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真熊

「嘶。」白娓剛好伸出筷子夾了一塊水煮魚，胳臂上猛地被打了一下，手一松筷子和剛夾起來的魚都掉回去。

飛濺出來的湯汁，有些落到了小男孩的金箍棒上。

「怎麼樣，沒事吧？」南竹晏趕緊放下筷子拉着白娓的手查看。

小男孩看見自己的金箍棒髒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男孩的哭聲把他的家長引過來。

最先過來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

老太太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小男孩抱在懷裏，大孫子心頭肉的一頓哄。

小男孩指著白娓說，「奶奶，她弄髒我的金箍棒。」

「你們怎麼回事？小孩子都欺負，你們還是人嗎？」老太太一聽這話，不問緣由的就沖白娓和南竹晏大聲嚷嚷起來。

白娓皺着眉頭看向這對祖孫，本着和平主義的精神，還是很耐心的跟老太太解釋，「是他用手裏的東西打到我，飛濺出去的湯汁才弄髒他的玩具，不是我故意做的。」

「你是說我大孫子說謊咯？你這姑娘怎麼滿口謊話？大家快來看看，這人不要臉欺負小孩子和老人家了，不欺負人還不承認，也不怕折壽……」老太太指著白娓大聲的嚷嚷起來，把店裏的店員招過來。

「客人您好，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店員倒是很客氣，上前先禮貌的詢問事情的經過。

白娓把事情的經過跟店員講述一遍，指著自己手上那道還未散去的紅痕，還有小男孩手裏那根金箍棒上三兩滴的湯汁當做證據。

相較於老太太聲嘶力竭的喊叫，店員更相信條理分明的白娓說的話。

「這位客人，這可能真的只是個誤會。為了彌補給幾位客人用餐造成的不愉快，我們店將免費贈送一道甜品當做彌補，還請客人們消消氣。」對魚館來說，誰對誰錯倒是其次，首先得把客人的情緒安撫下來，免得影響到店裏的其他客人用餐。

「真的？那行吧，看在你們認錯態度好的份上，我就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老太太一聽說有免費的甜品吃，立馬就消停了。

不過這老太太的嘴真的挺欠，一邊說算了，一邊又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說一些難聽的話。

白娓不斷的勸自己，不跟這種難纏的老太太計較，贏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壞人八婆喪門星……」小男孩仗着有奶奶撐腰，單手掐腰，又揮舞起他的玩具金箍棒一邊罵着，一邊朝白娓身上揮舞過去。

「閉嘴！」南竹晏忽然伸出手，抓住小男朝白娓揮過去的金箍棒，一把搶過去雙手一掰給折成兩段。

小男孩的玩具被折成兩段，愣了一下，哇的一聲哭起來。

南竹晏一把抓着小男孩的衣領把人抓起來，小男孩嚇得哇哇大哭。

「你幹啥？快把我孫子放下來，我的大孫子哦……」老太太喊叫着就朝南竹晏撲過去。

南竹晏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說，「你在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他丟到鍋里煮了。」

說話間，小男孩又被提高一些。

老太太趕緊捂著嘴不敢說話。

這時，南竹晏把視線看向那小男孩，道，「道歉。」

「嗚嗚嗚……」小男孩只顧著哭，壓根不聽他說話。

下一秒，小男孩被拋起來，眼看要這麼砸到地上，又被他另外一隻手抓住衣服後面，像拎着一隻落水的狗子一樣，把他抓住。

「我再說最後一次，道歉。」南竹晏的聲音跟平常沒什麼區別，但格外嚇人。

「對……對不起，我錯了。」小男孩被嚇著了，一邊哭一邊道歉。

南竹晏瞥了他一眼，才把他丟到地上。

終於恢復自由的小男孩撲到他奶奶懷裏，哇哇大哭。

「沒天理啊，大人欺負小孩了，我這一把年紀還被人這樣欺負沒臉活了……」大孫子平安了，老太太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嚎起來。

「老太太你這是在無理取鬧。是你家小孩先打人，你一來不問青紅皂白就罵人，到底誰欺負誰？」男朋友為了給她出氣出手收拾熊孩子，這個不講理只知道乾嚎的老太太就交給她了。

一人一個，完美。

「我大孫子還小，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你們都大人了還跟個孩子計較，還要不要臉了？」老太太坐在地上一邊捶地乾嚎，一邊搬出孩子還小不懂事的那套說辭。

「對啊，他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孩子，老人家你都一把年紀了不至於跟我們兩個十幾二十歲的孩子計較吧？」哼，誰還不是個寶寶了？白娓傲嬌臉。

老太太被白娓堵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你……」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以前戰無不勝的一哭二鬧三乾嚎這會兒都沒用了，對方壓根不吃她這一套。

「吵，滾。」南竹晏皺眉不耐煩的說。

白娓充當翻譯對店員說，「你好，麻煩你請他們離開，別讓他們打擾到我們用餐，謝謝。」

「額，好的。」店員這時候也回過神來，眼神複雜的看了白娓和南竹晏一樣，把那對祖孫請走。

本來他們還不想走，老太太還想跟他們鬧一鬧。

卻被南竹晏一句話給嚇跑了，「二樓摔不死人。」

老太太嚇得趕緊抱住自己的大孫子，逃命似的跑了。

打擾他們吃飯的人走了，白娓才似笑非笑的對南竹晏說，「沒看出來，你嚇唬小孩還真有一手。」

「嗯，太煩。」這小男孩讓他想到自己小時候。

當年，外公去世，他剛被袁宏志接回袁家的時候，袁偉傑和原味和就跟剛才那小男孩一樣，換著花樣的欺負自己，而袁宏志對他從來都是責備，沒有幫他說過一句話。

想到這些，南竹晏心裏又湧出一股煩躁。

白娓倒是沒發現南竹晏的情緒變化，她重新拿了一雙筷子邊吃東西邊說，「這種熊孩子就是慣出來的，打一頓就好了，一頓不行就兩頓。」

說着，她突然問南竹晏，「你知道比熊孩子更可恨的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南竹晏搖頭，倒也沒否認熊孩子很討人厭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