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剎那美好

第639章 剎那美好

我人生第一次被眾星捧月被當成貴賓,光看外表我和杜小丙穿的都很一般,至少從品牌和價值上來說都很一般。杜小丙從頭到腳都是muji的我從頭到尾都是優衣庫,優衣庫的東西真的不算太貴,我自己打工的錢足可以買上幾件。

但是有兩點早就確定了我們的富人地位,第一杜小丙熟練的開着一台同等級的平治s過來的,而且車牌號碼十分囂張,儘管杜小丙本人很低調。

第二他們之所以下班了還特別開門等待是因為杜小丙確定那台限量版的時候就已經打了車款一半的定金過來,也就是100萬。

這樣的土豪客戶還用得着解釋穿着樸素什麼的么?

何況單說氣質杜小丙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我走在人家身邊最起碼也不像是跟班的更像是地位平等的朋友家人或者戀人。

氣質上即便我自己從頭到腳優衣庫也是不輸的,這點我還是得感激我的母親,我的眼睛特別像她,她雖然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但是眉眼之間卻很有氣質,什麼時候看起來都跟別人不同。

衣服首飾可以其後搭配但是氣質卻有天成之說,不用問那輛限量版的平治s早就沖洗的乾乾淨淨等待着新主人的到來。到了才知道其實是平治的一個御用改裝廠耗時兩個月時間專門改裝而成的,用一句比較世俗的話說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不需要任何交車儀式也不需要任何貸款環節,我現在就過去支付尾款,根據之前協商全款買車沒有任何優惠,我朋友接受,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台車明天要辦理完所有手續可以合法上路,懂了?」

「當然保險和一些必要的裝飾都在你們這裏做,多少錢一起結算。」

「唐簡,你現在看車。」

杜小丙才是從裏到外的有錢人,所以其實非凡一張口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鎮住,我們的年紀看起來也就20左右,太過於低調太過去乾脆的購買。當然賣這種豪華車的地方如此陣勢肯定不是第一次見就是了,只能說少之又少。

最近幾天似乎跟少之又少杠上了,我什麼都不需要管只需要把身份證遞上去就萬事大吉。我的戶口在升學的時候就遷到金大了,身份證上也已經是金陵人,我並未因此驕傲只是白城那地方是傷心之地我沒有任何留戀的地方,以後不管能否找回母親我都不會再回去了。

我人生第一次心安理得毫不猶豫的拉開車門坐上駕駛位,不用自己動手旁邊的銷售立刻得體的幫忙調解電動座椅並且解釋集中記憶和按摩功能。平治車調節座椅的按鈕不在座位上在車門內側玻璃下方的位置,是傳統,一直如此,就像懷擋一樣經典傳世。

我很自然的點火感受一下最新科技的發動機,低沉安靜渾厚雖然還沒有開起來但是依然能夠找到豪華人生的感覺。

我什麼都不說只是默默的雙手握住方向盤在心裏模擬自己上路的情景,身邊的銷售立刻殷勤的提議可以開出去在他們寬敞的後院試試車,上路也完全沒問題。

「天晚了,我們自己在院子裏試一下就可以了。」有錢人刷卡刷出100萬和1000萬隻需要幾秒鐘時間,顯然杜小丙的卡不會有什麼限額。

不會是兩萬五額度。

她花的不是家裏的錢,她的錢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和頭腦辛苦賺來的,所以花的時候也分外安心。起初我並未打算真的開出去,因為我沒有駕照因為我是個聾子因為我從未摸過方向盤。

可是這時候杜小丙卻已經輕巧的坐上了副駕駛驅趕走要隨行的銷售經理關好車門,對着我應該沒有發音而是口型,「我知道你已經學會開這台車了,去後院不算上路,而且這車已經是你的了,一切後果你自己承擔,你敢開么?」

當然杜小丙不會讓我上路,當然她早已看清楚後院竟然有一個小型的練車場,此時已經是夜裏八點多空無一人空無一車。

我笑了,換擋輕踩油門車子沉穩的滑了出去,跟預想的沒有任何區別。

韓城很喜歡賽車遊戲經常拉着我一起玩,所以我在遊戲當中的車技早已爐火純青,況且這車開起輔助駕駛功能遇到人和障礙會自動剎停。

「你果然深藏不露,開的比我還要好。」杜小丙不是故意誇讚是發自真心,因為在機械上尤其是在汽車飛機輪船駕駛方面通常男人一定是比女人更專業更強的。

「突然覺得我那三個月駕照白學了,哈哈,不着急前面他們還需要很多手續多開一會,是你自己的車。」杜小丙第三次放聲大笑,彷彿一個漂亮女生在平治s裏面笑的更加好看和真誠。在這台車子裏一切都是美好的舒適的高級的,隔絕了外面的一切世俗。

「可惜你不能上路,你應該考個駕照,總有辦法的。」杜小丙突然感嘆起來,她應該是想起自己要幾千里單獨開車北上有些小小恐懼吧,顯然她並沒有一個人開過這麼遠的路。

「印記,我的耳朵是我媽留給我的印記,也許我的耳朵有機會復鳴但是我內心拒絕。」我一邊優雅的開車一邊目視前方一邊說道。

杜小丙在副駕駛跟我說話是伸長脖子完全貼在駕駛台上,否則我看路就看不清她的口型。她突然安靜下來,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豎起大拇指,應該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特別意境吧。

