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是我欠他的

舒清想到這些，就覺得舒成海是她這輩子最恨又最擺脫不掉的陰影。

辛蘭看到舒清眼裏迸發出那濃重的恨意，心都揪住了。

「小清，媽媽想告訴你，是我先欠了舒成海的。當年他也是國企的一個職員，雖然工資不高，可工作也算穩定。他一開始，也是想好好跟我過日子的。為了給你找個父親，我就嫁給了他。他當時說，可以接受你的。」

舒清聽着母親的話，漸漸安靜了下來，她問：「然後呢？」

「然後……」辛蘭苦苦笑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淚，「結婚之後，他大概是後悔了。他讓我去醫院，把你拿掉。我不願意，堅持要把你生下來。我怕他會介意你的存在，所以決定跟他離婚。可我都拿着結婚證到了民政局門口，他又把我帶回了家。他說他很愛我，可以接受你，他也答應我，永遠不告訴你真相。」

「那後來呢？」舒清充滿了疑惑，「既然他當初那麼愛你，為什麼後來會變成這個樣子。」

「大概是不甘心吧。」

辛蘭的語氣很悵然，「人總是這樣的，他接受了你，接受了我，我便覺得我欠他的，我對他有很深的愧疚。」

「所以，他後來做什麼都變得理所當然，而我，就一步步退讓，以此來報答他的情誼。畢竟，他給了我們一個完整的家。」

說到這兒，辛蘭嘆了口氣，「我和你爸爸到了今天，有他的錯，也有我的錯。也許，是因為他看出來，我不愛他。尤其是他每每看到你的時候，就會想起在他之前，我被另一個男人擁有過。」

辛蘭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溫潤爾雅的男人，還有另一個男人那虛偽可惡的面孔。

那些陳年舊事好不容易結了疤，現在被這樣提及，就好像把那結痂的地方重新撕開了一般，尖銳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聽完母親的話，舒清有那麼一刻不知道該怨誰了。

她垂着眼眸，落寞的說：「媽，您從小就教育我們要潔身自好。可你當時已經跟我的親生父親在一起了，又為什麼要嫁給舒成海？」

她捂著臉，失聲痛哭，斷斷續續的說：「小清，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

「媽，您別哭了，我什麼都不問了。您別這樣，好不好？」

舒清沒想到自己的問題會讓母親如此激動，她再也不忍心提及那些陳年舊事讓辛蘭上心。

舒清安慰了半天，辛蘭才漸漸平息下來。

她眼中還泛著紅色的血絲，對舒清道：「你一定要跟顧盛欽說清楚，不能讓他傷害舒成海。畢竟，那是舒純的親生父親，要是他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你以後怎麼面對舒純？」

舒清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真的很不想原諒，她想讓那些傷害過她和寶寶的人，都受到懲罰。

可是，她不能不顧及辛蘭的感受，也不能不顧舒純的感受。

那些，都是她的血脈至親，她無法割捨的親情。

……

海城西郊的廢舊倉庫里。

拳打腳踢的聲音一下接着一下。

舒成海被打的渾身是血，顧盛欽一襲黑色風衣，坐在一邊冷眼旁觀。

幾乎每天，這樣的群毆都會上演在舒成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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