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久遠的過去

第443章 久遠的過去

「好啊,乾脆餓死我算了,反正你現在找回了乖女兒,也不需要我這個兒子了!」

秦景一怒而拍桌,不顧秦焱再三暗示,還是站起身義無反顧的走了。

秦老先生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深深感到這個兒子的不成大器,秦家內部的事當然要留在內部解決,結果他竟然枉顧厲雲棠,當着客人的面如此失禮。

好在厲雲棠目前和言夏夜是這種關係,否則一旦傳揚出去,那些早已對秦家產業蠢蠢欲動的禿鷲們一定會非常高興。

他留戀的望着燈光下一片窮奢極麗的富貴,這些都是他窮盡一生、付出了數不盡的辛苦換來的,難道真的要交到秦景一手裏,在他死後被人瓜分殆盡?

「義父?」

看出秦老一不小心陷入了長久的沉思,秦焱看了看不動聲色的厲雲棠,輕聲喚道:「義父,您不是有話要問這位言先生么?」

「啊……對,沒錯。」秦老先生回過神,目光炯炯的望向桌子對面魂不守舍的言建國,先是對言夏夜開了口:「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這點我也是一樣的,所以今天特地把言先生請到這來,你要先問一問他么?」

言夏夜呼吸一窒,垂下眼眸不置可否的沉默片刻。

到了這個時候,她終於明白秦老為什麼要留厲雲棠吃晚餐,而厲雲棠又為什麼欣然同意。

過往在言家度過的歲月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大多數都充斥着難過和哀傷,少有溫馨幸福的時刻。

關於她真正的身世,她有無數個問題要問言建國,但她卻根本不願再見到對方。

厲雲棠悄悄握緊了她的手,高熱的體溫溫暖了她的指尖,同時溫暖了她彷徨孤苦的內心。

初秋的夜晚,言建國汗流浹背的窺視着桌上每個人的表情,恐懼於在座各位的身份和氣場,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打着哆嗦。

這會兒猛地意識到他有了說話的機會,連忙訕笑着看向言夏夜,口口聲聲的哀求道:「丫頭,爸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最後那場牌局怎麼想都應該是我贏的!結果莫名其妙欠了人家三十萬,好丫頭,求你幫爸把賬還上,我還要回醫院照顧你母親,沒時間在這久留啊。」

「言先生,您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

秦焱代替言夏夜接過話茬兒,眉目不動的對着心虛不已的言建國笑了一笑,含義頗深的道:「難得我碰巧在那遇見您,當時看您玩的不盡興,我也是看在言夏夜的面子上才把三十萬借給你,沒指望您贏了錢還念着我的好,但您也不能輸了錢就紅口白牙的不認賬吧?」

「不敢,秦老闆,我哪敢啊!」言建國汗如雨下,唇角抽搐著笑不出來,支支吾吾的說:「您不是我家那丫頭的未婚夫么,未來咱們都是一家人,三十萬這種小數也值得您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生意歸生意,情誼歸情誼。」秦焱標誌性的笑容浮現在眼角,視線陰測測的打量著言建國的周身,似乎在判斷把他拆開賣掉抵不抵得上三十萬的欠款,慢條斯理的說:「您也看到了,我手底下也有這麼多兄弟要養,三十萬怎麼着也夠一個月工資,沒有平白送給你的道理,除非……」

「除非怎樣?」言建國神色一凜,表情瘋狂的咽了下口水:「您說,只要我能辦到,絕對萬死不辭!」

他也不知道今兒個癮頭怎麼這麼大,或許是之前贏得幾把讓他放鬆了警惕,輸到最後完全紅了眼睛,又碰巧遇到出手大方的秦焱,想都不想就在借條上簽字畫押,卻忘了敢欠秦家錢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被人抓到這的時候,他還心存幻想,指望着能拿言夏夜抵債,可言夏夜那態度分明是想和他劃清界限,他早知道指不上這個死丫頭,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不緊不慢的逼出來這句承諾,秦焱畢恭畢敬的對着秦老微微點了點頭。

