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心裏有鬼
「見過老師。」
姜采星連忙向李無明見禮。
李無明擺了擺手，看向陸離和靈兒離開的方向，淡淡道：「從今天過後，陸離這個名字，怕是要傳遍荒古了。」
「為何？」姜采星楞了楞。
李無明道：「剛剛從楚王府傳出了一個消息，今日朝會之後，陛下將雲王、楚王，以及陸離留下，隨後在偏殿裏叫雲王和陸離戰了一場。」
姜采星聞言，驚訝道：「那他……」
她本想說那他肯定不是對手，但想起方才陸離那副表現，絲毫不像是身負重傷的樣子，話說了半截就說不下去了。
李無明瞥了她一眼，說道：「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也如你一般驚訝。而且……輸的人並不是陸離。」
「怎麼可能？雲王……敗給了陸離？」姜采星這次才真的驚訝了。
「不光如此，雲王苦修多年的心種，被陸離打破，一身功力去了六成。以後就算傷勢恢復了，那也是末流宗師。」
李無明眼神深邃，「這件事情雖然已經傳得神乎其神，但真正的情況一定更加驚險。雲王修鍊了數十年的心種，即便是我出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將之打破。能夠讓雲王捨棄了心種，那就說明當時陸離已經展現出了威脅他性命的實力……只有如此，才能夠讓雲王甘願放棄心種保命，同時也是認輸。」
「否則的話，陛下不插手，他現在可能已經喪命於陸離的劍下。」
如果陸離還在此地，必然會被李無明的猜測給驚住。
因為他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卻僅憑猜測將事情還原了八成。
李無明說完，看向了陷入沉默的姜采星，笑問道：「現在你還質疑，陸離到底有沒有資格做你的護道人嗎？」
「這……」
姜采星回過神來，苦澀道：「他真有這麼強嗎？」
原本姜采星還以為，自己只要足夠刻苦，短時間內必定能夠晉入不滅境，到時候就算與陸離有些差距，那也不會太過誇張。畢竟到了不滅境，戰力的差距大多都是因為各自的手段，以及對於不滅體的淬鍊。
身為武宗教習，姜家嫡女，姜采星不信自己在手段上會輸給陸離這個『野路子』。
但現在聽了李無明的話，姜采星心裏最後那點僥倖都被擊碎了。
就算她真的到了不滅境，也絕對不是陸離的對手。
在不滅境就能力戰明幽，打破雲王的心種，這種武者，已經不能用天驕來形容了。
這根本就是個妖孽！
「大世將起，總會有幾個妖孽。老街深處有一個，極天魔國有一個，夜宗很可能會再出一個，六大聖地……」
說到六大聖地，李無明搖了搖頭，繼續道：「現在燕王府也要出一個妖孽了。」
他看向姜采星，鄭重道：「與這些妖孽同在一個時代，是最大的不幸，也是最大的幸運。因為你會見到我們這些老傢伙從未見識過的精彩，若有機會，也能得到我們這一代人得不到的機緣。」
「老師？」
不知怎地，聽着李無明這番話，姜采星心裏忽然有些緊張。
就好像……他已時日無多一般。
李無明微笑道：「如今兩國這一戰，很有可能是真武域最後一場內戰了。人族很快就會知道，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
「到了那個時候，所謂宗師，也不過就是如螻蟻一般的存在。那種大勢之前，任何內耗都是極為可笑的。」
李無明說到這裏，默默閉上雙眼，嘆息道：「希望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還有餘力為你遮擋一些風雨吧。」
……
回到燕王府後，陸離將靈兒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就立刻去見沐紅袖了。
今天在宮內鬧了這麼大的事，於情於理，陸離都得與沐紅袖彙報一番。三月中文www.3yzw.com
不過，等他來到沐紅袖的住處時，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看到沐凝秋一臉玩味的模樣，陸離掉頭就走。
「站住！」沐凝秋冷聲喝道：「見了本宮就跑，你很心虛么？」
陸離腳步一停，背對着沐凝秋的時候就換了一副表情，諂笑道：「公主殿下這叫什麼話，我不過是突然見到您，以為這是在做夢，所以轉過頭來清醒清醒。」
說話之間，陸離向前幾步，眼睛一掃，就看到沐紅袖坐在旁邊，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見過燕王殿下。」
陸離見了一禮，隨即大咧咧地坐到了側首位，眼觀鼻鼻觀心，決定在她們發問之前自己什麼都不說。
「姑姑，我說的沒錯吧，這傢伙生性無恥，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想逃，肯定是心裏有鬼。」
沐凝秋向沐紅袖抱怨道：「你還不信我的話，當初在黑獄的時候，我沒少被他騙呢。」
「那點小東西，騙了就騙了。」讓沐凝秋沒想到的是，沐紅袖居然沒有責怪陸離的意思，淡笑道：「而且他當時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你涉世未深，自然容易上當受騙，他送你個教訓，從此以後你便懂得了警惕，這也是好事。」
「姑姑！」
沐凝秋不滿道：「你怎麼一直替這傢伙說話？」
「有么？」沐紅袖笑而不語。
沐凝秋哼了哼：「虧得我一出關就來見你，沒想到你早就被這個無恥的傢伙給收買了。」
說到這，沐凝秋瞪着陸離：「說！你用什麼詭計收買了我姑姑！」
「公主，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只是燕王的下屬，拿什麼收買她？」
陸離磨了磨牙，早就知道沐凝秋這丫頭有點難纏，卻沒想到她會這般死纏爛打。
看起來，她是不報了當初在黑獄的仇，是不打算罷休了。
「你們兩個，要吵就出去吵，別在這裏耽誤我休息。」
沐紅袖見他們有在這裏大吵特吵的意思，便沉聲說了一句。
沐凝秋瞪着陸離，態度很明顯，你給我等著！
陸離乾脆無視了她，「我本來還想向燕王彙報一下這次入宮的細節，不過既然公主殿下搶先了一步，那就不用我來說了吧？」
「給我正經一點，別耍脾氣。」沐紅袖道：「說說你是怎麼破了雲王的心種。」
果不其然，沐紅袖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
至於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聽到沐紅袖的話，陸離一五一十將自己跟雲王交戰的過程說了出來，當然，他隱瞞了神威的存在，只是說自己在上界得到了一種奇特能量，偶爾可以激發出來，讓自己擁有數倍增幅后的強大戰力。
這個解釋雖然有些含糊，但對於沐紅袖而言卻不難理解。
天人氣韻這種東西，每一個頂尖宗師都有所接觸，甚至各自感悟得到的天人氣韻都不盡相同。
比如當初雪尊贈予陸離的斬雪劍意，其實就是天人氣韻。但那道氣韻，更像是雪尊對於劍道的感悟。
至於沐鯨，魔皇這樣的強者，他們感悟到的天人氣韻，想必也是與自己的武道根基有關。
「你能夠得到天人氣韻，這是你的機緣。不過你要記住，天人氣韻這種東西，與其說是一種對敵的手段，倒不如說是開啟天人之門的鑰匙。如果你現在就過於依賴天人氣韻去和人交手，對你未來晉陞見神境沒有什麼好處。」
沐紅袖聽完了陸離的說法，點了點頭，並且告誡了起來。
陸離道：「這種力量畢竟不屬於我自己，如非必要的話，我也不會拿來對敵。」
「姑姑，你對他未免也太有信心了吧，就算有天人氣韻的幫助，他難道就一定有機會成為見神境？」
沐凝秋卻是對沐紅袖的話有一點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