哪怕從此以後我剩餘的人生全都是艱難困頓窮困潦倒也沒關係,我內心深處保有好幾段美好的回憶,其中就包含今日今時。

我停住車,目視着副駕駛的女生,「我想聽會音樂,巴赫的,我腦海里突然想起錢先生的八十憶雙親……」

先父愛子女甚摯。嘗語人:「我得一子,如人增田二百畝。」余之生,哭三日夜不休。先父抱之繞室,噢咻連聲。語先母曰:「此兒當是命貴,誤生吾家耳。」

自余有知,先父自鴻聲里夜歸,必攜食物一品,如蛋糕酥糖之類,置床前案上,覆以帽或碗。余晨起揭視,必得食。及餘七歲入塾,晨起遂不見食品。先母告余曰:「汝已入塾,為小學生,當漸知學大人樣,與兄姊為伍,晨*心,可勿望矣。」……

一日傍晚,先父來塾,立余后,適余誦《大學章句序》至「及孟子沒」,時師尚未為余開講。先父指「沒」字問余,曰:「知此字義否?」余答,「如人落水,沒頭顛倒。」先父問:「汝何知此』沒』字乃落水?」余答:「因字旁稱三點水猜測之。」先父撫余頭,語塾師曰:「此兒或前生曾讀書來。」塾師因贊余聰慧。……

一客忽言:「聞汝能背誦《三國演義》,信否?」余點首。又一客言:「今夕可一試否?」余又點首。又一客言:「當由我命題。」因令背誦「諸葛亮舌戰群儒」。是夕,余以背誦兼表演,為諸葛亮,立一處;為張昭諸人,另立他處。背誦既畢,諸客競向先父贊余,先父唯唯不答一辭。

翌日之夕,楊四寶又挈余去,先父亦不禁。路過一橋,先父問:「識橋字否?」余點頭曰:「識。」問:「橋字何旁?」答曰:「木字旁。」問:「以木字易馬字為旁,識否?」余答曰:「識,乃驕字。」先父又問:「驕字何義,知否?」余又點首曰:「知。」

先父因挽余臂,輕聲問曰:「汝昨夜有近此驕字否?」余聞言如聞震雷,俯首默不語。至館中,諸客見余,言今夜當易新題。一客言:「今夕由我命題,試背誦』諸葛亮罵死王朗』。」諸客見余態忸怩不安,大異前夕,遂不相強。……時余年方九歲。

某一時期,先父令先兄讀《國朝先正事略》諸書,講湘軍平洪楊事。某夜,值曾國荃軍隊攻破金陵,李成典、蕭孚泗等先入城有功。先父因言,此處語中有隱諱。既為先兄講述,因曰:「讀書當知言外意。寫一字,或有三字未寫。寫一句,或有三句未寫。遇此等處,當運用自己聰明,始解讀書。」余枕上竊聽,喜而不寐。此後乃以枕上竊聽為常。先兄常逾十一時始得上床。先父猶披燈夜讀,必過十二時始睡。

我竟然一邊聽着巴赫一邊背誦了一段童年,我的記憶力不錯雖然沒有達到那種過目不忘但是也絕對可以快速記憶理解。

杜小丙就那麼順從乖巧的坐在副駕駛聽着,聽的很痴迷,她大可不看着我因為她的耳朵聽得見,可她還是看着我,定定的靜靜的,直到把我看的有點臉紅。

「像不像一個神經病做了一個美夢?」我問。

「我羨慕你,我說,你信么?」杜小丙眼裏有淚光閃過,我似乎一下子理解了她的壓抑她的無力,她只能通過羨慕我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我也羨慕你,我說。」我的回復如出一轍,杜小丙突然半直起身子湊了過來,我緊張極了,但是沒有閉眼。

臉紅極了,「我們是公開的朋友。」

我說了這句話,這樣的話實際上是擔心杜小丙做出超越公開朋友的舉動,因為她那樣做我一定無法阻擋無法拒絕,我的身子幾乎癱軟不能動。

結果她又做了回去,臉上沒有失望卻爬上了半抹紅雲,低下頭,小聲的,「我從來沒談過戀愛,你不用緊張。」

我略微尷尬的笑笑,「我當然也沒有,我們要活下去,夜教授囑咐的。」

杜小丙抬起頭看向外面的夜色,「那麼明天就可以走,車的手續辦完就走,我需要帶的東西都在那台車裏,你根本不需要帶東西,不過你從實驗室離開的時候背的雙肩包里也帶了隨身帶東西是吧?」

「這樣明天這邊辦理手續我們去商場購物,去買戰略儲備再買吃的喝的,我們不回學校了,這樣我們就開始消失了,開始失蹤了,哈哈!」

我聽了一愣,雖然潛意識裏有隨時開拔的準備但是當杜小丙親口說出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吃驚,這可不是別人那種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事一場戰爭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生死之間的抉擇杜小丙毫不在乎沒有一點害怕和反悔模樣,她又對我說,「我12歲的時候就一個人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去珠峰大本營了,所以你不需要擔心我的適應能力和野戰能力。」

是啊她的經歷遠比我豐富經驗更多熟悉這個社會熟悉社會上的人,有她在身邊我反而成了被照顧更多的那個。

「除了車子以外的一切花費都由我負責,包括加油,我前半年攢了1萬5千塊錢還剩下1萬3,取了3000現金剩下的在手機里。」我在交代具體問題,這是早就想好的,也是一定必須堅持的自我原則。

杜小丙這次沒有笑,「否則呢?我可是援軍,花費當然你負責,花沒了我就回來,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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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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