第15章 拳意如龍
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衛元忠和岳崢已相繼登上擂台。
「兩位可需要挑選武器？」
擂台之上，一名年約三旬的圓臉胖子手提銅鑼，笑容可掬的問道，他便是這第六擂場的執事。
「沒這個必要。」
衛元忠直勾勾地盯着岳崢，眉宇間閃露出了殘忍的笑意，「劉通，別浪費時間了，快點開始！」
「好，好。」
那叫劉通的斗戰館執事賠著笑臉，徵詢的目光望向岳崢。
岳崢也是緩緩搖頭。
「開始！」
劉通也不再多說，用力一敲手中銅鑼的同時，猛地向後一跳，落在了擂台邊緣。
「當——」
這聲音幾乎將所有賭客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不過，眾多賭客卻依舊有些漫不經心，對他們來說，這場戰鬥的結果，沒有任何懸念。
「小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幾乎是銅鑼聲響起的瞬間，衛元忠便獰聲大笑，往前縱躍而去。
頃刻間，他便跨越了半丈空間，欺近岳崢身前，右手五指如鈎，徑直抓向岳崢脖頸，竟是迅疾如電。
這一刻，他整隻右掌都變得雪白，似蒙上了一層寒霜，森冷徹骨。
「果然是要結束了！」
擂台周圍，眾多賭客腦中近乎同時跳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可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岳崢卻突然擰腰、擺臂、出拳，一氣呵成，如神龍擺尾。
恍惚間，眾人甚至還似聽到了一聲龍吟。
電光石火間，衛元忠那隻霜白的手爪和岳崢的拳頭便硬撼在了一起。
「砰！」
衛元忠只覺一股巨力傳來，腳下連連後退，一連串蹬蹬、蹬蹬的聲音迸響，擂台都似跟着不停地震顫起來。
岳崢也在倒退，卻如飄萍一般，輕若無物。
看到這一幕畫面，擂台四周為之一靜，可緊接着，便是一片嘩然，各種各樣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本以為衛元忠一招過後，生死立判，卻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兩人勢均力敵？
而且，這次交鋒過後，岳崢的表現，明顯更加從容，似乎還要略勝半籌。
衛元忠是六品武道高手，那個二十歲的傢伙竟能與其硬撼，果然是天生神力！
空間左側的押注台前，幾名武道世家的年輕男女看到擂台上的動靜，也是禁不住愣了一愣。
「不是說一招可定勝負么？」
墨婉容禁不住有些傻眼。
呂鈞已然回過神來，聞言有些尷尬。
「看走眼了。」
呂鈞乾笑兩聲，「沒想到那個岳長生居然藏得這麼深，竟能夠抵擋得住衛元忠的一擊。」
「不過，這才剛剛開始。」
「這岳長生畢竟只是普通人，力氣再大，不可能敵得過衛元忠。『寒煞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抵擋得住的，而且，拖延得越久，對岳長生就越是不利。」
「別看岳長生現在輕鬆，可過一會他就知道厲害了。」
「等著瞧吧，這一場賭戰，衛元忠必勝，以他的心狠手辣，肯定不會容許對手活着走下擂台。」
呂鈞神色間又恢復了先前的從容自信。
聽完他這番分析，墨婉容、薛文星和陳達也都是連連點頭，頗覺有理。
片刻的驚奇過後，周圍眾多賭客也是定下心來。
那岳長生並非武者，即便是神力驚人，也絕不可能支撐太久！
「不錯。」
擂台之上，岳崢停住了腳步，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衛元忠出手的瞬間，岳崢的「太皇戰典」也動了起來，頗為濃郁的戰氣果然源源不斷地從衛元忠身周匯聚而至，這讓岳崢如久旱逢甘霖，渾身舒暢無比。
「找死！」
對面剛剛穩住軀體的衛元忠，先是一陣驚愣，可剎那過後，臉上便有羞怒之色一閃而過，眼神變得更加凌厲冷冽。
話音響起的瞬間，衛元忠便向前暴射而去，右爪從極其刁鑽的角度抓向岳崢左脅。
這時，他便如同一條被激怒的毒蛇，從潛藏的洞中猛然竄出，露出了森冷的獠牙，似欲擇人而噬。
人未至，凜冽的寒意已是撲面而來。
岳崢心中波瀾不驚。
真元流轉之下，那寒意根本侵入不了他的軀體，下一刻，岳崢斜跨一步，左拳由下而上轟出，如神龍猛然抬頭。
依然是簡單直接的招式，拳頭過處，隱有龍吟激蕩。
剛才還有此刻，岳崢施展的都是「大梵龍拳」。
拳意如龍！
當然，這拳意還只是初現雛形。
一般情況下，那龍極宗弟子需得苦練數年，才能有這樣的效果，而藉助戰氣，岳崢現在便達到了這樣的境地。
「砰！」
電光石火間，拳爪再次硬撼在一起。
兩道身影一觸即分，可瞬息過後，又再次朝着對方撲了過去。
衛元忠將自己的「寒煞手」，發揮得淋漓盡致，每一次出手的角度，都是極其刁鑽詭譎，千變萬化。
其出手的速度，更是快至極點，手爪抓過虛空，甚至拖曳出一道道殘影，讓人眼花繚亂。
森寒之意，也是一波波的從手爪處逼散開來。
這擂台，很快便似化作了冰天雪地，陰冷入骨。
相較之下，岳崢的動作卻是簡單明了，每一拳的軌跡，都是非常清晰地展露了出來。
不管衛元忠的攻勢出現在哪個方向、哪個位置，岳崢的拳頭總能恰到好處地截住他，而後封擋了回去。
擂台上，激烈的撞擊聲不絕於耳，擂台四周，卻是漸漸陷入了詭異的沉寂當中。
如果只是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岳崢運氣好。
可次次如此，即便是個不曾習武的普通人，也能感覺得出來，岳崢的實力在衛元忠之上，否則決不可能這般遊刃有餘。
擂台上的狀況，讓眾多賭客目瞪口呆之餘，都是揪心無比。原本以為結果註定的賭戰，竟多出了許多懸念。
不過，現在也還沒到下定論的時候。
衛元忠修鍊的「寒煞手」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武道功法，真氣催動，能散發出陰寒的氣息。
哪怕對手的實力更強，時間一長，也難以抵擋這寒意的侵襲。
此前在這斗戰館中，衛元忠不是沒有遭遇過比自己厲害的武者，可他多次以弱勝強，靠的就是這個。
除非對手修鍊的功法至剛至陽，能對其產生克制之效。
而岳崢，似乎不在此列。
否則，衛元忠早就敗了，哪能支撐到現在。
從如今擂台上的情況來看，持續的時間越久，對衛元忠便越是有利。
寒氣入體，越到後面，岳崢的行動便會越是遲緩，到那個時候，衛元忠便能水到渠成地贏下這場賭戰。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眾人心底的那點期待感卻是越來越弱。
擂台之上，岳崢依然是一拳接着一拳，動作沒有絲毫遲緩，那徹底的寒意彷彿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反觀衛元忠，出手卻是愈漸緩慢。
顯然是真氣消耗過多，已是讓他有些力不從心。雖然戰鬥還沒有結束，可最後的結果幾乎已無懸念。
初時本以為衛元忠必勝無疑，才在他身上押了重金，可沒想到卻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強烈的對比和巨大的落差，讓眾人完全無法冷靜，擂台周圍喧聲漸起，失望和憤怒的咒罵之聲不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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