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交換

翌日，晴空萬里。

林懷安醒來時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起床穿衣，然後推開了紅木窗通風，這是一個養成許久的習慣。

面向秦家大院的紅木窗推開之後，林懷安便看到了秦畫一身白裙，正蹲在自己窗前的花圃上，林懷安心裏一點都不慌，他不認為自家小侄女會躲在窗后偷看自己，會饞自己身子，因為旁邊還有幾位園丁，手中拿着一些工具，在花圃裏面忙活着。

「大爺，醒啦。」

抬起頭，看到林懷安直溜溜望着自己，秦畫甜甜一笑，招呼了聲。

林懷安走近幾步，靠着窗檐，看着自家小侄女白皙的臉上還有些塵土，便想伸手去幫忙擦拭一下，不過相隔距離有些遠，手掌便止在了半空。

秦畫看到后立刻明白過來，笑了笑，自己伸手擦拭了下臉上的土屑，繼續道：「我找人幫大爺窗前的花圃換一下。」

林懷安點點頭，他知道秦畫喜歡鼓弄這些花花草草，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看了眼秦畫鼓弄的那些玩意，看上去就像個水草，挺綠的，他確實不懂這裏面的美，不過有不少人好像挺喜歡的。

似乎看出了林懷安眼中的疑惑，秦畫笑道：「大爺，這叫水香草，會散發出一股清香味，很好聞的，最適合現在種植，成型的很快，存活率高，這些都是我移栽過來的，有安眠養神的功效。

大爺平日裏都忙着修鍊，我尋思著種植這些水香草，應該能幫到一些什麼。」

林懷安聽后也笑着點點頭，也沒在多問什麼，對於這些，他確實不懂，至於秦畫說的忙於修鍊，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修啥子煉，反正除了吸收靈石裏面的靈氣外，他想和正常人一樣老老實實修鍊，吸收天地中的靈氣這點非常不靠譜，或許是天資太過卓越，遭了老天爺妒，一本正經修鍊時連一點靈氣都感覺不到……

所以，這輩子，註定只能靠靈石或者蘊含靈氣的靈物了，至於靈石怎麼來，當然是督促秦家上下百口人努力賺錢去買，若是錢花完了，那就搶…不對，是物理感化……

昨日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悲憤，特意去了趟秦家的庫房，將裏面的五六十塊靈石全部吸收的一乾二淨，秦天當時就在一旁陪同，看到大爺一口氣將秦家幾代人的努力都吞了，他也沒說什麼，只喊著大爺牛批……

洗漱之後，林懷安離開了屋子，沿着長長的迴廊穿過一處處隨處可見的小花圃，圍着院子內的大花圃轉了一圈，來來往往的秦家眾人看到他后都會恭敬問好，秦畫那邊在弄好花圃之後也打了個招呼便離去了，說是族內有很多事要處理。

經歷了昨天，林懷安表現出來的實力，不止秦家人感受到了，現在整個木陽縣高層手裏，差不多都有了些關於秦家這位大爺的資料了，評價就四個字，深不可測……

當然，若是林懷安知道這個評價的話肯定是不滿意的，他比較喜歡長無止境。

來往的秦家人嘴裏都在討論著這兩日發生的事情。

提得最多的便是秦家吞下了海河幫這尊大佛，在就是木陽縣內其他家族的一些消息。

對於木陽縣內發生的那些煩瑣事，秦畫特意沒有告訴林懷安，她一直覺得自家大爺是做大事的人，每天都要忙於修鍊，豈能被這些小事給分了神。

不告訴也沒隱瞞，林懷安若是想知道，還是很輕鬆的，不過林懷安暫時沒打算特意去了解，只是聽着來往路過的秦家人說着話，聽得多了，腦子裏自然就將這些話整合在一起，也算是明白了一些消息。

除了秦家拿下海河幫的東江碼頭后實力飛躍之外，取代徐家名額的家族也出來了，出乎意料，是趙家，以前在木陽縣內名不經傳，就這麼憑空冒出來了，家中是做米糧生意的，直接拿出了許多錢財，分別交給了另外三家還有官府，自此以後便取代了徐家的位置，秦家也得到了趙家送過來的好處。

至於徐家的情況，自然會有縣府的人上報給上面，每年各地出現這樣的情況多不勝數，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搞不好一夜間四大家族全換了都有可能。

縣上能說上話的都收了好處，自然沒人在反對趙家取代徐家的位置了，即使有一些家族不甘心，可是看到趙家的財力，他們也只能閉嘴了，畢竟他們實在沒有那個能力拚得過趙家，這就是軟刀子，拿錢砸人。

而且大家都還賊喜歡被錢砸……

林懷安不喜歡，他只喜歡被靈石砸……

又在院子內逛了逛，看着忙忙碌碌的傭人，看着坐在牆頭上的少年們嬉戲歡鬧，吹着院外從對面連城湖刮來的風兒，聞着花圃中各種清香，他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大爺，小姐請您去議事廳。」

