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我是來要戶口本的
顧歆陽沒臉把這些天自己的遭遇告訴別人，也不想讓人看出她過得不好，便道：「以前想瘦都瘦不下來，現在這樣不是更好。」
說完，她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道：「倒是你啊，被我哥養的白白胖胖，看你生了之後，怎麼辦？」
舒清下意識的捂著自己肉肉的臉頰，苦惱的說：「真的很胖嗎？」
「當然啦，你看我哥整天給你塞這些山珍海味的，能不胖嗎！」
雖然是調侃的語氣，可顧歆陽卻發現自己心裏隱隱生出了一些羨慕。
為什麼會羨慕舒清呢？
她趕緊摒棄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從小就生活在這樣錦衣玉食的環境中，有什麼可羨慕的？
趙子賀雖然現在有點清貧，但他們可以靠自己的雙手拼出一片天空，貧苦只是暫時的。
舒清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這些百轉千回的想法，拉着她，小聲說道：「歆陽，你這次把你媽和你哥氣的不輕。我告訴你啊，你媽媽從海城回來之後，發燒好幾天呢，最後差點弄成急性肺炎。」
「啊？」
顧歆陽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抱怨道：「那你們怎麼都不告訴我啊！」
「你媽媽不讓說。」
舒清嘆了口氣，道：「說是跟你斷絕關係，沒有你這個女兒了。」
顧歆陽神色忽然黯了下來，沒想到，母親說斷絕關係，並不只是一時的氣話。
舒清提醒道：「她現在在卧室呢，如果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高興。你是不是想通了？你媽和你哥不會害你的。」
「我……」
顧歆陽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舒清解釋，更不好意思跟舒清說，她是回來幫趙子賀求情外加要戶口本兒的。
乾脆什麼都不說，顧歆陽匆匆向樓上走去，道：「我去看看我媽。」
……
卧室里，宋麗君坐在窗前發獃，一想到女兒要嫁到那樣的人家，她既生氣又心疼，還有許多不甘心。
想想那天顧歆陽去鄉下找趙子賀，趙家父母居然敢當着他們的面，那樣推搡顧歆陽，說出的話也是不堪入耳。
她的女兒，捧在手心裏疼的孩子，怎麼可以嫁給那種人呢？
這時，門被推開。
宋麗君以為是舒清，她沒有回頭，淡淡的說：「小清，我真的不餓，你去回房間休息吧。」
這兩天每天晚飯後，舒清知道她吃得少，所以都會再給她端來宵夜。
顧歆陽輕輕喊了聲，「媽。」
宋麗君忽然轉身，儘管只是半個月不見，再看到女兒的時候，她卻激動的溢於言表。
三兩步朝顧歆陽走過去，緊緊摟着她，道：「我就知道，歆陽，你會回來的。我的女兒是最聽話的，她不會不要媽媽的。」
顧歆陽感覺到母親用力摟着她，母親的聲音還是哽咽的，她的鼻尖也跟着酸了起來。
「媽……」
顧歆陽在母親懷裏，猶如兒時一般，軟軟的說：「我就知道您說的是氣話，您不會跟我斷絕關係的。」
宋麗君放開她，眼中含着淚光，撫摸着她的頭髮，「女兒啊，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捨得不要你？不過幸好，你沒讓媽媽失望，你也選擇了我，選擇了你哥哥，對不對？」
宋麗君的話讓顧歆陽越發慚愧起來，她該怎麼開口告訴母親，自己是過來要戶口本的？
就在這時，顧盛欽推門而入。
剛回來，就聽舒清說歆陽也回來了，他連忙就上樓看她。
顧歆陽趕忙擦了眼淚，叫了聲，「哥。」
顧盛欽心裏是高興地，面上卻沒顯山漏水，只是白了她一眼，道：「知道回來了？我就說嘛，趙子賀一個離過婚的老男人，有什麼好的？我妹的眼睛怎麼也不會瞎成那樣！」
宋麗君連忙斥責道：「不許這麼說你妹妹！人家哥哥都寵著妹妹，沒見過你天天這樣損人的。」
現在女兒乖乖回來了，宋麗君真是捧在手裏都怕摔了。
她以為，顧歆陽也是看透了趙子賀的家庭，這才迷途知返，回到家裏來。
然而，顧歆陽接下來的話，卻讓顧盛欽的臉色都變了。
她很嚴肅的看着顧盛欽，道：「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這麼刻薄，趙子賀是我孩子的爸爸，是我的未婚夫，你沒有權利這麼抹黑他。」
「我……」
顧盛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顧歆陽，你別告訴我，你還想回到那個姓趙的身邊啊？」
此時，宋麗君的目光也落在顧歆陽身上，焦灼而迫切，彷彿生怕女兒會選擇那個男人。
顧歆陽感受到那兩束灼熱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她低下頭，不敢看他們的眼睛，只是小聲道：「其實……其實我是來拿戶口本的。」
