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自我隱形

第547章 自我隱形

彼此都沒有困意反而越說越覺得有趣,車內的燈光不會透出車外,全車自帶了一套十分先進的電動遮陽簾包括所有窗子以及前後排之間的一個隔斷。據說改裝這套就幾萬塊,所以這也是限量版的一部分。

反正對於平治s都買了的車主因為限量版多個十幾萬二十萬基本上也不是問題,到了消費幾百萬級別豪車程度的車主在乎的早已不是金錢的數目而是花錢能買到的安全品牌和個性。

有錢人的消費觀念消費級別跟普通人自然不同,同時也正是這些普通人安全不會在乎的細節會起到一些普通人同樣不會在乎的微妙細節。

例如現在杜小丙就給我解釋說,「在任何一個服務區倘若一輛嶄新的平治s裏面始終透出燈光,那麼不光是路過的人一些特殊閑雜人等甚至加油站的負責人巡邏的人都會好奇的帶着疑問想要看個清楚,看看裏面有什麼發生了什麼。因為正常來說開着限量版平治s的人是絕不會屈居在加油站過夜的,這就是人們的正常眼光,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麼被檢查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顯然杜小丙的細心是對的,一輛什麼車裏面沒有燈光或者透不出燈光都是最安全的沒有人會多看一眼,即便是平治s。

畢竟平治s相比起法拉利保時捷那種外形炫酷特殊的超級跑車要低調的多了,畢竟如今大街小巷的平治越來越多了。國產的新款c級也就20多萬不到30萬就能買到手,而這輛200多萬的限量版平治s是進口的標軸版本,說起來軸距也就比加長的國產c什麼的長一點點,即便是原本s獨享的內飾設計如今國內也早已下放到e級身上。因此在燈光只能說昏暗的加油站停車場角落裏的好處就是普通人根本不會也沒有能力分辨出這是一台平治s還是別的級別,外觀沒有大區別。

唯一區別是徽標,這個標誌不是平治三叉戟的標誌而是御用改裝廠的標誌類似一個金屬盾牌,這樣反而在普通人眼裏更加安全,因為絕大部分人不會認得這個徽標的價值和定位大部分都以為是花30萬不到買一輛平治的年輕車主為了彰顯個性從某寶上花個幾十塊一百塊自行更換的山寨標誌,所以看了不但不會覺得好看高檔反而嘴角會上翹會發出一絲微微的鄙視,哪怕微微鄙視的人自己連一輛十萬塊的車都沒有。

人的從眾心理和大眾批判心理都是正常的心理活動而已,人類是這顆星球上的高級生物。所以我和杜小丙才能躲在車裏放心大膽的聊天或者休息全然不受外界影響。

杜小丙也開始談論心理學,「唐簡,我們不能一直緊張下去,因為長時間的大腦緊張會讓我們自亂陣腳,我們現在的策略是以毒攻毒我們此刻也在暗處,在明處的暗處。有一輛車最大的好處是此刻在這裏發現我們只要我們隨便開到一處無人處無人路隨便停在一個地下停車上一個商場停車場就很難被找到。那麼首先我們自己要學會鬆緊適度,自己該放鬆的時候就要放鬆。」

「這輛車的價格比你看到的要高些,因為我還加裝了防彈玻璃和特殊防爆輪胎,所以導致車體有點重。這樣這輛車就是我們的移動城堡和安全的隱身之處,哪怕外面遭到攻擊也沒關係我們依然可以從容將車開走。」

我禁不住有些無語,不是生氣的無語而是無知的無語,原來即便是在我看來絕對天價的200萬也仍然不足夠買一輛這樣的車子,假裝防彈玻璃絕沒有那麼簡單,估計又幾十萬出去了。算了我也不在乎了,只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你在想什麼?我覺得你腦子裏在想別的什麼東西。」我突然問道,我的觀察力一向不錯通常來說準確率極高,接近百分之百。

果然杜小丙微微一愣,「是啊,我跟你說安全的事情的時候的確在想一件事,一個孤兒。」

我的反應讓她再次吃驚,「你想的是很久之前的一個孤兒吧?」

杜小丙想的是趙氏孤兒,本來她如何身臨其境聯想自我也不會想到趙氏孤兒,可是她此刻就在做此類關聯那麼我也樂得聽她講講說說,反正彼此誰都睡不着。

趙氏孤兒無疑是一個煽情催淚的故事:趙家遭遇奸臣滅門,孤兒僥倖死裏逃生,八位義士前仆後繼,血海深仇終得昭雪。正是洋溢其中的感天動地的情義,價值千金的忠誠,讓這個故事受到了古今中外觀眾的追捧,在其中,大家找到了久違的「堅持」和「溫暖」,心靈得到了一遍又一遍的撫慰。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轉述和接受的過程中,歷史的本來面貌漸漸被大家遺忘了、忽略了,故事重複千變就成了歷史,然後就變成了信史。

然而,歷史真的會有如此多情,如此煽情,如此矯情嗎?歷史上的「趙氏孤兒」又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成為孤兒的?歷史上真實的「趙氏孤兒」關乎正義和忠誠嗎?

