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還是保護不了她
他的語氣太過輕柔,宛若一根羽毛在夏妍心上撓了兩下,酥酥痒痒的感覺遍佈全身。
「聽到了嗎?」炎亦忱嘴角上揚了一點。
夏妍繼續揪着手指頭,壓抑住快要溢出胸腔的笑意,低着頭張了張嘴,才扯出一個:「嗯。」
聞言,炎亦忱滿意地繼續處理手頭上的事情,拿起文件繼續翻閱。
夏妍沒敢繼續打擾他,自顧自地從外面搬來一個小凳子,就著茶几當桌子,也跟着一起工作。
她的工作量遠不及總裁的多,況且還是一個助理,等她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總裁桌面上的文件還是厚的可觀。
夏妍撐著腦袋看着正在低着頭工作的炎亦忱,他的背部一直是挺的板直,第一次看到他工作的樣子,瞬間就想到了松,常年青綠堅挺。
她下意識的也挺直了背部,炎亦忱工作一長時間就很難注意到旁邊發生的事情,專撲在工作上,眼睛一目十行根本沒有停過。
眼睛經過兩三個小時的高度工作后不可避免地酸痛起來,炎亦忱放下手中的文件,揉着自己的眼睛。等他再一次繼續時,卻看見面前站着一個人影。
夏妍拿着一疊來自桌面上文件,正要往她的小辦公桌走,可突然手被人拉住了。
「你在幹什麼?」炎亦忱有些詫異地看着她。
「幫你分擔一點。」眼看着炎亦忱一臉拒絕地表情,夏妍趕緊補充:「你放心,我這個知道怎麼處理。」
炎亦忱抓着她的手還是沒放,另一隻手無奈地捏著眉目中間,「我不是說這個,你還懷着孕,不能高度工作,聽話,乖乖回家休息。」
聞言夏妍也來氣了,給她的那些工作不到幾個小時就能做完,無所事事地感覺讓她很難受,她只是懷個孕,又不是沒手沒腦。
「不行!國外的女明星懷孕了還照樣飛來飛去呢,而且我就處理這一點,不會長時間的。」夏妍硬聲拒絕。
炎亦忱看着夏妍,兩個人眼神對峙了十秒,最後他還是敗陣下來,「身體要是有一點不舒服,你就不能再做了。而且要告訴……」
話還沒說完,得到允許的夏妍迅速地打斷了他的話,愉快地抱着文件走到了小辦公桌上,「知道了知道了!告訴你嘛,這個我知道。」
炎亦忱見狀分外無奈,但眉眼裏卻含着一絲笑意。
第二天夏妍再次來總裁辦公室的時候,裏面已經多了一套桌子和椅子。久而久之,夏妍幾乎每天就在總裁辦公室里工作,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炎亦忱的得力助手。
而另一邊。
「你說什麼?夏妍成了炎亦忱身邊的得力助手!」江心亞高分貝尖銳的嗓音幾乎要刺透在場人的耳膜,她攥緊了手,指甲按壓着肉,直至手掌發白。
「你先出去吧。」江心亞眼裏劃過一絲狠辣。
等著房間空無一人,江心亞拿過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忙音響了幾秒,對方接通了,「江小姐,又有事情拜託我呀,價錢你是知道的。」那道弔兒郎當的聲音從屏幕那邊傳過來。
江心亞眼底瀰漫着猩紅,她上次在酒吧里跟顧慕辰提的幫助,到現在那人還是沒有行動,她等不及了。
「價錢不是問題,你幫我看着夏妍,找個機會開車撞她。分寸你自己拿捏,死還是不死我都不管,我只要她肚子裏的孩子消失。」話說到最後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電話那邊的人聽完笑了一聲,急促奇怪的笑聲,音慢慢往上吊,語氣里都帶着明顯的戾氣:「你放心,這樣的事情我乾的多了,只要對方不是個老弱病殘,分寸還是拿捏的準的。」
「那就好。」江心亞握着手機,也跟着笑。
兩個人再談了幾分鐘的價錢,就雙雙掛斷了。江心亞把手機電話記錄刪了個乾淨,再把轉賬記錄刪除,一切顯得那麼熟練。
一日中午,夏妍攬着手上的檔案袋,再三和炎亦忱確認,「是把這個交給陳總嗎?」隨後再說了一次他告訴的地址。
「嗯。」炎亦忱仔細聽着,末了點點頭,再一次叮囑她:「一定要把東西親自交給陳總。」
「沒問題!」夏妍朝他咧嘴笑。
抱着檔案袋出了門,陳總公司離這裏還比較遠,夏妍在馬路邊打着計程車,因為是中午,人流較少,等了一會才看見一輛計程車打着雙閃燈在馬路對面向她招手。
夏妍見着,本想讓計程車開過來,但一看行人路的綠燈也亮了起來,想也不想也就跑了過去。
錯聽了一身汽車發動的聲音,「小心!」一聲路人焦急喊出來的聲音。
夏妍還沒跑到對面,渾身忽然劇烈疼痛,下意識地抱緊了手上的檔案袋,緊接着整個人遠離了地面,再狠狠地砸落在柏油馬路上,濕漉漉的感覺爬上了她的全身,連湛藍色的天空還沒看清,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快打120!」這是她最後聽見的聲音。
炎亦忱正在辦公室坐着,突然電話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夏妍的名字,正在納悶,對面傳來了一道不屬於她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這部手機主人的家屬嗎?」
頓時不好的預感冒出來,炎亦忱不自覺地顫著聲:「我是。」
「她出車禍了,現在在……」炎亦忱聽完醫院的名字,想也不想地跑着出了門,用他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醫院。
慌亂跑到前台,「你好,請問剛剛出車禍的女人現在在哪裏?我是她的家屬。」
一個護士了解情況后帶着炎亦忱到了急救室門前,高亮着的紅燈讓他心裏分外的害怕。
炎亦忱坐在門外的位置上等了幾個小時,直到紅燈變為綠燈,他抬起頭睜著有些猩紅的眼睛,醫生邊摘口罩邊出來,他趕緊迎了上去。
「你是家屬?」醫生問了一句,卻沒等他回答:「病人失血過多,大人是保住了,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實在保不住。」
醫生拍了拍炎亦忱的肩膀,走了。
炎亦忱失神地跌坐回椅子上,疼痛蝕骨。
為什麼……他還是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