一個管事打扮的僕人小跑過來，恭敬行禮。

林懷安一愣，秦畫之前和他說過，家族中的事，不會打擾自己的，自己待在院子裏，想幹嘛就幹嘛，不用為其它事務操心，這次卻派人來喊自己議事，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沒有廢話，林懷安揮了揮手，管事的立刻恭敬的在前面引路。

秦家管事不少，分別掌管不同的事務，大事需要彙報，小事可以自己做主，在海河幫來之前，有不少人都離開了秦家，留下的那一批事後都升職加了月錢，後來又招了一批新人進來。

現在秦家上下都知道，能升職加月錢，就是因為眼前這位爺，大家都小心供著。

管事的走在前面，不時地用餘光偷瞄著林懷安，始終保持着一個距離，不近不遠，尺寸把握的很好。

很快，穿過幾個迴廊之後便到了秦家的議事廳，裏面早就等候着秦家一些嫡系。

看到林懷安進來，所有人都站起身，恭敬稱呼著大爺。

在眾人恭敬中，林懷安自然坐在了主座上，旁邊分別是秦畫和秦天。

秦畫一臉歉意看着林懷安，細聲道：「本來是不想勞煩大爺的，不過這件事事關秦家未來的發展，所以還是把大爺喊來了。」

林懷安點點頭，隨意招招手，示意秦畫繼續說。

秦畫點點頭，道：「大爺，趙家派人來，想要東江碼頭，說是願意拿靈石礦的開採權，另加一百塊靈石來換取東江碼頭的歸屬，若是我們答應，以後東江碼頭就歸趙家人了，而我們則是獲得趙家靈石開採權的那一份名額和一百塊靈石。」

東江碼頭，這個林懷安當然知道，是他和秦天拿下來的，不過對於這裏面的門道，林懷安知道的不清楚，只知道海河幫依靠東江碼頭撈了不少好處。

議事廳內十來人，左右兩邊齊齊坐着，一動不動，此時都默默看着林懷安，等着他發話。

林懷安這個時候才清晰的感受到，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影響到整個秦家了，哪怕他不問事，不管事，可是到了關鍵時刻，下面人的眼睛還是望着他的。

但是自己不懂商業，也不明白這交換是虧還是賺，這麼多人看着自己，他想了想還是問道：「大家都怎麼看的？」

秦畫立刻回道：「大家意見不同，有答應的，也有反對的，我想了想，便喊了大爺過來做決定，東江碼頭是大爺您憑藉一己之力拿下來的，最後不管您做什麼決定，大家都不會反對的。」

下面議事的秦家嫡系聽到秦畫的話后，不少人都點了點頭，也有人微微沉默，但是沒有反對的聲音。

林懷安點點頭，想了想，道：「怎麼做生意我不懂，但是我可以提一點意見，具體怎麼決定還是你們來，因為生意方面的事你們比我懂，我就不瞎指揮。」

「大爺客氣了。」

下面人聽后立刻發聲。

林懷安揮揮手示意安靜，繼續道：「拋開那一百塊靈石不談，木陽縣有三座靈石礦，共由四大家族共同開發，每年所得靈石上交之後，各家大約能分得七八塊，若是從裏面撈取一些貓膩，大約十塊左右，若是趙家將他們的名額交給我們，那就是等於我們每年可多得七八塊靈石，各位比我懂，這每年七八塊靈石和東江碼頭帶來的財富比起來哪個更大？」

下面人聽后沒說話，都看向了秦畫。

秦畫會意，眸子望向林懷安，道：「大爺，海河幫的主要收入來源就是東江碼頭，雖然他們在城中還有些資產，不過和東江碼頭比起來就微不足道了，沙震天花了六年時間從三流突破到二流，就是依靠東江碼頭賺的錢去黑市收了不少靈石，顯然，東江碼頭的利潤是遠遠大於一座靈石礦給我們帶來的利益。」

林懷安點頭，道：「那加上一百塊靈石呢？」

秦畫回道：「短期內利潤會大於東江碼頭，但是三五年後還是比不得，別說一百塊，就算在加兩百塊也比不得，而且若是哪一天趙家被滅了，這靈石的開採權也就不算數了。」

林懷安聽到這話疑惑道：「這樣說來，不管怎麼算都是不交換的好，為何還要喊我來？」

畫笑了笑，目光柔和：「大爺，大家都不贊成交換，只有我和小天同意交換，僵持之下，只好來徵詢大爺的意見了。」

所以這是來拉我當靠山，讓我站出來幫忙說話的？

林懷安心裏想着，臉上則是疑惑。

下面人也都看了過來，不過沒人說話，都是沉默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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