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父親
歐陽瑞和夏怡洋十指相扣，在赫連珍的帶領下，來到赫連亦面前。
看着他們這副樣子，赫連亦露出慈父般的笑。
只是過分慘白的臉色，使他的笑容詭異而扭曲，看上去陰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怡洋，我一定給你和阿瑞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讓你風風光光出嫁。」赫連亦說着，伸手要拍夏怡洋的肩膀。
夏怡洋退後一步，躲在歐陽瑞身後，讓赫連亦表演父愛的手僵在半空。
赫連亦的笑容僵硬了，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我媽呢？」歐陽瑞開口，拉回了赫連亦注意力。
怎麼？
現在每個人都可以對他呼來喝去了嗎？
赫連亦十分不悅，重重甩了下袖子：「歐陽瑞，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怡洋的父親，就是你的岳父。你想娶我的女兒，卻對我這麼不敬，你覺得對嗎？」
「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清楚得很。赫連亦，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再演下去就沒意思了。」歐陽瑞毫不在意赫連亦的威脅。
他現在若是表現出退縮或害怕，赫連亦一定會揪住他的弱點狠狠痛擊。
人都是一樣的，欺軟怕硬。
「你……」赫連亦被氣得夠嗆，可他慘白的臉色不是泛起正常的紅暈，而是一種詭異的黑紫，如同中了毒一般。
「主人，你別動怒。」見赫連亦這副樣子，赫連珍忍不住開口。
赫連亦深吸了幾口氣，才緩緩壓下怒氣。
令人震驚的是，他臉上的黑紫色隨之消退。
夏怡洋和歐陽瑞對視一眼，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中了毒，還是其他？
赫連珍倒了一杯茶給赫連亦，他喝了才吁出一口氣，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威脅道：「歐陽瑞，這裏可是C國，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或許你在E國和F國都有一點點勢力，那些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
「我媽呢？」夏怡洋又問了一遍，他們都已經在這裏了，都不在乎赫連亦口頭上的威脅。
夏怡洋着急，赫連亦故意不說。
端著茶，放在唇邊，慢慢喝着。
夏怡洋又要問，歐陽瑞一把將她扯進自己懷裏，輕聲說：「別中了他的計。」
「歐陽瑞，我真是對你太好了，你竟敢當着我女兒的面，說我的不是？」自從當着夏怡洋的面摘下面具后，赫連亦沒有再戴上的打算。
「別套近乎了，你無非就是想要龍形玉佩。」歐陽瑞毫不給他面子，冷冷的話如同一把短刀刮過赫連亦臉頰，掠過一片驚涼。
「你……」不管怎麼說，赫連亦都希望自己在夏怡洋麵前維持着父親的威嚴。而歐陽瑞對他的不恭敬，嚴重破壞了這一切。
見赫連亦又要被氣著了，赫連珍拔出腰間的槍抵住歐陽瑞的頭：「歐陽瑞，別忘了你的身份。」
夏怡洋大怒，一把揮開赫連珍的手，美目氤氳著怒火：「我看忘了身份的人是你吧。」
赫連珍不敢在赫連亦面前對夏怡洋出言不遜，雖然知道赫連亦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並沒有真感情，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哄她讓赫連亦說出龍形玉佩的下落。
可有些事，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赫連珍沒有跟夏怡洋硬爭，順從後退了一步。
赫連亦撫額大喝一聲：「都別吵了。阿珍，你退下。」
