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結婚紀念日都忘了
姜梅的父母都是高官,家中是從政的背景。
孟朝輝知道,自己並沒有多愛姜梅。可是,愛又有什麼樣?
他愛辛蘭,辛蘭不是一樣沒有選擇他,而選擇了豪門世家的顧向東?
男人啊,沒有權利,沒有地位,誰都會離開你。
跟姜梅結婚之後,他的事業平步青雲,只是那顆心終是缺了一塊,任誰都補不上那個窟窿。
……
收回思緒,孟朝輝望向病床上的辛蘭,「蘭蘭,當年的事,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都是他的錯,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可舒清,怎麼會是他的孩子呢?辛蘭從沒有跟他提起過。
辛蘭將那張老舊的已經發黃的驗孕單和病歷,從枕下拿出來,遞給他,「這個你出國前,我想給你看的。可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
孟朝輝顫抖著結果那張單子,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就化驗單了。他打開病歷,那裏明確寫着,孕5周。
辛蘭想到當年的事,語氣裏帶着悲涼,「當年你選擇去美國,我不怪你,真的。是我不幹凈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孟朝輝聽她這麼說,追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跟顧向東真的……」
如果她和顧向東發生過,那這個孩子,怎麼能證明是他的?
畢竟,二十多年前太遙遠了,那些日子,他真的記不真切了。
辛蘭眼淚一簇簇的落了下來,「是顧向東強迫我,是他在我的酒里下了葯。我恨他,他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我把他當做朋友,像兄長一樣尊敬他,他卻要用這種方式得到我。那天,我恨不得殺了他。」
這些年藏在心裏的秘密和那塊傷疤一併被揭開,辛蘭每說一個字,心都疼得猶如凌遲。
病房門口的舒清瞪大了雙眼,聽到這樣讓她難以接受的事實,她整個人連呼吸一口都覺得艱難。
顧向東,顧盛欽的父親!怎麼可以是顧盛欽的父親呢?
辛蘭怕孟朝輝不相信她,她努力的解釋著,「這張化驗單,正好是顧氏舉辦酒會的前一天我查的。那天你們系裏考試,我想等你考完試再告訴你。可我沒想到,酒會的那天,顧向東把我的一切都毀了。我當時以為,肚子裏的孩子,也……」
說到這兒,辛蘭的心又痛了一下,轉而欣慰的笑了笑,「我沒想到,她是那麼堅強。所以朝輝,舒清真的是你的女兒。」
孟朝輝這才從震驚中緩過思緒,顧向東……顧向東……
他何止是毀了辛蘭?他也毀了他孟朝輝!
這時,刺耳的手機聲響了,孟朝輝皺眉看着來電顯示,是家裏的。
他瞥了眼辛蘭,還是接起電話。
那邊傳來孟婕的聲音,「爸爸,你怎麼還不回來呀?你忘了,今天是你和媽媽結婚二十周年紀念日嗎?我和媽媽都在等你呢。」
「婕兒啊,爸爸……」
孟朝輝望了眼辛蘭,越發心痛,可電話那邊卻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她們並沒有錯。
頓了頓,孟朝輝道:「婕兒,你和你媽媽先吃飯吧,爸爸還有工作,一會兒回去。」
掛了電話,孟朝輝眉宇間含着一絲歉意。
辛蘭淺淺的挽起唇角,道:「快回去吧,我能在活着的時候見你這一次,已經很滿足了。」
孟朝輝愈發愧疚,如果當年,他沒有那麼衝動;如果他給了辛蘭解釋的機會;如果……
他腦海中有太多如果,可惜,那也只是如果了。
人生沒辦法重來一次。
這時,辛蘭想到了什麼,凝重的說:「我之前聽說,你的女兒是顧盛欽的未婚妻?」
孟朝輝一怔,點點頭,看來,辛蘭心裏也清楚舒清和顧盛欽的關係。
辛蘭鄭重的看着他,道:「我之所以告訴你,舒清是你的孩子,就是希望你記住,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傷害她。如果有人傷害她,你一定要保護她,她是我在這世上,最放不下的女兒。」
「你……」孟朝輝雖然覺得難以啟齒,還是問道:「你現在有家庭嗎?你病成這樣,有人照顧你嗎?」
想到舒成海,辛蘭也不欲多少,說那麼多,無非就是賣苦情人設,改變不了任何事。
她輕描淡寫的說:「後來結過婚,不久前離了。」
孟朝輝心中空空的,想抓住什麼,卻無能為力。
他站起身,深深的凝望着她,「蘭蘭,那我先走了。」
辛蘭掩住眼中的不舍,硬是沖他笑了笑,「朝輝,再見!」
她的那句再見,讓孟朝輝心狠狠被扯了一下,像是永別。
