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失效的監控
這躲躲閃閃的態度落在秦老眼中，無形中加深了他心底的某個猜測。
渾濁的雙眼朝着一旁若無其事的秦景一看去，他知道秦景一受了無法啟齒的傷勢，就算真想做些什麼都有心無力，頂多只是折辱了言夏夜而已。
但是對於言夏夜那般驕傲的性格來說，最受不了的無非是折辱，更何況還是秦景一強加給她的。
花白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秦老失望的從秦景一身上收回目光，心中暗暗做出了重大決定。
他推開面前只動了幾口的清粥小菜，抬起手讓傭人扶着他起身，神色凝重的吩咐道：「等大小姐忙完，讓她去書房一趟，就說我有事要和她商量。」
傭人自然沒什麼異議，畢恭畢敬的答應下來，攙扶著秦老漸漸遠去。
包括秦老在內，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餐桌前的秦景一因為極力剋制而顫抖的手指。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內，他硬生生的把手中的叉子握的變了形狀，眼神陰鬱的挑起盤子裏的意大利麵，一口一口泄憤般吞了下去。
……
另一邊，言夏夜按照女傭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對方。
「大小姐，您可以直接讓女傭過來叫我的，還勞煩您親自過來這裏。」年過半百的管家抽出辦公桌前的椅子，紳士的邀請言夏夜落座：「那麼，您特意來見我，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吩咐？」
「吩咐談不上，只是想更換一下我房間的那扇門。」
大致清楚這宅子裏的備用鑰匙應該都放在管家這裏保管，言夏夜淡淡的笑了笑，並不打算就此落座，「這次，備用鑰匙請交給我自己管理，我希望這個家裏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打開我的房門，有問題么？」
在言夏夜的設想中，秦景一既然能拿到她房間的鑰匙，背後肯定是得到了管家的無私幫助。
換而言之，在某種意義上而言，管家選擇站在秦景一那邊，約等於是她的敵人之一。
然而管家聽聞她的來意之後，愣了足足三四秒鐘的時間。
隨即，他當着言夏夜的面走到書架前，抽出幾本書露出一隻內嵌在牆壁中的小型保險箱，神色平靜的介紹：「大小姐，家裏的備用鑰匙都保存在這裏，這個保險箱是需要密碼和鑰匙雙重解鎖的，作為管家，我只擁有密碼而已，鑰匙一直收在老先生那裏。」
言夏夜半信半疑，「也就是說，你一個人是打不開這個保險箱的？」
「是的。」管家重新把書籍擺回原位，這才開始回答言夏夜的來意：「很抱歉有些事情超出了我的掌控，更換房門這件事會在兩個小時內解決，請您在此期間不要離開房間，免得人多眼雜，弄丟了您的貴重物品。」
對方道歉的誠意十足，令言夏夜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管家，你在這裏工作多少年了？」
「三十三年，大小姐。」
三十三年——真的是很漫長的歲月啊。
言夏夜心生感慨，再考慮到秦景一的年紀，說是管家看着長大的都不為過，偏向他也是應該的。
一旦理解了這件事，她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嗓音溫軟的問：「比起我，你更希望秦景一來繼承秦家嗎？」
「……雖然這樣說不大合適，但就我個人的看法，無論是您還是大少爺，都遠不如老先生高瞻遠矚，如果僅僅是為了秦家的未來考慮，我更希望老先生長命百歲，這對任何人都是有利的。」
過去，出於種種原因，言夏夜從未和這位管家有過深層次的交談，哪怕明知道對方是秦老最為器重的下屬之一。
但是現在看來，對方之所以能得到秦老的信賴，說明他效忠的永遠只是秦老一人。
在這點上，言夏夜相信秦老看人的眼光。
「我也認為這樣最好，可惜……」未盡的話語轉為一聲嘆息，言夏夜黑白分明的水眸浮出一抹哀色，「如果我父親有個什麼萬一，管家先生打算怎麼辦呢？」
「如果二位需要，我會繼續留下來為秦家服務，效忠於老先生選擇的那個人。」一板一眼的給出答覆，管家望着言夏夜微微一笑，「無論那個人是您，還是大少爺。」
兩不相幫嗎……
敏銳的聽出了管家的言下之意，這個結果對於勢單力孤的言夏夜來說，絕對算是意外之喜。
她溫柔甜美的回以微笑，「既然這樣，我可不可以看一看昨晚的監控？或許有拍到什麼也不一定。」
「可以，請您跟我來。」
管家點頭，轉身去前方帶路，引領言夏夜來到另一處充當監控室的房間。
大大小小的屏幕四面八方的固定在支架上，分別呈現著別墅內大廳、走廊以及樓梯等公共場合的實時影像。
探頭設置的非常隱秘，如實反映着來來往往的人影，以至於有兩個女傭就在探頭下躲著偷懶，本人卻一無所知。
「像這種情況，我不會因為偷懶而處分她們。」管家站在言夏夜身邊，揮揮手把房間內的保鏢們暫時趕走，「出於對秦家的安全考慮，這些監控全都得到了老先生的許可，具體位置卻是嚴格保密的。」
也就是說，假如管家毫無預兆的開除掉那兩個女傭，等同於間接說明監控探頭無所不在，只會給傭人們帶來不必要的壓力和恐慌。
「很明智的決定。」
言夏夜走到操縱台前，低眸看着橫七豎八的幾個鍵盤，「我想看一下昨天夜裏的錄像，只看我門前走廊上的就可以。」
目前來說，她暫時還不能確定，秦老是不是已經把她當成棄子，準備讓秦景一來做未來的繼承人。
但是在一切塵埃落定以前，她還不打算認輸投降，決不能讓秦景一心想事成。
只要她手中掌握確鑿證據，拿著錄像找父親告狀，也許可以對秦景一的所作所為回敬一二。
「請您稍等。」
管家領命，熟練地在鍵盤上敲擊幾下，幾個顯示器上的畫面飛速倒退，卻並沒有言夏夜想要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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