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他不配
顧盛欽本就睡得不熟，很快便被她的動靜給吵醒了。
他望着那滿頭是汗的小女人，緊張的問：「小清，你怎麼了？」
「我……」
舒清彷彿還沒有從剛才的夢魘中完全清醒。
她的眸光麻木而空洞，帶着一絲痛苦，道：「我做噩夢了。」
顧盛欽眉頭微蹙，不用想，也知道和孟朝輝的事有關係。
再後來，舒清再也沒有睡着過。
因為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夢魘中。
舒清睜着眼睛一夜未眠，顧盛欽自然也睡不着。
直到第二天早晨，舒清一如往常的起床，準備去樓下做早餐，卻被顧盛欽拉住了手。
顧盛欽目光幽暗，沉沉的看着她，道：「小清，我們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舒清微怔，隨即很抵觸的道：「我又沒問題，我不去！」
顧盛欽沒說話，只是擔憂的看着她。
舒清生怕被對方當作有精神問題的人，她解釋道：「我只是心情有點壓抑，很快就會調整好了，你別當作很大的事情一樣。」
說完，她便慌慌張張的離開卧室，眼底的黑眼圈還清晰可見。
望着她的背影，顧盛欽雖然疼惜，更多的，卻是懊惱。
如果不是凌少川多嘴，舒清又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一股邪火憋在顧盛欽心裏，如果不發出來，他實在是沒法解心頭之恨。
……
啟躍集團。
這是凌少川重傷后第一天回來上班。
前幾天他不在公司，一直對外宣稱是去了歐洲出差，因此員工們也都沒有任何懷疑。
只是凌少川之前受傷失血太多，即便現在恢復了一些，嘴唇依舊泛著白。
下面許多拍馬屁的員工，趕緊宣揚著凌少川為了工作是多麼的嘔心瀝血，活活給熬成貧血了。
凌少川望着桌上一大堆文件，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總覺得放走舒清之後，人生突然間沒有了追求。
曾經那些刀光劍影，他所追求的一切，都好像成了鏡中月、水中花。
就在這時，門被輕聲敲響，外面傳來秘書的聲音，「凌總，鼎盛集團的顧總想見您，但是沒有預約。」
凌少川微微怔了怔。
顧盛欽？
他已經把舒清還了回去，這顧盛欽還上門來找他是什麼意思？
凌少川目光微冷，沉聲道：「請他進來。」
在顧盛欽進來之前，凌少川將衣領扶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他可不想在情敵面前，讓他看到自己病懨懨的樣子。
早知道就該聽陸恆的，再多休息幾天，不那麼着急回來的。
很快，顧盛欽在秘書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凌少川站起身，高大英俊的身形與顧盛欽不相上下。
他一手抄在西褲口袋，笑意微冷，道：「顧總，真是稀客啊。」
如果是之前，顧盛欽也許還會跟他虛與委蛇的笑一笑，又或者，他會回以同樣挑釁的微笑。
可是現在，他想起家裏的小女人被這個真相折磨的痛苦不堪，他整個人都陰沉着臉。
面對凌少川的挑釁，又或者戲謔，顧盛欽早已維持不住自己的風度。
他徑直朝凌少川走過去，忽然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道：「你跟舒清說了什麼？是誰讓你跟她說這些的？」
凌少川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顧盛欽今天突然到訪的目的。
可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凌少川眸中閃過一絲冷戾，將顧盛欽推開，道：「顧總，有話好好說。你從小嬌生慣養，跟我這種從烽火堆里爬出來的人打，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
顧盛欽厲聲道：「凌少川，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你是黑道白道。可你記住，這是在中國，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
凌少川神色微變。
的確，顧盛欽說話，很能抓的住別人的要害。
正因為這裏不是L國，所以凌少川做事才束手束腳。
顧盛欽對他警告道：「凌少川，那你該知道，你的身份見不得光，那就不該跟舒清有任何牽扯。你告訴她那些事，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凌少川勾起唇角，冷笑道：「怎麼了？舒清回去跟你鬧了嗎？我只是把當年你們離婚的真相告訴她，你不是該感謝我嗎？至少，舒清不會再誤會你了。只不過也讓她知道，也許你顧盛欽日後還是可以為了你母親，或者是你母親的家族，再把舒清給拋棄。」
他話音剛落，顧盛欽狠狠一拳便揮了過去。
凌少川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偏了頭。
其實凌少川下意識的是想回擊，但他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如果再崩開，陸恆說，傷到了神經，也許再也拿不起槍了。
因此，他沒有立刻還手，甚至還被顧盛欽揪住了領帶。
顧盛欽咬牙道：「凌少川，你聽着，我一直隱瞞舒清當年的真相，就是怕她承受不住。我寧願她恨我，怨我，我也不想她自己折磨自己。你讓她知道了自己是貪污犯的女兒，你讓她發現，那麼多人命的死亡，都跟她父親有關。從此以後，她的心裏就會住着一個陰影，再也揮之不去了！」
說完，他狠狠將凌少川推到一邊，頭也不回的離開。
凌少川怔在原地，嘴角還流着血，可他已經顧不得了。
因為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跟顧盛欽的差別。
儘管他不想認輸，可他不得不承認，他輸了，輸的很徹底。
顧盛欽寧願自己背負着這些負擔，也要給舒清一個寧靜乾淨的世界；可他，只一味地想得到那個女人，卻讓她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凌少川悵然若失的坐在椅上，他苦澀的笑了笑。
他的確配不上舒清。
他只配活在那骯髒的血雨腥風裏。
這時，手機催命般的響着。
凌少川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陸恆。
他一定又是為了探聽他的病情。
可現在的凌少川滿心的挫敗感，絲毫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他按下了掛斷鍵。
然而，手機卻一遍又一遍的響着，鍥而不捨。
無奈之下，凌少川只好接了電話，「什麼事？」
那邊傳來陸恆頗為緊張的聲音，「少川，出事了！南音不見了！」
凌少川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站了起來，道：「你說什麼？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剛才，我去外面出診回來，才發現診所的保鏢全部被襲擊，南音被人擄走了！」
陸恆想到那個可能性，聲音有些發顫，「我猜，是商爺來了。」
凌少川低低咒罵了一句，想到南音有可能落入商爺手裏，他越發緊張起來。
商爺要的，是南音和舒清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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