孟朝輝走到門口,忍不住道:「我還會來看你的。所以,你要好好活着,要等我。」
「嗯。」
辛蘭忍住淚水,重重朝他點點頭,讓他放心。
孟朝輝打開門,正好看到舒清站在門口,緊貼著門。
這丫頭眼裏也是蓄滿了淚水,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跟她媽媽一模一樣。
孟朝輝的心忽然柔軟起來,問:「你都聽到了?」
舒清聲音沙啞著,「聽到了。」
她聽到了,當年是因為誤會,並不是孟朝輝始亂終棄;她也聽到了,是顧盛欽的父親,用那種卑鄙的手段強迫了辛蘭;所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顧向東,是顧盛欽的父親。
怪不得,母親對顧家的成見那麼深;怪不得,母親死活都不肯讓她與顧盛欽在一起。
顧家的男人,果然都是既卑鄙又無情,只會強人所難的人。
孟朝輝輕輕拍着她的肩,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深深的說:「孩子啊,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人,是我媽。」舒清坦然的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你有空,請多來看看她。也許,剩下的日子,她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了。」
「我知道。」
孟朝輝鄭重的答應着,這絕不會是他最後一次來見辛蘭。
……
孟朝輝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孟婕與顧盛欽的婚事。
當初她答應與顧家聯姻,不是不介意顧向東。可那時的他,早已把辛蘭當做貪圖富貴的女人,過去就過去了。
利欲熏心的時候,他也只得把當年顧向東與辛蘭的那點事兒,拋在腦後。
可現在不同了,因為他知道,那時候,辛蘭與顧向東並非你情我願的。
而是,顧向東用了卑鄙下作的手段,他改變了辛蘭的人生,也改變了他的人生。
孟朝輝,絕不會原諒,更不會與顧家結親。
到家時,已經九點了。
客廳的餐桌上,整整齊齊擺放着未動的飯菜,姜梅靜靜坐着,孟婕則靠在沙發上一起等着他回來。
家,還是如此溫暖。
可他此刻的心,卻如寒冬臘月,因為他想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和親生女兒。
這麼多年,她們在外面過着那顛沛流離,或許,是更悲慘的生活。
不然,他的親生女兒又怎麼會去給顧盛欽做情婦?他見過這孩子兩次,都覺得這孩子不是貪圖富貴,也不是野心很大的女孩。
孟婕這時已經跑到了他面前,在他懷裏撒著嬌,「爸爸,你好過分哦,要我和媽媽等你這麼久。」
孟朝輝摸摸孟婕的發頂,柔聲道:「不是讓你們先吃嗎?」
「不嘛,有媽媽和爸爸在,這個家才是完整的家。」
孟婕將他拉至桌前,笑眯眯的說:「爸爸,你可要好好哄哄我媽哦,結婚紀念日你都能忘記,真是太不應該了。」
孟朝輝也想哄哄妻子,再與女兒說幾句體己的話,可他真的說不出來。
姜梅一眼就發現了孟朝輝情緒不對,她本能的問道:「朝輝,是不是工作上出什麼問題了?要不要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說一說,他雖然現在退了,可政府里還是有很多他的學生的。」
丈夫一貫很顧家,像結婚紀念日這種日子,他不會忘記。今天這麼晚回來,唯一的可能應該就是工作遇到麻煩了吧?
孟朝輝安慰道:「沒事,你不要去麻煩爸了。我只是在想……」
他頓了頓,看向孟婕,「盛欽有多久沒來看你了?」
孟婕一愣,她看到母親不斷給父親使眼色。
畢竟,平日裏父母知道她的性格有些偏激,根本不會在她面前提起不開心的事去打擊她。他們總是安慰她,說顧盛欽很忙,或者會暗中聯繫顧盛欽,讓他來家裏看她。
可這次,孟朝輝像是沒有看到妻子的臉色,依舊沉聲道:「婕兒,爸爸在問你話。」
孟婕噘著嘴,委屈的說:「一個多禮拜。」
孟朝輝臉色發青,繼續道:「連個電話也沒有?」
孟婕心裏清楚,顧盛欽的確沒有主動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見父親好像真的生氣了,她連忙替顧盛欽圓場,「爸爸,盛欽哥哥公司很忙的。我每天閑着,又沒什麼課,我給他打就行了啊。」
孟朝輝冷哼一聲,一字一句道:「我們與顧家解除婚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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