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伊勢姐妹花
0359伊勢姐妹花
「武藏龍一!伊勢一刀流,初傳!」
年輕弟子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他握著竹刀,以上段姿態舉在身前。上段的起手式,這就是全力進攻的信號!這位弟子顯然已經被廖揚激怒,準備展開一串猛攻,打的這個華夏人爬都爬不起來!
「廖揚,我流。」
廖揚堅決貫徹了伊勢香澄給他安排的身份,他站在這個武藏龍一面前,還輕輕伸了個懶腰。
「八嘎!」
武藏龍一再也忍不住了,本來就年輕氣盛,這麼一折騰,青春的小火苗更是燒了起來,一個勁地往腦袋上面躥!
要不是本來就是個光頭,估計頭髮又要被燒光一次!
他看着鬆鬆垮垮的廖揚,突然大步上前,直奔廖揚的頭,一記劍道中最常見,也是最兇猛的唐竹,自上而下當頭向著廖揚斬了下來!
伴隨着他一聲咆哮,一刀已經到了廖揚頭頂!
「面!」
這一招的確是又快又凶,雖然只是初傳,但也是有些火候的。尤其在怒氣的加成下,更是一往無前,充分證明著一刀流的風格!一刀斃敵!
就連總館教頭看了這一招,也忍不住點頭,挑不出任何毛病來。武藏龍一雖然不是本家姓,但卻也是個很有天賦的弟子,可以好好培養一下,日後必成大器!
但廖揚卻是鬆鬆垮垮,只是往旁邊一側身,踩了個三角步,頓時側到一邊。在武藏龍一的目光中,廖揚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這三角步也是劍道的一種基礎步伐,在敵人看來,施展三角步的人就像是瞬間移動一樣。
啪!
這一下揮空了,空氣卻被打出一記爆鳴!
武藏龍一從來就沒想到自己會失手,一上來就用了七八成的力量,還來不及收刀後退,發動殘心。廖揚的手已經探入他的雙手之中,像是槓桿似的一撬,竟然把武藏龍一手裏的竹刀給奪了過來!
柳生新陰流!
總館教頭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吃驚!
這柳生新陰流,初衷就是一門「不殺」的劍道技巧。其中這一招空手奪白刃,便是柳生新陰流的招式!
這本身就和日本刀的握法有關。握日本刀的時候,慣用手在前緊握,而另一隻手通常只是輔助,搭在刀柄上。
所以這一招也就對日本刀的劍術有效,換做其他國家的握刀方式,基本上不頂用,等於送條胳膊給人家。
廖揚一撬,這把竹刀彈了起來,然後乖乖落入到廖揚的手中。廖揚抓着這把竹刀,只是單手持刀,又快又准,同樣的一記當頭劈斬,砸在了武藏龍一的腦袋上。
咔嚓!
竹刀彎曲了一個詭異的角度,最後竟然在呻吟中斷成了兩截!
