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到底去哪了？
夏妍眼巴巴地望着拿着手機交談的宋依依，撐在沙發軟墊上的手動了動，分外地想聽到關於炎亦忱的消息，心跳一時如擂鼓宣鳴。
直到宋依依將貼著耳朵的手機放下，她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忙追問過去，「他怎麼樣？」
宋依依輕蹙眉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消息，沈葦讓我們等情況，讓你先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夏妍迅速回應，卻沒發覺到渾身都在輕微地顫抖。
她剋制住體內幾乎要慢慢倒流的血液，不斷地輕喘著氣，頭皮一陣發麻。
她的思緒不受控制地在想像著飛機失事炎亦忱可能會遇到的情景，單單是那灘會溢出來的紅色就讓她無法接受。
手慢慢被握住，宋依依看着她，輕聲安撫：「放心妍妍，他會沒事的，我們要冷靜等等，事情還沒落定，要是他知道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傷心的。」
夏妍木楞地點點頭，咬住嘴唇拚命地讓自己冷靜。四周是寂靜的，在不確定期限的等待里誰也不敢打開電視放鬆，好像這樣就會破壞了肅穆的氛圍，可塵埃卻一直漂浮着。
「我去泡杯茶。」夏妍打破了寂靜，她往廚房走，腳步軟的如同棉花。
站在窗戶前的宋依依回頭看了她一眼，手指再一次摸上了貼身的手機。
緊接着寂靜被流水淅瀝的聲音給撕碎，夏妍從櫥櫃里拿出裝着乾花的玻璃，她腦子一直處於空白的狀態，機械地做着動作。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一陣一陣地刺進了夏妍的耳膜，她一個激靈，玻璃破碎的聲音也跟緊跟着炸起。
夏妍趕忙跑到客廳，和宋依依的視線對上，隨即屏幕上顯示沈葦名字的那通電話被接通，並且是免提。
距離上一通電話其實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沈葦彷彿就在一秒前聽過，「我查到了一些消息，炎老大其實根本就沒上那躺航班，在檢人員並沒有拿到他的票根。」
這句話讓聽着消息的兩個人都舒了口氣。
可沈葦語氣中並沒有半點放鬆，他繼續說：「雖然知道這個，可是大家都炎老大聯繫不上，打過電話，去公司家裏也找過，都沒有看見他的人影，這說明依舊是下落不明……」
夏妍剛壓下去的哭腔一下子又泛了上來，但還是在給了她潛意識下的一線生機。或許只是出門散心，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回來了。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這個城市就那麼大，況且炎氏集團的名氣並不小，不過短短的半天，炎氏集團總裁失蹤的消息就傳了大半。
自然而然地也就進入了顧慕辰的耳朵里，「人失蹤了？！」他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詫異過後，心下卻有些慌亂。
告訴他的人點點頭，顧慕辰擺擺手讓他出去。
隨即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有些迷濛。在顧慕辰的意識里，炎亦忱並沒有那麼笨，得知他消失的消息，第一時間並不是在興災惹禍，而是在恐慌地假設着他在背地裏要幹些什麼。
顧慕辰讓人去查下落，可每每都是空手而歸。他考慮一下給江心亞撥通電話，試圖用江家龐大的眼線來找到炎亦忱。
「你知道炎亦忱失蹤的消息了嗎？」顧慕辰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頻率很快，能看出來這人心底的慌亂。
江心亞聞言頓了頓，聽不清語氣，「我早些就知道了，本想打給你，沒想到你先打過來了。這樣子看來不是你做的手腳。」
顧慕辰勾起嘴角，「在你眼裏我就這麼不堪？」
對面沒回應，看樣子是默認了。
「行了不說這個，你去查了嗎？」顧慕辰投降一樣地把話扯回正道上。
江心亞在那邊抿了抿嘴，「我得知消息后，馬上讓人去查了，江家各地眼線都多，可就是查不到結果。現在還沒有消息。」
這段話讓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
在沙發上躺着的夏妍眼睛無神地盯着一個地方看，宋依依靠在桌邊低着眉眼。
門被推開了，沈葦握着手機走了進來。
夏妍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急忙開口問他：「有消息了嗎？」
得到的只是沈葦緩慢地搖頭，他頓了一會幹澀道：「我已經派人在市查了好幾天，都快翻遍了，還是沒有炎老大的消息，會不會……」
最終還是沒把猜想的結果說出來，他看了夏妍一眼，還是咽回了肚子裏。
夏妍重新癱回沙發上，死氣沉沉地陷入進悲愴的情緒里。
「肯定沒事的，他這麼聰明，如果出事了那肯定能得知消息。」宋依依的話里還是帶了很多安慰的成分。
夏妍把臉埋進了沙發里，任由上面染上了一小塊水漬。她並不是小孩子，天真地相信那些話，現實一直都是不變的殘酷，如果人扔進水裏，埋在土裏，一樣得不到消息。
她如今像一條鹹魚，只能幹坐在這裏等著漫無期限的消息……
夏妍忽然坐了起來，微不可見地抹了一下眼角，「不行，我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我得去炎家看看，看看有什麼線索。」
話罷整理了一下就跑到門口穿鞋，宋依依和沈葦相視看了一眼，也跟着夏妍去了炎家。
可等他們到了炎家，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異常的東西。四周擺放還是和以往一樣，多出來的只是三天沒打掃產生的灰塵。
夏妍不死心地翻看了很久，直到太陽下山，夜晚來臨。
「妍妍，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宋依依扶著門框，朝坐在客廳里的人說道，緊接着就聽見了關門聲。
夏妍執意要留在這，可他們兩個人有事只能先離開。她抱着靠枕，大腦又開始空白，周圍寂靜的只能聽見窗戶外的蟲鳴。
有皎潔的月光從窗戶那裏透了進來，夏妍突然放下手中的東西，正襟危坐起來，屁股坐在小腿上，雙手合併，像一個虔誠的信徒。
願能保佑炎亦忱平安歸來，無論是上帝還是菩薩或者耶穌。夏妍心想，只要能保佑。
最後她枕着以往炎亦忱睡的枕頭睡了過去。
時間還在不停地走，直到第七天，依舊沒能得到炎亦忱的消息，眾人接近崩潰。
沈葦煩躁地揉着頭髮，「都一星期沒消息，他到底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