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殘酷的理由

第420章 殘酷的理由

「言水柔,你不要忘記了,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厲北城現在還是我的丈夫。」

言夏夜心中黯然,又唯獨不想在言水柔面前認輸。

閉上眼睛沉靜幾秒,她強迫自己偽裝出一副哀而不傷的模樣,黑白分明的水眸帶着幾分憐憫看向狀若癲狂的言水柔,語氣平靜之極的道:「我不會隨便相信你說的話,但我會查清楚的,另外,我對厲北城的人和他的心都沒有興趣,你自己的失敗,不要歸咎在他人身上。」

她不懂言水柔為什麼會如此痴戀厲北城,她也根本不想去懂。

五年前不明不白糾纏進這兩人的愛恨情仇,導致的結果已經讓她傷的筋斷骨折,實在沒心情也沒力氣再來一回了。

「我怎麼可能會失敗,尤其不可能輸給你!」言水柔焦灼的目光惡狠狠的凝固在言夏夜清美淡然的側臉上,卻沒能看到她想像中痛哭流涕的場面。

挫敗感在心中油然而生,令她十分不甘的強調道:「北城不會有事的,等他出院之後,就是我們的結婚典禮,到時候你一定要賞光參加,算是償還我言家養了你這麼多年的恩情!」

「你這麼篤定,厲北城真的會娶你?」言夏夜淺淺的彎了彎唇角,神色疲憊的望着地面上的一縷花紋,腦海中回憶著童年時期和言家父母相處時的種種。

她本以為那些薄待是因為父母都把心思用在了先天不足、體弱多病的言水柔身上,所以再怎麼委屈難過都一路咬牙堅持了過來。

哪怕在她還是個少女的年紀,通過捐獻骨髓來換取言水柔的醫藥費,躺在手術台上痛不欲生的時候,心中都是懷着驕傲和欣喜的,很高心終於能解決父母最牽掛的難題。

可是換個角度想,那些冷遇和忽視,還可以因為另一個更真實也更殘酷的理由——她並非處處比不過言水柔,只是她和言家沒有血緣關係,於是受到怎樣的對待都是理所當然……

等等。

言夏夜突兀的皺了下眉頭,抬眸注視着言水柔那張姣好美麗的面孔。

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承認,那張面孔都的的確確和她有着三分相似,大概正因為如此,從小到大都沒人懷疑過她和言水柔不是親生姐妹,這之間到底有着怎麼樣的因果?

「他會娶我!」言水柔想都不想的迅速回答,語氣中的不自信卻和剛剛譏嘲言夏夜身世時存在着難以忽視的落差,頓了一下後放低了聲音:「北城是愛我的,他承認他愛我,現在的他不過是被你矇騙了!」

言夏夜懶得去和她爭辯厲北城到底愛誰,心灰意冷的淡淡道:「言水柔,你不是第一天認識厲北城,如果他想娶你,又怎麼可能會拖到現在?要是我沒記錯,你搬進厲家老宅也有差不多半年時間了,這半年裏,他都是怎麼應付你逼婚的?」

言水柔頓時啞了,她當然不可能按照言夏夜說的去做,但有些回憶就在那裏,容不得人裝聾作啞。

再怎麼說都是同一屋檐下生活過多年的姐妹,她有多麼了解言夏夜,言夏夜就有多麼了解她。

沒錯,打從她搬進厲家老宅那一刻開始,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儘快和厲北城完婚,而厲北城對這個話題向來不熱衷,開始還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她,到了最近乾脆有事沒事都躲着她,回到老宅大多數時間陪着雅兒,她甚至都想不起來上次男人碰她是什麼時候了……

身為女人,還有比這更失敗的嗎?

見言水柔神色一下子冷了下去,言夏夜不想再跟她在公共場合丟人現眼,扶著牆壁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冰冷麻木的四肢,作勢向前邁出腳步:「到此為止,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吧?」

「你站住!」

言水柔不依不饒,用力扯住言夏夜的手臂,不肯輕易放她離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有人突然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會這麼平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卻瞞着不說,把我和爸媽都蒙在鼓裏,一個人慢慢進行你的復仇計劃?挖空心思的報復我,報復言家?」

言夏夜破爛似的身體失血過多,掙脫不開言水柔的蠻力,只得側過身子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目光瞥着她,態度冷靜的近乎漠然:「放手。」

