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算計到家了

陸離想到這裏，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將這些『雜念』逐出腦海，說道：「現在有五家聖地都決定交出秘境，是時候讓燭火進行下一步的助學計劃了。」

方飲聞言一楞，問道：「這樣會不會太快了？現在燭火的擴張之勢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五大聖地就算把秘境交了出來，冒然開啟下一步計劃，很可能會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混進來。」

如今燭火勢大，助學計劃幾乎覆蓋了整個真武域，學院遍地開花，光是第一步，就已經快要完成『布武天下』的目標了。

而方飲知道，陸離對於助學計劃的想法，並不單單是如此。他安排了三個階段，現在的聲勢，僅僅只是第一個階段。

第二個階段，就是『精英計劃』。

從助學計劃開始為根基，讓整個真武域至少八成的人都成為武者，再通過六大聖地的秘境，篩選出一部分天資卓越的武者進入秘境修鍊，這樣一來，武者之中誕生強者的幾率與速度，將會翻上幾倍。

但是，現在助學計劃的聲勢已經達到了最巔峰，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陸離，盯着燭火。如果冒然開啟助學計劃的第二階段，雖然在短時間內肯定能夠造就一批武者的實力突飛猛進，可這也等於將通往上層的大門徹底開放，一些本來沒有辦法接觸到秘境這種修鍊場所的武者，有了這個機會，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壞事。

畢竟現在很多勢力，都對燭火十分不滿，尤其是以古族世家為主，如果不是六大聖地都消停了，這些古族世家，恐怕早就跟燭火開戰了。

就算表面上不敢跟燭火放對，暗地裏的一些小動作卻是根本沒有中斷過。

這次開放聖地秘境，方飲最擔心的，就是對燭火懷着敵意的古族世家，派人前來鬧事。

「無妨，就算他們想要鬧事，那也不可能控制所有進入秘境的武者。」

但是，陸離對此卻沒有什麼擔憂之意，平靜地說道：「要知道，看不慣助學計劃的人雖然很多，但因為助學計劃而受益的武者更是不少。古族不鬧事還好，他們如果鬧事，這次開放秘境，就是第二次團結人族的大好機會。」

「可是……」方飲皺了皺眉，雖然他聽懂了陸離的意思，知道陸離到底想要通過這次開放秘境起到什麼樣的效果，不過，他還是有些不安道：「這樣一來，如果雙方在秘境內發生衝突，就免不了折損人手。」

「能夠通過第一層篩選進入秘境的武者，都是人族的種子，折損在這裏，未免可惜了。」

他真正擔心的，還是人族會爆發內鬥，自己消耗自己的力量。

「那又如何？如果真的是這樣，就讓他們斗下去。」

陸離平靜地說道：「我們可不是他們的保姆，武者，也不需要在任何人的保護下成長起來。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贏家通吃的。即便我們替人族遮風擋雨，解決了一切麻煩，等到天外異族降臨的時候，你覺得他們會對人族手下留情么？」

「不要忘了，助學計劃的初衷，是團結人族一切能夠團結起來的力量。而不是培養出一群廢物，在我們的羽翼下苟且偷生。」

陸離這番話，可以說是毫不留情。

甚至帶着一絲血腥的味道。

團結人族可以團結的力量，那無法團結的力量，又該如何處置？

方飲瞬間明白了，陸離並不是不想看到人族內鬥，甚至於，他還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讓人族發起一次內鬥。

當然，這次內鬥的真正目標，只是消除掉人族的全部隱患。

那些心懷不軌的古族，不過就是頭菜。

真正的大菜，還是至今不肯鬆口的古龍庭。

於是，方飲問道：「對於古龍庭，你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古龍庭既然不願意把秘境交給我們，那就由它去。」

陸離眼眸半闔，輕聲說道：「六大聖地有五家都把秘境交了出來，算上各宗各國的小秘境，精英計劃能夠容納的人數，對於整個真武域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這種時候，古龍庭守着他們自家的秘境不肯開放，你覺得，那些無法進入秘境的人，會仇恨我們，還是仇恨古龍庭？」

方飲先是一怔，隨後想通了個中關節，心裏突然有些不寒而慄，問道：「這是你早就已經做好的打算？你要讓古龍庭，分擔精英計劃帶來的壓力？」

「不，如果六大聖地都願意開放秘境，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平息那些無法進入秘境之人的怨恨。」

「再怎麼說，六大聖地都是人族的重要力量，如果他們願意合作，我不會害他們。」

陸離彈了彈手指，說得雲淡風輕，「古龍庭會這麼選擇，我也很遺憾。不過，既然他給了我一個更省力氣的方案，我也很感謝他們。」

方飲沒再說話。

因為他已經預見到了古龍庭的未來。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陸離推行精英計劃，將人族最頂尖的資源開放，雖然會迎來一大批天驕，同時收穫他們的好感與一群快速提升的強者，可是，現在布武天下已經接近成功，人人皆是武者，在這種時候，不管陸離做的再怎麼好，都會出現一些資源分配上的不平均情況。

往日裏，武者數量對比凡人來說，算得上是『稀少罕見』，大家就算心有不滿，卻也不會因此就鬧事。

可現在人人都是武者，那些『精英』可以進入秘境，得到更好的機會和修鍊資源，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升米恩斗米仇，久而久之，他們根本就不會記得，如果沒有陸離跟燭火，他們本就沒資格也沒有機會踏入武道，只會記得，陸離開放了秘境，卻沒有讓他們進入。

這份怨念，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但是，有了古龍庭的這個舉動，可以說，陸離所要面臨的壓力，頓時就小了很多。

哪怕只是一個秘境的區別，卻可以緩解極大的壓力。

他們會把目光轉移到唯一沒有放開秘境的古龍庭身上。

陸離這一手，可以說是把人性算計到了極限。

一個秘境能夠容納的武者，雖說仍然不夠用，但卻給了眾人一個發泄口，在人人如龍的時代，每個人都是自命不凡的，只會覺得，倘若古龍庭開放了秘境，說不定進入秘境修鍊，參與精英計劃的人就是自己。

這樣一來，本該陸離面臨的壓力，就全都轉移到了古龍庭身上去。

「高，太高了。」方飲嘆了口氣，對陸離徹底嘆服了。

這一手不光夠高，還夠狠。

古龍庭現在越是狂妄自大，等五大秘境開啟之事，他們就越是後悔。

到了那時候，古龍庭不光要承受眾人的壓力，甚至還能變成陸離手裏的一把刀，完成『內耗』的計劃，直到頂不住之時，還是得乖乖把秘境交出來，向陸離俯首稱臣。

這一箭三雕的手段，簡直是把古龍庭算計得死死的。

「這只是不得已罷了，現在我不能隨意出手，世界意志對我的壓制，與日俱增，我只能躲在夜宗秘境裏壓制境界。不然的話，我直接殺上古龍庭，誰敢不服，打服就是了，一天之內就能夠解決所有問題。」

陸離嘆了口氣，但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而是問道：「荒神最近的動向，可有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