後者蒼老的瞳孔凝視言夏夜半晌,主動開口道:「言先生,我的女兒是如何出現在你家裏,這些年又是怎麼活過來的,請你一五一十的全說一遍,不準有半句假話。」

「什,什麼意思?」言建國悚然一驚,愕然的視線來來回回的在言夏夜和秦老之間打轉,不可思議的反問:「這死丫頭是你……不對,言夏夜是您的女兒?」

在座的個個都是聰明人,他這種態度已經代表許多還未說出口的內情。

親耳從言建國口中聽到無異於承認了她身世的話語,言夏夜心中五味雜陳,眼底瀰漫着不真切的情緒。

原來,都是真的啊。

就算秦老先生說親子鑒定證明了父女關係,她卻沒能親眼看到那份報告,甚至還在心中悄悄地懷疑過,那是不是秦老善意的謊言,只因為她和他曾深愛的女人樣貌相像之類的……

「是,她是我的女兒。」秦老先生神色嚴肅的頷首,嗓音帶着沉沉的壓迫力:「這件事我很快會公佈於眾,在那之前,她需要和你們言家理清關係,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沒意見吧?」

「沒,沒意見。」言建國嚇得兩股戰戰,腦海中一下子回憶起以往他和家裏那婆娘是怎麼壓榨言夏夜的價值來供養生活的,乾巴巴的笑了幾聲:「秦爺,我們家的條件您大概也清楚,供養兩個女孩實在是有心無力,我的女兒言水柔還先天有病,家裏的錢大多花在看病上,實在沒辦法給言夏夜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秦老先生暮氣沉沉的閉上眼睛,秦焱則冷笑着低聲道:「言先生,麻煩您說的具體一點。」

「哎,那就先從她來到我家那時說起。」

既然得知言夏夜乃是秦家的大小姐,言建國說話再也不敢像過去那樣粗魯隨意,絞盡腦汁斟酌著:「她的生母是我老婆的妹妹,有一天突然大著肚子出現在我家,讓我老婆收留她直到生下孩子為止。可我家的經濟條件緊巴巴的,經不起額外養一個閑人,她似乎也覺得不好意思,住下來沒兩天就拿了只懷錶給我老婆,讓她去當鋪變賣當做生活費。」

言夏夜默不作聲的垂著小腦袋,頃刻間明白了她為什麼和言水柔看上去有三分相似。

她和言水柔沒有血緣關係,但她們的母親卻是貨真價實的親生姐妹,出現這種情況也是難免的。

「那隻懷錶,你們記不記得賣到哪裏去了?」與言夏夜的沉默不同,秦老先生猛地睜開眼眸,目光凌厲的逼視着滿頭大汗的言建國,那氣勢哪還有剛剛慈眉善目的樣子:「那是懷玉離開我前帶走的唯一一件我送她的東西,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它找回來!」

說着說着,大概是情緒過於激動,秦老捂著嘴斷斷續續的咳了起來。

言夏夜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的母親名叫懷玉,心情複雜的看向咳得辛苦的老者。

他既是她的父親,也是間接逼死她母親的男人。

咬咬牙不去想這其中的恩怨糾葛,她悄悄鬆開了厲雲棠放手,親自倒了杯茶送到秦老面前,聲音很輕的說:「您不用急,家附近的幾個拍賣行我都有印象,一定會找到那塊懷錶的。」

「好,謝謝你,好孩子。」

秦老雙手捧住茶杯,很重視的一飲而盡,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介乎於解脫和欣慰之間的笑意,心中剎那間拿定了主意。

他這輩子做了太多太多罄竹難書的錯事,不奢望言夏夜會原諒他。

只希望在他死後,她能擁有本該屬於她的幸福和人生,他就能死而無憾,去那個世界和懷玉見面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這不稱職的父親雖然看不到她身穿婚紗走進教堂的樣子,但起碼還得為她做最後一件事……

言夏夜無言以對的回到厲雲棠身邊坐下,神色懨懨的想着心事。

眼見她粉嫩的臉頰褪去血色,厲雲棠顧不得大庭廣眾,伸手把她攬在懷裏,吻了吻她冰涼的臉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我都替你問清楚,好不好?」

「不要。」言夏夜把臉埋進男人的胸膛,動作隱蔽的蹭去眼眸的濕潤,輕聲呢喃著:「我要留下來,我想知道,母親到底為什麼會離開我……」

厲雲棠安撫的再次吻了吻她的額頭,轉而看向言建國的目光則冰涼蝕骨:「怎麼,還等我請你開口?」

「不用不用,那個,她的親生母親在我們家住了不到三個月,送去醫院後生下了言夏夜,但是可能因為生產傷了元氣,身體一直沒能好起來,在言夏夜滿月之後沒有幾天就撒手人寰,臨死前把我老婆叫過去單獨說了些話,後來我問過我老婆,直到最後,她都沒說清楚言夏夜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在那個年代,江海遠不如今天這麼開放。

未婚先孕的女人和生父不詳的孩子都是要受人白眼,被人瞧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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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萌寶:吻安,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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