「我不放!」言水柔掐在她手臂上的手指寸寸收緊,視線狂亂的窺探着她的真心,忽然又換上了哀求的聲調:「夏夜,我真的不能失去北城,不管你是為了報復我還是怎樣,雅兒都是無辜的,你不能這麼理直氣壯的破壞我的家庭,假如還在因為五年前的事恨我,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只求你千萬不要引誘北城……」

說話間,言水柔盛氣凌人的惡毒表情轉眼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淚盈餘睫的楚楚可憐。

言夏夜被她這唱作俱佳的演技噁心出了一層雞皮疙瘩,想也不想的回頭望去,果然在發現了十幾米外那道頎長優雅的身影。

這強烈的既視感令她頃刻間回想起童年很不愉快的記憶,唇角抽搐著輕聲道:「言水柔,小時候你就經常在爸媽面前用這招陷害我,你以為我被你算計了那麼多次,還會不長記性嗎?」

後者姣好的臉蛋上仍然掛着凄楚的淚意,暗恨言夏夜不肯上當,桎梏着她的手指卻在男人威懾力十足的目光下不甘心的鬆開,狀若無事的收回身邊。

十幾米外,意識到言夏夜發現了自己的行蹤,厲雲棠很坦然的勾了勾唇角,站在原地停下腳步,低沉的嗓音帶着迷人的磁性:「夏夜,我餓了,你還需要多久?」

「已經沒事了。」唇角牽起一絲苦澀的笑,言夏夜甩開永遠不知悔改的言水柔,眉眼間不自覺多了幾許沉重和複雜。

言水柔說,她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

不知怎的,明明她早已決定不會再去相信言水柔任何一句話,卻還是免不了為此心碎神傷,心口像是憑空堵了團棉花,難受的她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

行屍走肉般走到厲雲棠身邊,她無意識的伸手挽住男人的手臂,試圖從他身上吸取一點體溫和力量,讓她可以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一切——包括去父母那裏尋求真相。

她這難得親昵的動作讓厲雲棠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頭,大掌很自然的攬在她腰間,替她分擔了一半體重,恍若無事的岔開話題:「我讓燕九訂好了餐廳,包下了江城酒店最頂層,知道你不喜歡受人矚目,這次不用再介意了。」

彷彿看到無數鈔票長著翅膀從眼前飛走,言夏夜非常震驚,以至於暫時沒心思去考慮那些讓人胃痛的現實。

據她所知,江城酒店的消費標準簡直奇高,最近更是成為無數網紅拍照秀朋友圈的專屬地點,名氣更加水漲船高。

像她和厲雲棠以及小雲朵這樣的組合前往,一頓飯普普通通也要五位數,而頂層又是酒店視野最良好的地方,號稱可以將整個江海的市中心盡收眼底,平時的預約都要排在三個月之後,包場的價格簡直無法想像。

即便厲雲棠權傾江海,僅僅為了她不喜歡受人矚目就揮金如土,未免也太大手筆了!

「那個……現在取消還來得及嗎?」深知這種現實的發言和浪漫完全扯不上關係,言夏夜有點臉紅的別開小臉,支支吾吾地嘀咕著:「謝謝你為我着想,但價格果然還是……」

厲雲棠忍俊不禁的側眸瞧着她,覺得她紅著臉的樣子頗為誘人。

在他過往所結識的所有女人里,大概也只有她會在他面前展露出最單純的一面,而且反應總是可愛的讓他所料不及,「你以為一頓飯就會吃窮我了?」

言夏夜無言的眨巴眨巴眼睛,欲言又止的小聲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了,燕九從手術室里出來了嗎?厲北城怎麼樣了?」

狹長的黑眸不悅的眯起,厲雲棠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進退兩難的感受。

倘若手術中的男人不是他的侄子,看在對方以往對言夏夜所作所為的份上,他早就帶着言夏夜離開這裏,才不會刻意去管他死活。

短暫的沉默了幾分鐘,厲雲棠輕嘆了口氣,不得不頂着言夏夜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目光緩緩開口:「最終還是選擇了換血療法,聽說已經有了清醒的跡象,小命算是徹底保住,而且按照禍害活千年的說法,北城絕對比你我命長,這回可以放心和我去吃飯了?」

既然厲雲棠都有了玩笑的心思,想必厲北城真的是徹底脫離危險了。

言夏夜驟然鬆了口氣,緋色的唇角不自覺彎起。

幸好,上天還是憐惜她的。

她之前在別墅房間里遭受了厲北城粗暴的對待,又一路擔驚受怕的趕來醫院,咬牙獻了400CC的血,這一切的一切全是靠着意志支撐,現在陡然放鬆下來,立刻覺得站都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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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萌寶:吻安,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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