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魔族真相

荒神雖然還沒有露面，不過他卻是發出了輕笑，聲音溫和道：「我的命，自然不可能交給你。不過，除此之外，我確實還有籌碼。」

陸離聞言，與一旁雪尊對視，交換眼神。

雪尊直接用神念道：「我不信任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陸離，不管你要做什麼決定，我都勸你要想清楚。」

「你現在跟他建立合作，不亞於是養虎為患。等到他反噬之日，誰能壓得住他？」

要知道，荒神曾經可是大道級的強者，雪尊之言，未必沒有道理。

一尊對人間充滿了惡意的大道級強者，未來一旦反噬，放眼整個真武域，又有誰能壓得住他，誰又是他的對手？

陸離聞言，神色不動，卻是以神念回應道：「荒神的確是天外異族，我也深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但是，現在的人間，要面對四方強敵，如果我們不拉攏到他，且不說魔界入侵之事，光是滅界蘇醒，人間的可用力量，哪個能保證自己戰勝得了滅界？是你，還是我？」

雪尊的想法，太過於種族化。雖然不能說他的想法就是錯的，可是，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人間的存亡就在一念之間，再固守着人族與異族之間的差別，真武域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聽得陸離的話，雪尊陷入了沉默。

都是天人層次的存在，雪尊自然懂得如何用理智壓制自己的喜惡，他抗擊水神族上百年，對於異族天生厭惡，不過這不能否定陸離的說法。

甚至，雪尊知道，陸離說的話都是對的。

清心祖師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將滅界封印三年？如果三年後滅界破開封印，到了那個時候，真武域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抵擋得了他的爆發。

那可是一個接受了獸神原本傳承的准大道級，比起荒神這種吸收自身殘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復實力的偽大道級強了一個層次。

「現在你才是領袖，你自己做決定吧。」思忖了幾秒后，雪尊無奈同意了陸離的想法。

陸離沒有回應他，而是繼續跟荒神對話道：「說說你的誠意吧，人族和異族聯手，這在真武域，大概是史無前例的事。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誠意，我不可能答應。」

「陸離，你的眼界還是淺了。在人族漫長的歷史當中，和我們合作並不是沒有先例，要知道，當年多個異族聯手進攻真武域，僅憑人族的實力，如何能夠抵抗？」

「當然，我也不是說，我們跟人族之間的合作，就是真的沒有任何憂患。當初那個名叫靖乾的男人，就曾經做過出爾反爾的事，而我們之中，跟人族聯手的族人，同樣也有在關鍵時刻背叛的例子。」

「大家都是為了利益行事，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謀算。如果有相同的利益，短暫的聯手，並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就好比現在，我想要對付滅界，你們也想要讓人間緩解壓力，合則兩利，你說對么？」

荒神的聲音，回蕩在這片天空，但卻只有陸離跟雪尊兩個人能夠聽到。此時此刻，身處於龍城內的人族，根本就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此時有一場關乎於人族跟真武域未來命運的談話，正在進行着。

「至於我的誠意，很簡單，我知道對付滅界的辦法，我也知道魔皇的弱點。」

荒神淡淡道：「就憑這兩點，是否有資格與你們建立合作了？」

聽得這話，陸離眯了眯眼，隨即道：「對付滅界的辦法，不必你說，我也能夠猜到一二。但是，魔皇的弱點，我確實感興趣。」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但說無妨。」荒神表現得很大度，就好像真的拿出了合作的誠意。

「魔界碎片在真武域，是否可以認為，不通過這個碎片建立兩個世界的通道，魔族以及魔皇，就沒有任何辦法降臨？」

陸離問出了自己最關心，也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

然而，荒神的回答，卻讓他心裏一冷。

「關於這一點，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並不是。」

「而且，你想問的也不是這件事，對吧？」

荒神直截了當道：「我知道你想問，若是擊碎魔界碎片，阻止它建立兩個世界的通道，是否能夠阻擋魔界降臨。」

此時，不僅僅是陸離，就連雪尊都少有地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魔界降臨事關重大，說它能夠左右真武域的未來命運都毫不為過。

畢竟魔皇是一位全盛時期的大道級強者，這樣的存在，一隻手就能夠將真武域打爆，不管多少天人級的強者都無法阻擋，連曾經是大道級，後來境界降低下來的荒神跟滅界都如此難纏，可以見得，倘若真正的大道級強者出現，他們所有的計劃，在那位魔皇眼裏都只是笑話。

似乎注意到了陸離跟雪尊的凝重，荒神淡笑了一聲，說道：「魔界降臨不可阻擋，這是當年魔皇在御魔山佈下了碎片時，就已經決定的事。連上古時代的人族強者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憑真武域現在的力量，更是束手無策。」

「什麼？」

雪尊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魔界的降臨是既定事實，誰都無法阻止了？」

「沒錯，而且，一旦通道打開，那個碎片就會化成真正的魔界，魔族等於有了無窮無盡的兵力，可以跟人族慢慢耗下去。」

荒神又拋出了一個讓雪尊覺得絕望的消息。

通道一旦展開，連魔界都會真正降臨，在他們原本的設想里，魔皇率領大軍入侵真武域，就已經十分棘手了，現在荒神居然告訴他們，他們將要面對的並不是一支大軍，而是整個魔界！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魔界會隨着那個碎片一起降臨？」陸離對諸天秘聞有所了解，皺眉道：「牽動一個世界的偉力，絕非大道級所能掌握，大道級的強者，可以毀滅世界，卻不可能帶着一個世界橫跨星海降臨此地。」

「魔皇如果有這樣的本事，人族早在上古時期，就應該已經滅絕了。」

荒神笑道：「魔皇當然沒有這樣的本事，事實上，魔界碎片所代表的意義，只是一顆種子。它紮根在真武域，經過了數萬年的進化，這顆種子即將迎來發芽的時期。打開通道溝通兩界，只是第一階段，而魔皇要做的，就是用這顆種子，化成全新的魔界。他並不打算牽動整個魔界降臨，他只是要創造一個新的魔界，與真武域為鄰，再以氣運至寶為食！」

「你的意思是，魔界快要走到盡頭了？」陸離敏銳地察覺到了荒神話中的深意。

能讓魔皇這種級別的強者佈局數萬年，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原本的魔界就快要毀滅了，所以魔皇想要找到一個新的世界。

這一點，跟陸離最開始的猜測很相似，但陸離唯獨沒有想到，魔皇居然並不是要佔領真武域，他居然在真武域種下了一顆種子，生根發芽，化成一個全新的魔界！

「這不符合常理，如果魔皇真的有這樣的打算，為何不直接佔領了真武域，還要費這麼大的力氣，重新開闢出一個新的魔界？」

見荒神默認，雪尊立刻就質問道。

「魔族與人族，天神族，獸神族，甚至是無盡世界的許多異族都不同。魔族只是一個統稱，在魔界之內，有數以萬計的種族，他們的生存環境更加惡劣，同時也仰仗着這種惡劣環境，才能夠誕生出數以萬計的『魔族』。」

荒神淡淡道：「真武域的環境，根本就沒有魔族生存的土壤。就算他們佔領了真武域，時間也會消磨他們的力量，讓他們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