這一切要從晉文公開始。晉文公名曰重耳,乃春秋時期晉國獻公的兒子。重耳大名鼎鼎,經歷坎坷而傳奇。他的坎坷遭遇和一個女人有關,這個女人就是驪姬。在一次戰爭中,作為勝利者,晉獻公得到了兩個女孩——驪氏姐妹。晉獻公將她們納入後宮,寵愛無比。等到驪姬生下一個男孩之後,晉獻公為了表達自己對於驪姬的喜愛,就決定廢掉原來的太子,改立驪姬的孩子。

另立太子當然是件大事,晉獻公也深知其中的利害。為了清除障礙,他決計就將包括原來的太子和重耳在內的諸王子打發到外地去。即使這樣,驪姬依然不放過他們,極盡落井下石之能事,太子和重耳他們只好流亡別國。

這是一次漫長的流亡。等重耳再次踏上晉國的土地之時,已經是19年之後。令人欣慰的是,流亡歸來,重耳就被擁立為晉國國君。在這漫長的流亡生涯中,重耳身邊始終有一幫忠實的擁躉跟隨。其中最重要而且功勞最大的一個人就是趙衰。趙衰有多重要呢?一個例子也許可以說明問題。

在重耳流亡到齊國的時候,齊桓公以禮相待,很給重耳面子,不僅把公室的女兒嫁給他,還送給了他80匹駿馬。重耳沒有受到過如此的待遇,因而,在溫柔富貴鄉里,他喪失了所有的鬥志,感覺就這樣在齊國終其一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這樣想可以,但跟隨他的人不幹了。是啊,大家跟隨你,就是覺得你有前途有奔頭是潛力股啊,一旦你重耳在齊國止步不前,每天醇酒婦人享受起來,不再想着殺回晉國,大家辛辛苦苦跟隨你這麼多年,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關鍵時候,趙衰果斷出手,用高度酒將重耳灌醉,在其半夢半醒之際,直接裝進車裏拉出了齊國國境。待重耳酒醒之後,早已被趙衰他們拉到了另外的國家。很顯然,若沒有趙衰他們的堅定支持,沒有趙衰他們的苦口婆心,就不可能有重耳後來的發跡。

用《史記》的話來評價趙衰就是:「文公所以返國及霸,多趙衰計策。」所以,重耳做了國君,功勞最大的趙衰就被封為原邑大夫,並且在朝堂之上代理晉國國政,他的身份一下子變成了晉國的公卿。

趙衰的繼承人是他的兒子趙盾,在晉文公重耳去世之後,趙盾繼續代理晉國國政,輔佐晉文公的兒子晉襄公。趙盾主持國政兩年之後,晉襄公就去世了。晉襄公的去世,給趙盾出了一個大難題,這個難題給趙盾以後的日子帶來嚴重的影響。這個問題和晉襄公的太子有直接關係。

晉襄公的太子叫夷皋,本來父死子繼,理所應當,但是,因為當時夷皋年紀太小,趙盾覺得這孩子生活尚且不能自理,怎麼作國君?

因此,趙盾打定主意,不讓太子接任,要改立晉襄公的弟弟、太子的叔叔、當時正作為人質滯留在秦國的公子雍為國君。主意既定,趙盾馬上就付諸行動,在第一時間派使臣前去秦國迎接公子雍。從這一行動可以看出在晉國政壇上,趙盾已經到了隻手遮天、隨心所欲的程度。

但是,趙盾也有趙盾的缺點和軟肋。他是靠了他的父親追隨重耳才換來了今天的地位,在某種程度上,趙盾只能算是「權二代」,「權」而不「貴」。雖然趙盾位高權重,但和晉國統治者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在宗法社會,趙盾實在稱不上貴族。他們趙家在晉國政壇也沒有足夠的人脈關係,沒有人脈關係就等於沒有足夠的實力。

太子夷皋的母親就是拿捏准了這一點,開始找趙盾討說法,表面上她用的武器是眼淚,但實際上她真正的武器是她背後的宗族。太子既然能被立為太子,他背後一定有一批既得利益者。而趙盾也許正是為了改變這一現狀,才以太子年齡太小為借口,要另立國君。一旦成就此事,趙盾就有了立國定主之功,不但有效地改變了晉國的政治生態,而且將更加突顯其位高權重的形象。

太子背後的力量不肯甘休,太子母親更是不依不饒。她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攔著趙盾,啼哭不止,她甚至不顧身份,見到趙盾就下跪,弄得趙盾手足無措。她只問趙盾一個問題:「請你告訴我,剛去世的襄公有什麼過錯,你為什麼要拋棄他的太子而另立國君?」問得趙盾是啞口無言。

趙盾為此事憂慮,越想心越虛,太子背後的勢力、太子母親背後的勢力,不知比趙盾強多少倍,如果另立別人頂替太子,也許會有想不到的事情發生。趙盾騎虎難下,只好改弦更張,答應按既定方針辦,國君的位子還讓太子來坐。接任的太子就是後來的晉靈公。

聽到這我忍不住插口,因為杜小丙的故事和推論實在是合乎我的觀點,「這件事情又說明雖然趙盾隻手遮天,但他還有所顧忌,不能為所欲為。太子即位,可被趙盾正式派到秦國去迎接雍的人已經在歸途上。無奈之下,趙盾只好再派一支小分隊,去攔截並幹掉早前派到秦國應請公子雍的那批人。趙盾必須把這個收尾擦乾淨。」

杜小丙沒有立刻接着說下去而是突然讓我噤聲,好像外面有什麼人靠近,本來十分放鬆中自在的氛圍一下子突然緊張起來,是敵人還是過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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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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