「是，主人。」赫連亦沒有責怪她，證明她猜的是對的，做的也是對的。
赫連亦站了起來，那股故作姿態的親切不見了，隱藏的戾氣慢慢顯露出了出來：「歐陽瑞，你還沒想通嗎？」
「不，我想通了。我願意跟你做交易。」歐陽瑞突然答應，赫連亦十分疑惑。
不過，他的身體上有很大的變化，他沒有精力和耐心再等下去了。
「真的？」他知道歐陽瑞絕不會這麼輕易就妥協，他必然還有后招。
「真的。」歐陽瑞沒有多言，短短兩個字，充分展現出他的決心。
「哈哈……哈哈……」赫連亦哈哈大笑起來，慘白的皮膚下有黑紫的青筋跳動，令人看了毛骨悚然：「早想通就沒那麼多事了。」
「你先放我媽回去。」歐陽瑞提出條件。
赫連亦眼眸微眯：「你倒是好女婿，一心一意記掛着岳母。」
歐陽瑞沒有理會赫連亦的挖苦，深眸盯着他，唇抿成一條直線。
夏怡洋緊緊靠着他，與他站在同一陣線。
赫連亦瞳孔快速收縮著，似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三個人對峙著，赫連亦竟不想妥協。
阮佩如在他心目中本沒有多少位置，二十幾年前，她無意間救了他一命。
二十幾年後，他也是為了私利才找上她。
這次見面很短很匆忙，她卻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見赫連亦遲遲不肯答應，夏怡洋有些急了：「我媽只是你利用的工具，現在你成功抓到了我，還不肯放了她嗎？」
赫連亦張了張嘴，想替自己的行為辯解一下，最後覺得太徒勞。
「怡洋，這是你第一次對我提出要求，身為你的父親，不應該拒絕。只是，現在出去的路都被季洪全鎖死了，我唯一通往外界的密道因曝光而被迫關閉了。現在要送你媽媽出去有些困難，但我答應你，一定保證她的安全。」想了一圈，赫連亦還是將話繞回原點。
不知為什麼他不想讓阮佩如離開。
「你不可能沒有其他通道，否則，你怎麼和阿瑞去拿玉佩？」夏怡洋戳穿了他的謊言。
「那好吧。」赫連亦最終點頭：「阿珍，你送夫人離開。」
「是，主人。」赫連珍恭敬領命。
「還有宋晚情。」夏怡洋提。
「宋晚情不行。」赫連亦拒絕得很乾脆。
夏怡洋不解：「為什麼？」
「她是赫連娜的女兒，身上有我赫連王室正統的血液。」赫連亦給出理由。
「然後呢？」夏怡洋接着問，赫連亦怔然。
「她從小就生活在宋家，對什麼赫連王室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她不會煉蠱，你要她做什麼？」夏怡洋追問。
夏怡洋越來越聰明，赫連亦有些招架不住。
只能半遮半掩地說：「總之，我答應你，不會傷害宋晚情，但現在還不是放她的時候。」
「給我個理由。」夏怡洋強硬到底。
赫連亦被逼得惱羞成怒：「這就是你對待父親的態度？」
「你不是我的父親！」夏怡洋很煩赫連亦動不動就自稱是她的父親，她沒有這樣心腸歹毒的父親。
被夏怡洋這麼一懟，赫連亦並不生氣。
「來人，把東西拿來。」赫連亦揚高音調，一名侍衛很快出現，將一份文件遞到夏怡洋麵前。
意識到了是什麼，夏怡洋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赫連亦眼眸微眯：「打開看看吧，你要的答案都在這裏。」
夏怡洋手綳得緊緊的，半分沒有鬆開的意思。
歐陽瑞知道她內心的掙扎和糾結，不過，有些事不能逃避，就勇敢面對吧。
歐陽瑞一手緊握著夏怡洋的手，一手接過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
意料之中，是夏怡洋和赫連亦的親子鑒定報告。
他真的是夏怡洋生物學上的父親，歐陽瑞看完，心疼地看向夏怡洋。
她一生經歷坎坷，到頭來還攤上這麼個父親。
「放了宋晚情，我和阿瑞馬上帶你去拿龍形玉佩。」夏怡洋強自壓下內心的洶湧澎湃，面無表情地說。
「你一點都不激動？」面對夏怡洋的過分平靜，赫連亦倒有些接受不了。
夏怡洋露出譏諷的笑：「就算你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又怎樣？我們之間沒有親情可言，只有冷冰冰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