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附體
「我怎麼知道的？我當然是用探查之眼看到的啊。」
故作深沉地說完那句話以後，陸離心裡冷笑起來，覺得張知命這傢伙真是膽子太大了。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梳理自身所得的同時，靈性點數暴增了不少，導致修改器再次升級，同時也把探查之眼提升了一個級別，自己還真未必能發現張知命隱藏最深的『秘密』！
【探查之眼LV3：基礎功能，具備探查，分析，收錄，及提取點數的效果。目前等級3級，特殊屬性（分析神級物品，勘破一切虛幻（註：偽神級））】
看着探查之眼現在的屬性，陸離終於知道最後那個『勘破一切虛幻』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所謂虛幻，可以理解成不存在的，或是無形有質的。
比如說，能量，或者是……魂魄。
之前自己用3級的探查之眼探查過許多人，觀察出了一些經驗。這種探查能夠看穿對方的偽裝，直接照見根本，甚至能看出對方的修鍊進度。
但在見到張知命以前，陸離確實沒有想到，探查之眼居然還有這種『功能』。
此時此刻，在開啟了探查之眼的視角中，張知命化成了一個黯淡的『人形光芒』，他的丹田釋放着灰濛濛的『光』，代表着他確實已經廢了，這並不是偽裝。而他的心臟處，居然還篆刻着一個陣法，那種陣法的靈光幾乎等同於修改器定義的偽神級物品了。
換句話來說，那是接近天人層次的陣法，而且就刻在張知命的心臟深處。就算有人把張知命的心挖出來，都未必能夠找得到那道陣法的痕迹。
這是陸離覺得張知命『膽大包天』的第一個原因。
至於第二個。
便是張知命眉心識海的位置，還藏着一個模糊的『人影』。
彷彿居住在他的識海之中。
陸離幾乎不用確認，就知道那玩意應該是某個強者的魂魄。
搞不好還是個『老傢伙』。
武者之中，並不是沒有奪舍重生的事情發生，但大多都是選擇死去的身軀，這樣既能快速找回自己本身的力量，而且也不會受到太多抵抗。
來自於魂魄的力量極其神秘，就算是天人級武者都未必敢說自己完全參透。奪舍活着的目標，如果遇到對方的意志抗衡，失敗的幾率太大，就算能夠成功，徹底泯滅了對方的魂魄，對自己來說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當然，除非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某個活着的蠢貨，允許對方的魂魄進入自己識海『居住』。
一旦那魂魄有任何歹意，他的生死只在對方一念之間。別說是奪舍，就算是把他變成一個只知道聽話的死士都是輕而易舉。
陸離凝視着張知命的眉心，那個模糊的影子好像感應到了什麼，代表着頭部的灰影抬起，像是在與自己對視。
「很敏銳，至少是頂尖宗師的魂魄。」
陸離暗自評價了一句，倒也不避諱跟那魂魄對視，目光掃過以後，淡淡道：「張家主，事到如今，還隱藏着你識海里的那個魂魄，就有些過於虛偽了。」
張知命聞言，臉色蒼白無比，眼神不敢置信。
「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我哪裏露出了破綻？」
「不，不對，這件事情我根本沒有露出半點破綻。而且老師也說過，藏身識海，除非天人感應，否則根本無人能夠發現他的蹤跡。」
「陸離具備天人感應？」
「不……還有其他的原因。」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心如死灰，但張知命仍然在思考破局的辦法。最起碼，他要知道自己到底哪裏露出了破綻。
但在審視自身以後，張知命確信自己並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那麼問題肯定就是出在陸離身上了。
想到這裏，張知命看到了陸離的眼睛，那對隱藏了極大『惡意』的眸子。
「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能夠看穿我，看穿老師的存在！」
張知命瞬間想通了陸離的『特異』之處，正要開口時，心底忽然響起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讓我來吧。」126中文網www.126zw.com
「老師？」
張知命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老師要主動跟陸離交流。
那個蒼老的聲音含着笑意：「你已經為我這個老不死做得夠多了，沒必要再得罪一位未來的『天人』。」
「況且，他已經真正洞察到了我的本質，再繼續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倒不如坦誠相見，聽聽他的意見。」
蒼老的聲音說完，重複道：「讓我來跟他『對話』。」
最後這句話，蒼老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疑的味道。
張知命沉默片刻，心裏應聲，「學生遵命。」
下一刻，當張知命再抬起頭時，眼神已經變了。
變得溫和且明亮。
彷彿星辰。
「老朽見過小先生。」
『張知命』向後倒退半步，以極其古樸的姿態，向陸離行了一禮。
他的嗓音沒有任何變化，可語氣與音調，卻是能聽得出來，這是一個活了許多年的老人。
陸離見狀，恍然道：「你也是萬族時代的人。」
這是肯定句，而非疑問。
僅從他的這個禮節，就能看出來，對方應該是萬族時代的『殘魂』，雖然未必能夠北帝謝靈修那麼古老，但至少經歷了一半的萬族興衰，搞不好他知道的事情要比北帝更多。
想到此處，陸離便對這個『老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越是古老，就代表他知道的秘密越多。
於是，陸離換了副笑眯眯的表情：「老前輩快請坐。」
「不敢當小先生這一聲前輩。」『張知命』苦笑一聲，再次拱手行禮，嘆息著道：「我這位弟子太過執拗，雖然天資不差，可惜性子容易得罪人，若有什麼不妥之處，我這個做老師的便替他道歉了。」
「前輩這是哪裏的話，什麼小先生，聽起來怪彆扭，前輩叫我陸離便是。」
陸離幾乎拿出了十分的熱切態度，擺手說道：「尊老愛幼是……是我們吞天聖國的傳統美德，老前輩可莫要折煞我呀。」
好險，差點把前世的俗語給說出來。
第二次見到這種老怪物，還是太得意忘形了？
陸離稍微警醒，眯着眼打量現在的『張知命』，從姿態和語氣來判斷，對方應該是極為古板之人。來自萬族時代的中期，很可能是某個『學派』的大學者，或者是某個『古庭』的聖者。
這些消息，都是來自於北帝謝靈修。並且經過一些查證之後，整理出來的有效信息。
然而不管是大學者還是聖者，對方的實力至少都在頂尖宗師的層次，而且有不小的可能曾經是一位天人。
念頭飛轉的時候，陸離再次邀請這位來自萬族時期的老人入座。
這一次，他沒有再拒絕，以非常符合禮儀的方式向陸離跟侯八爺挨個致意，並且坐了下來。
侯八爺這時已經快要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張家的狼崽子居然隱藏着這麼深的秘密？
而且，陸離說的萬族時代，也引起了他的警惕。
侯家身為古老的世家，雖然距離萬族時代極為遙遠，但卻掌握了一定的情報，甚至於侯家如今的最強功法，『皇者霸臨訣』都有可能是某個萬族時代的強大勢力遺留的傳承。
一想到眼前的張知命已經變成了借地附體的老怪，侯八爺就有些不自在，並且慢慢改變了姿態，沒有再拿出那種前輩的態度。
開玩笑，把侯家所有老古董綁在一塊，都未必能有這個附體張知命的老鬼存在得更久，拿什麼跟人家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