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上皇
「父皇！」姬琰眼睛微微一亮，連忙走了台陛，躬身施禮。
「見過皇祖爺爺！」
原本已退至大殿邊緣的姬夜，看到這老者也是大喜過望，連忙拜伏於地。
「上皇？」
顧千軍等人全都愣住了。
能被姬琰稱作「父皇」、姬夜稱作「皇祖」的，就只有退位已三十多年的太上皇姬弈。
將皇位傳於姬琰之後，姬弈便在宮內潛修，平時從不露面。
曆數八百年來所有皇族成員，能稱得上是絕頂天才的，只有兩個。
一個是數百年前的姬少魚，據說已打破武道桎梏，成為至高無上的通靈真人。
另一個，則是姬弈。
靈武國近三十任皇帝，在位期間就能夠晉陞九品宗師的，少之又少，而能達到九品巔峰之境的，只有姬弈一人，而那個時候，他才剛剛五十歲。
為免俗事拖累武道修行，他選擇了退位，想要踏出那至關重要的一步。
而今三十餘年過去，也不知他是否達成所願？
可不管他有沒有打破武道極限，成為真人，以他現在的實力，若催動天劍，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不知要超過姬琰多少倍。
岳崢就算再強，只要他還不是真人，就絕不可能承受得住接下來的第三招。
「拜見上皇！」
短暫的驚異過後，顧千軍等人連忙畢恭畢敬地施禮，神色間都隱隱透著一絲敬畏。
「無需多禮。」姬弈擺擺手，那雙彷彿飽含滄桑的眼眸望向了岳崢。
「上皇么？」
岳崢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這第三招，無論誰來都可以，自然也包括上皇你！」
這位靈武國太上皇，給他的感覺，比聶正陽還要強大。
此人，雖還不曾打破武道桎梏，踏入通靈之境，想來能夠提供不少的戰氣。
「好膽色！」
姬弈有些讚許，緩緩說道，「小傢伙，老夫三十多年，便已登臨九品巔峰，若是再持天劍『帝金』出手，未免有些以大欺小。」
「這樣好了，老夫也不佔你便宜，這第三招，老夫只以兩成力催動，能不能接得下，便看你的造化！」
「你若是接得下，這劍便借你觀摩十日。若是接不下，便為我皇室效力三十年，你以往的罪行便一筆勾銷，至於聶家那裏，自有老夫去為你化解。」
「小傢伙，你覺得如何？」
「兩成真氣？」
岳崢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上皇，你不想占我便宜，我也不想欺你年老，我覺得，你還是用十成力比較穩妥，否則，我怕你接受不了這第三招的結果。」
「哦？」
姬弈聞言，怔了一怔。
瞬即，他便是哈哈大笑起來，「這麼多年來，老夫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有意思的小傢伙！」
笑聲如洪鐘大呂，將這殿堂都震得簌簌顫抖，讓人看不出喜怒。
「劍來！」
剎那過後，姬弈笑聲猛地一收，朝姬琰招了招手。
幾乎是話音剛落，那帝金劍便似被受到了莫大的牽引，突然脫離了姬琰手掌，化作一道金光向他暴射而來。
「嗡——」
姬弈微一探手，長劍便已落入掌中，一陣異常激越的顫鳴陡然迸響。
這劍在他手中，好似立刻就變成了擁有生命的靈物。
愈發璀璨耀眼的金芒從劍中透散開來，可怕的氣息急劇肆虐，衍生出極其可怕的威壓。
姬弈手握帝金，修長的軀體似變得無比偉岸。
就像是九天降臨而下的仙神，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睥睨不可一世，給人一種完全不可戰勝的感覺。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上皇莫非已打破武道桎梏，踏入真人之境？」
「這第三招……岳崢絕對接不下！」
「……」
這一瞬間，顧千軍等人腦中一個個念頭閃過，只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腳下不由自主地連連倒退。
接近大殿門口時，眾人才堪堪停下，面色卻已有些蒼白。
姬琰連連閃爍，也退了出來，臉色如常，和眾人相比，他受到的影響小了許多。
「岳崢，岳長生……」
姬弈手指微曲，輕彈劍身。
清脆而鏗鏘的鳴響中，一股異常強烈的氣勢彷彿凝結成了實質，向四面八方呼嘯而去。
「這第三招，名為『百鳥朝鳳』！」
「接招！」
話音未落，姬弈手中長劍便以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在虛空之中划動，拖曳出串串殘影。
「嗤嗤嗤嗤……」
每劃出一劍，都有一抹金色流光迤邐而出。
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姬弈就已劃出千百劍，一道道濃郁的金色流光充塞了方圓數丈空間。
凌厲無匹的勁氣飛速瀰漫……
地面石板爆碎，附近的圓柱也是被絞成了齏粉，大殿搖搖顫顫，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鏘——」
旋即，金鐵交擊般的鳳鳴之聲從帝金劍中震蕩而出。
似有一股無形的音波蕩漾開來，所過之處，那一道道金色流光便似被磁鐵吸引的鐵屑，飛速凝聚。
頃刻間，一隻無比龐碩的金色鳳凰便出現在了虛空。
其軀體有數丈之長，體型竟是之前姬琰凝聚出來的那隻的數倍，而其源源不斷地激蕩出來的氣息，卻起碼是那隻的數十倍，恐怖到了極點。
殿門口的顧千軍和姬夜等人，頓覺有股無上的威嚴撲面而來，心神悸顫，直欲頂禮膜拜。
「嗤——」
姬弈神色肅穆，帝金劍閃電般地向前刺出。
長劍拖曳而出的串串殘影猛然消失，彷彿全都疊加在了劍身之上，一縷尖銳至極的鳴嘯響徹虛空。
長劍一動，金色鳳凰也是呼嘯而前，周圍虛空似被其軀體帶動，掀起了一陣猛烈的風暴，氣流急劇翻騰。
金鳳威勢赫赫，姬弈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遺憾。
這世間天地靈氣太過稀薄了，否則，「百鳥朝鳳」的威力，起碼能在此基礎上，再翻一番。
因為這劍訣中所謂的「百鳥」，指的就是天地靈氣。
然而，他眼中的那點遺憾，很快就被訝異所替代，視線之內，岳崢居然不閃不避，也沒有還手的跡象。
想用肉軀硬抗？
一絲疑惑從他心頭升騰而起，便已煙消雲散，對面原本巋然不動的岳崢，突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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