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死亡氣息

外面的雨本來已經基本停了，只剩下淅淅瀝瀝的一點，搶險和搶修隊伍沒辦法在暴雨中冒雨搶修，只能等雨停了才能出動。除非是必須救助被困人群才會強行出動衝鋒舟。

在冬天，數九寒冬，馬上過年的時候，在金陵城必須出動衝鋒舟才能救人，天氣實在太過異常了。

然而更加異常的事情接踵而至，外面氣溫突然驟降，本來淅淅瀝瀝快要停歇的雨水突然化作鋪天蓋地的冰雹一股腦的砸了下來。

我不知道外面的受災情況，單躲在保姆房車裏聽冰雹砸在車頂上霹靂乓啷的相聲已經足夠震撼了，何況我的聽覺在某些方面十分敏感。之前要不是杜下提醒沒準我已經被外面巨大的暴雨聲折磨的瘋掉了。

自那一刻之後我的耳朵除了稍微敏感一些竟然再沒有複發，我以為是聽力敏感度快速降低，可是我錯了，敏感程度根本沒有任何降低甚至更加敏銳，只是我居然用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了。

我的表情多少有些痛苦，因為我不必在杜下面前偽裝什麼了，我們已經成為基本盟友，何況我們本就是同一人，偽裝毫無意義。

杜下的表情也不輕鬆，看看外面極端詭異的冰雹，聽着轟隆隆的巨響，分不清是冰雹砸落的聲音還是天空中不間斷的巨閃雷鳴。簡直末日一般景象，最後她看着我，嘴角閃過一抹冷漠笑容。

她笑跟我一樣稀奇，哪怕冷漠笑容也代表此刻她心情其實不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絕不會笑，心情好的時候也不會笑，只有心情極佳的極特殊情況才會笑，哪怕冷漠的笑。

「上帝總是公平的，你的耳朵會繼續折磨你。」

她居然在看笑話，她這樣冷血的人興緻勃勃的圍觀看別人笑話，比外面詭異的冰雹喝電閃雷鳴更加詭異。好在我太了解自己什麼人什麼心態，對面的情況我只要稍微換位思考便可一目了然。

對於杜下的惡意圍觀我沒有任何感覺，我很清楚如果人生沒了痛苦那麼便不會感知到快樂。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我寧可自己的耳朵聽不見，寧可自己的耳朵突然變得極其敏銳困擾也不願意每天跟死人打交道。那會讓我逐漸喪失作為活人的溫度。

杜下太需要一點笑容，尤其是發自肺腑的笑容，顯然眼前她圍觀嘲笑幸災樂禍的時刻，笑容絕對真誠。

我沒做回復，正努力用自己的精神力掌控耳朵的敏感程度，可惜我根本無法自如控制，之前根本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讓我給躲過去了。我需要在精神力和巨大的噪音聲響中尋找一個平衡點，這個平衡點飄忽不定神秘莫測，我根本無法直接感知，只能在迷霧重重中苦苦找尋。

我現在很痛苦，頭疼欲裂，眼睛感覺已經快要從眼眶裏蹦出來，四肢無力，嘴巴根本無法張開。

說話不會利落，所以乾脆不說了。

痛苦的極致要麼是重生要麼死亡，我正在經歷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痛苦煎熬，只能自己處理，誰都幫不上忙，何況我根本不想任何人幫忙。這次我們徹底被困在這裏了，而且更大的麻煩在於城南杜家的三分之一處於泄洪區，原本城南是金陵城地勢最高的地區之一，可是隨着現代城市的建設發展，新建設的樓房地基越來越高，高來高去城南杜家原本的高處反而變成了低處。這點杜家還是很有公德心的，甘願讓自家的一些產業之地變成泄洪區，所以杜家現在恐怕只少要騰出一般力量抗洪搶險了，在冬天的時候。我想即便是杜家年紀最長的長老也不會經歷過這樣的詭異之事。

杜家原本已經亂作一團，現在只會更加混亂，而且暴雨和冰雹幾乎會毀滅所有的死亡事故證據。

杜家的事情因為天氣詭異而上升到更加嚴峻的程度，這個時候我們應該靜觀其變而不是再按照原定計劃立刻潛入杜家。至少應該再觀察48小時以後再做具體打算，實際上我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暴雨本身已經讓城區三分之一區域停水停電，現在冰雹霜凍一起到來，差不多三分之二以上的面積要大規模停水停電了。

因此即便冰雹停止那麼電力水力搶修也會放在第一位，尤其是電力搶修尤為關鍵，因為金陵城處於長江以南並沒有集中供暖，所有人冬天都必須依靠空調和電暖器電暖風才行，停電的後果真的會出現大規模凍傷生病甚至凍死人的情況。

那麼疏通道路不是不重要，而是除了優先保證城區內部以及通往外面的主幹道保持暢通以外，像我們現在所在的山裏山頂一定排在後面。我們有自知之明，不過卻絲毫不擔心，我們所處的位置絕無被水淹的危險，冰雹再怎麼下也無所謂，杜下的保姆房車幾乎完全按照末日逃亡的標準儲備的汽油柴油電力水和食物藥品。所以不管外面地動山搖我們呆在房車裏溫暖如春，只是我必須用最快的時間再次戰勝耳朵里根本不會停歇的巨大的轟鳴。

這是常識，當人耳聽到的聲音超過多少分貝就會使人耳鳴，倘若換成正常人的耳朵有我此刻耳內的巨大噪音早都已經聾了十次了。可我不是常人，我本身就是個聾子，我耳朵內部有些構造可以專門對抗如此大的噪音，只不過跟原來什麼也聽不見的時候形成鮮明對比和兩個極端而已。我並不記得上一次用什麼方法阻止了轟鳴，只記得我當時強行把注意力集中在杜下身上，這一次再如法炮製？

我並不相信杜下身上又任何神奇之處，可是很快就起了效果，我的耳鳴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緩解並且很快恢復正常。難道是杜下身上的死亡氣息中和了我耳內狂躁狂暴炙熱的轟鳴？

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了，我從不相信鬼神更不相信玄學，可眼前的事情怎麼解釋？

本身我的耳朵突然恢復一部分聽力就已經足夠離奇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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