宋麗君楞了一下，剛才還躍然臉上的欣喜之色漸漸轉為失望，她道：「歆陽，你就一定要跟趙子賀在一起嗎？我已經把趙家看得透透的了，你嫁過去，是不會幸福的。」
顧盛欽想到趙子賀父母的那副嘴臉，也耐著性子勸道：「如果你是因為捨不得孩子，那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只要你還是顧家的大小姐，就沒有人敢笑話你。但是趙子賀，他真的沒法保護你。難道你沒發現，他父母指責你的時候，趙子賀一句話都不敢吭聲嗎？哪怕他能為你說一句話，他也算個男人！」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
顧歆陽忍不住為趙子賀打抱不平，道：「子賀是有苦衷的，他不像你，當初為了舒清，敢頂撞父母。難道尊重父母，也有錯嗎？」
顧盛欽被她噎的是啞口無言，臉色陰沉的要命。
宋麗君情緒有些激動，顫聲道：「趙子賀不敢為了你頂撞他父母，那你為什麼要為了他，這麼對我們？」
「那是你們逼我的！」
顧歆陽忽然沖母親吼了出來，眼淚如同決了堤，道：「如果你們肯接受趙子賀，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是你們總讓我選擇，為什麼只能選擇一邊？我不想選，我不捨得他，也不捨得你們！」
舒清一開始在門外聽着，一聽裏面吵了起來，她連忙闖進門，擔心的看着他們。
所有人臉色都很凝重，舒清走到顧歆陽身邊，勸道：「你現在是孕婦，情緒不可以這麼激動地。我們都是一家人，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呢？」
顧歆陽窩在舒清懷裏嗚嗚的哭泣著，良久之後，她聲淚俱下的說：「媽，我求求你們，不要再針對趙子賀了。你們就圓了我的心愿，讓我嫁給他吧，我真的愛他，我不能沒有他。」
宋麗君忍無可忍的罵道：「你怎麼這麼下賤！顧歆陽，為了個男人，你知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
顧歆陽推開舒清，針鋒相對道：「我不覺得我下賤，趙子賀對我好，他雖然沒什麼錢，但他卻可以對我付出所有。您倒是看得清楚，那您怎麼就嫁給我爸了？到頭來，不還是被背叛，被辜負，您又得到了什麼？」
她話音剛落，「啪」的一耳光在屋裏響了起來。
宋麗君的手顫抖著，通紅的眼眶裏懸著淚，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了自己的女兒。
她無法相信，自己在女兒的心中，居然是那麼可悲。
虧得她還覺得，自己是女兒最堅強的後盾。
舒清本想過去勸一勸，可被顧盛欽拉住了手，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過去。
顧歆陽捂著被打的生疼的半邊臉頰，苦苦的笑了笑，眼中的淚光若隱若現，「媽，您打也打了，可以把戶口本給我了吧？」
宋麗君胸口悶得要命，都到了這個時候，這丫頭還是一心一意只想要戶口本，迫不及待的要與趙子賀結婚。
良久之後，宋麗君眸光拒絕，道：「歆陽，你真的決定好了？以後若是吃苦受罪，我和你哥哥不會出手幫你，你記住，只要你跟他結了婚，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兒。」
顧歆陽垂下眸子，掩住眸中的落寞，聲音沙啞著，「既然您非要我做出個選擇，那我選我孩子的爸爸。我得給我的孩子一個家。反正，您還有哥哥，就算沒有我這個女兒，您未來也是有依靠的。」
宋麗君流着淚，道：「是啊，我還有你哥哥。可是我對你和對他，都是一樣的，我一樣把你們養大，我一樣為你們付出了那麼多。」
顧歆陽擦了下眼淚，哽咽道：「我也不想這樣，都是您逼我做出的選擇。」
宋麗君點了點頭，隨即，便去抽屜里拿出戶口本，扔在了顧歆陽面前。
顧盛欽連忙問：「媽，您真要讓這丫頭嫁給趙子賀啊？」
宋麗君面色冷硬，聲音異常嚴厲，「你們都給我聽清楚，顧歆陽走出這個門以後，她就不再跟我們有關係。她的卡，她的錢，她的車，全部都不能帶走。日後她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誰都不準幫她！」
她看着兒子和媳婦兒，道：「聽到了嗎？」
舒清心頭一顫，不想點頭，又不敢不點頭。
宋麗君再一次警告道：「誰要是被我知道暗中接濟顧歆陽，暗中幫她，誰就給我滾出去！我不會認她是家人，聽清楚了嗎？」
大概是宋麗君知道舒清是個心軟的，所以就這麼一直盯着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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