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進退兩難

可是，當陸主任來到李憶歡身邊仔細檢查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聲音聽起來好沙啞又疲憊，「她已經走了……」

「什麼？」

「怎麼可能？」吳老和吳昊同時衝到李憶歡身邊，看着她的雙眼禁閉，吳昊突然抓住陸主任的衣服領子把他拎了起來，「你不是名醫嗎？怎麼連一個小姑娘都救不了？你給我救她，救她啊！」

「我也想救她，我比你更想救她！」陸主任猛然推開了吳昊，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她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你他么憑什麼還活着？」

吳昊愣住了，看着從來沒對自己發過脾氣的陸哥今天居然這樣說自己，他傻了，看着陸哥眼中溢出淚水，吳昊突然明白了。

「你……」喜歡她？這句話被吳昊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人都死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小陸，歡歡的身體不要讓任何人碰。」吳老突然站了起來，原本焦躁不安的他突然變得平靜至極，這個丫頭不是普通人，或許會有什麼奇迹發生。

「爸……」吳昊覺得心痛，沒想到父親對李憶歡這麼疼愛，連她的死都接受不了，可是就算父親不承認，李憶歡也確確實實是死了啊！

「對不起，我做不到！」生平第一次，陸主任拒絕了吳老的要求，「我會下死亡通知書給她的妹妹李憶伶，讓她來決定如何處理她姐姐的遺體。」只有她才有權利啊！

「不可以！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歡歡丫頭雖然看起來已經死了，可是她並沒有真的離開，相信我，最多不過半個月她就會醒來的！」吳老斬釘截鐵的態度讓陸主任和吳昊都摸不著頭腦。

「這樣不合規矩，我沒有這個權利。」陸主任雖然半信半疑，可是還是沒有同意，他只是一個主任，確實沒有那個權利。

「誰有這個權利你就把這個給他，告訴他這是我的命令！」吳老居然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小陸，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給我守護著歡歡丫頭半個月，其他的你什麼都不用管。明白嗎？」

「你……有把握嗎？」陸主任真的希望吳老是胸有成竹的，如果真的是這樣，歡歡真的可以起死回生，他可以放棄一切。

「相信我，這個丫頭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她的不平凡，你不是也見識過了嗎？」吳老小心翼翼的把薄被給李憶歡蓋上，用棉簽輕輕的為她擦拭嘴角滲出的血跡。

從沒見過父親如此溫柔的對待誰，因為他是軍人，從小到大對自己都是用最威嚴的態度，吳昊甚至沒見過父親笑過幾次。

小的時候他生病了，守在自己身邊的永遠都是母親，那時候她還沒去世……吳昊突然一陣心悸，父親對李憶歡這麼好，又不同意自己和李憶歡在一起，該不會他是要老牛吃嫩草自己留着吧？

「爸……你對歡歡該不會……」

「昊子，你的任務已經完成，立刻跟我回去寫出戰略報告交給上級，另外，針對你自己的問題寫一份五千字的檢查給我。」吳老再次回復了嚴父的形象。

「額……是！」看看自己猜的沒錯，父親的的確確是喜歡李憶歡的，可是怎麼辦？他們的年齡相差太多了！吳昊追了出去。

陸主任小心翼翼的用棉簽給李憶歡沾濕了嘴唇，生怕她的嘴唇乾裂，李憶歡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陸主任真不明白吳老為什麼那麼肯定她會活過來。

「嗡嗡……」電話振動，他急忙接起電話，就聽着那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陸主任，我姐姐在沒在你那裏？她自己都是病人居然還到處亂跑，你快讓她回來休息啊！」

「你先回校吧，你姐姐暫時不能接觸任何人，我懷疑她感染了急性肝炎，現在把她隔離觀察，等結果出來再通知你。」不由分說的掛斷電話，陸主任直接視頻院長，院長還在趕來的路上，剛剛接到衛生.局的電話，說他醫院裏面有個叫李憶歡的特殊的病人，已經交給陸主任負責，讓他盡全力配合。

原本他也聽說過這個李憶歡，她是醫院的常客了，據說警局那邊很重視她，院長也早就好奇這個女孩是有什麼本事。

今天他睡得晚，喝了點酒很興奮，把老婆叫醒非常認真的聯絡了一下感情，正在沉醉的時候，衛生.局裏突然打來電話，這都後半夜兩點了，真不明白搞什麼么蛾子。

「小陸，怎麼回事？」已經到了醫院的院長接通了陸主任的視頻，「我已經到了樓下，你在幾樓？」

「我在ICU……」看着院長居然關了視頻，陸主任不明所以，為什麼這個時間院長會來？而且聽他的語氣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難道是吳老？

「嗡嗡……」手機又響了，又是李憶伶打來的，她劈頭蓋臉就寵着陸主任發脾氣，「我姐姐怎麼可能有急性肝炎，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我要跟我姐姐說話！」