而在這個力道下,武藏龍一晃了晃,撲通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哦,忘了氣合了。」
廖揚把斷掉的竹刀扔到了一邊,笑了笑,「不過不是正式比賽,沒關係吧?」
「沒關係,很漂亮的劍法。」
伊勢香菱也回以微笑,「教頭,您看是不是可以把他還給我了呢?」
她都這麼說了,總館教頭即便是心裏有些不舒服,也得給家主這個面子。
「多謝指點。」
他沖着廖揚一鞠躬,接着揮手,「把武藏龍一抬去休息!」
「嗨!」
弟子們紛紛上前,七手八腳抬起還有些發矇的武藏龍一下去休息了。而他們看向廖揚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從一開始的輕蔑,變得敬畏起來。
日本人尊重階級,崇尚強者。廖揚小小展現了一下實力,算是得到了他們一定程度上的尊敬。
「廖君,我們走吧,去池塘轉轉。」
伊勢香菱說道,「不知道你是否喜歡垂釣,家裏的池塘養了很多魚,閑來無事可以去那裏打發下時間呢。」
「好,走吧。」
廖揚不介意早點離開這道場。
他們一路往外走,伊勢香澄和夏傾城跟在身後,穿廊過巷,不一會走到了一個安靜的池塘附近。廖揚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這院子裏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一個天然池塘。池塘上修著一座石頭拱橋,連接着池塘兩段。眼下正是盛夏,池塘里開滿了粉白粉白的荷花,接連成群,令人賞心悅目。
池塘水清澈,站在岸邊便能看見水中游魚。夏傾城很喜歡這裏的景色,四處張望,先過着眼癮。
而隨着伊勢香菱他們走過來,幾個家中的僕人立刻上前,搬過來幾張釣魚用的椅子,擺在了池塘邊上。
「時候正好,不知道廖君可有垂釣的興趣。」
伊勢香菱對着廖揚笑了笑,「我身體不好,無法與廖君比試劍道。不過這釣魚的技巧倒還可以,廖君可否與我比試一番呢?」
「可以啊!」
釣魚這清閑事情,廖揚毫不猶豫,一口就答應下來。
「釣魚嗎?」
夏傾城是個明顯喜動不喜靜的女孩子,聽到釣魚,顯然興緻不是很高。
「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就四處走走吧。」
廖揚知道夏傾城的性格,他看這裏的景緻也不錯,於是對夏傾城說道。
「好呀!可以嗎?」
夏傾城很高興,但她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還是先詢問了一下伊勢香菱。
「可以的,香澄,你陪着夏小姐。」
「嗨!」
伊勢香澄顯然對釣魚也沒興趣,聽到可以奉旨陪着夏傾城走走,她立刻就應了下來。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多跟夏姐姐交流一下,多了解一些老師現在的情況……
兩個女孩子結伴離開,而廖揚和伊勢香菱則在池塘邊坐了下來。有穿着和服的女僕人上前,為二人撐起遮陽傘。同時,在他們身邊搬來一張木桌,上面擺着些瓜果梨桃,還有一些特質的米酒,準備的十分周到。
「沒什麼事了。」
伊勢香菱對這位女僕輕聲說道。
「嗨!」
她本來是半跪在那裏,聽到伊勢香菱說完,立刻點頭,倒退著離開。
伊勢香菱拿起專用的釣竿,搓著魚兒,穿在鈎上。
「廖君劍法獨到,師從柳生新陰流嗎?」
她一邊甩鈎,一邊頭也不轉,跟廖揚搭話。
「那倒不是。」
廖揚也完成了甩鈎,他握著釣竿,穩穩地坐在那裏,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我有些好奇呢,對廖君太失禮了。」
「不會。」
廖揚倒是開門見山,「香澄跟着我學了這麼久,回家之後變了個人,你對我的流派好奇也是正常的。」
「好聰明,在廖君面前,我沒什麼秘密呢。」
「那你可太謙虛了。」
廖揚才不信伊勢香菱這鬼話,這女人雖然年紀不大,但說話七分虛三分真。自己若是信了,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了。
「妹妹一天天長大,我這個當姐姐的有時候也會患得患失呢……讓廖君笑話了。」
「不會,關心妹妹還不是應該的么。」
廖揚擺擺手,「我教了什麼,香澄自己沒有和你說起過嗎?」
「沒有呢。」
伊勢香菱輕輕嘆了口氣,盯着水面,柔聲道,「姑娘大了,會藏心思了。」
「這也不怪她。」
廖揚為伊勢香澄說好話,「我們那邊有規矩,見到的聽到的學到的,一律不能告訴別人。」
「對自己的姐姐也不能說嗎?」
「伊勢小姐沒加入過這樣的組織,不懂得這種規矩。」
廖揚回答的輕描淡寫,但在這種輕鬆背後,似乎隱藏着生或死,淚與血。
「多謝您對她的照顧了。」
伊勢香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發自內心地感謝著廖揚。
「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
廖揚盯着水面,彷彿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咧嘴一笑,「你妹妹可是個非常有毅力的小丫頭。」
「謝謝您的褒獎。」
伊勢香菱心裏說道,要是讓香澄聽到了這些話,恐怕自豪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吧!
「那在廖君心中,我又是什麼樣呢?」
她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