「她現在正在做檢查，不能接電話，只是她說如果你打電話就要我告訴你，好好學習，把你的成績搞上去，不然等她一出院就找你算賬。」陸主任這話一說，李憶伶沒詞兒了，默默地嘆了口氣，「好吧，那有什麼情況你一定要告訴我哦！」

「到時候你姐姐會親自告訴你的，我這兒還在忙，掛了吧！」陸主任放下電話看着已經走了進來的院長，「院長，您來了。」

「開玩笑的吧？」一眼就看出來李憶歡已經沒了生命跡象，院長其實很想發怒，只是能做到院長這一步，也代表了他有過人的城府，「那個，小陸，她真的能活過來嗎？」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但是吳老發話我不敢不照做啊！」陸主任直接把吳老給賣了。

其實他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會這麼做，因為他知道，吳老是不會無的放矢的。

「把她一直放這兒啊？」院長看着滿目狼藉，覺得很無奈，小陸啊，你可真會給我找事啊！

看着院長的表情，陸主任知道他很不願意，甚至有些惱火，沒辦法，這裏是重症監護室，卻放着一個死……應該說是沒有一絲生命氣息的人，換誰是院長都會火大的。

於是，陸主任默默地拿出了吳老留下的證件，很恭敬的交到院長的手中，看到他驚愕的表情，陸主任輕輕嘆了口氣。

「起初我也是不同意的，重症監護室怎麼可以……但是這個，讓我無法反對。」陸主任說的自己好像很不得已，院長顫抖著雙手看着證件上面的頭銜【XX師長/大校:吳品啟】，他默默地咽下一口口水。

「其實，老首長的心情我理解，每個家屬都是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夠活下去，就當滿足他一個小小的願望吧！」院長的臉翻得好快，陸主任看着拍著自己肩膀的院長，默默地接過證件，「是，我明白，一切聽院長的。」

「好！」院長被陸主任輕輕的捧了一下覺得很舒服，點了點頭，回過頭來再次看着李憶歡，「這孩子長得五官端正，可惜天妒紅顏啊！小陸啊，這裏就交給你了，今天我上午有事會晚點來，你就多費心吧！」

「好的，您慢走。」說什麼上午有事，不就是想回家睡大覺嗎？陸主任看着院長離開的背影不屑一顧，他拋棄了自己的老婆，今年又娶了了年輕漂亮的美女，年紀還不到三十，都能做他女兒了！

陸主任把證據小心的收了起來，然後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看着李憶歡，真希望她能在下一秒就睜開眼睛，那多好！不過自己之前那麼用話去懟她妹妹李憶伶，也不知道她醒過來以後，會不會跟自己算賬？

「咦？小伶，你姐姐怎麼沒來？」所有同學都到齊了，只有第一個座位是空的，楊曦韻沒來是因為昨天去了醫院，檢查出嚴重貧血，已經請假回去休養了，楊絡軒今天早上趕了回來，可是李憶歡怎麼會沒來呢？

「我姐也有病了，在醫院住院呢！」李憶伶嘆了口氣，自從姐姐做了外送小妹，去醫院成了家常便飯，不是為了幫別人受傷就是為了救別人住院。

「啊？歡歡有病了？不會吧？」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李憶歡的身體那麼好，就算全班所有人都感冒也沒辦法傳染給她，她是生了什麼病啊？

「李憶伶，你姐姐得了什麼病啊？」王慧慧好奇的問，李憶伶卻搖搖頭，「醫生還沒確診，我也不知道，只是說不讓打擾她，不許探病。」李憶伶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讓剛剛進門的馬老師心中莫名一酸。

「好了李憶伶不用想太多，剛剛醫院給我打了電話，說李憶歡的病情不是很嚴重，只要病人積極配合，加上治療得宜，她很快就可以回來了。」馬老師說完放下教案，「好了同學們，大家不要再分心，我們開始上課。」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李憶伶什麼課都沒聽進去，沒有姐姐在身邊，她怎麼覺得這麼不舒服？不過她平時也是很不用心，每個老師都對她很無奈，所以上課她索性拿起手機，跟章航發起了牢騷。

李憶伶:「唉……」

正在審查新文的章航微信突然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竟然是小伶，急忙回復。

「怎麼了？你不是在上課嗎？怎麼還有時間玩手機？為什麼唉聲嘆氣啊？」擔心小伶是遇到了煩心事，章航在消息後面特意加了一個「親吻」的表情，逗她開心。

「我確實是在上課啊！」李憶伶懶懶的趴在桌子上回復，「可是我心情不好，我姐姐住院了，我好擔心啊！」後面墜了個「大哭」的表情。

「又住院啦？」章航實在是很無語了，這個李憶歡是怎麼回事啊？隔三差五不搞事兒她就鬧心是不是？看看把他家小伶急得！「怎麼回事啊？」章航在後面加了個「疑問」的表情。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連照顧都不讓，直接把我趕回來上學，說我姐姐什麼時候好了會通知我……」李憶伶後面墜了個「委屈」的表情，「我好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