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暗賊

第43章 暗賊

趙寶溝文化出土的陶器質地多為夾砂陶,陶色為黃褐色,也有紅褐色。陶器均為手制,器形較為簡單,但比興隆窪文化陶器器形多。

尊形器是趙寶溝文化的典型陶器之一。斂口或直口,長粗頸,扁圓腹,底部略內凹。器表磨光后,在腹部多壓划幾何紋樣。在個別尊形器的腹部甚至壓印有繁縟的動物圖樣。對於動物頭部處理採用以寫實與誇張相結合的藝術手法,旨在突出該動物最具特點的器官。

特別是在小山遺址出土的豬龍、飛鹿和神鳥令世人不得不讚歎其巧妙藝術構思。

豬首蛇身尊形器是我國目前發現最早的中華龍崇拜的實證之一,說明內蒙古地區也是探求中華龍起源的重要發祥地。

豬龍、鳳身、飛鹿等尊形器,說明了當時社會分化已很明顯,這類最早的「藝術神器」比距今六千年的河南濮陽西水坡的龍虎堆塑早一千餘年。

同時我內心深處還帶着一個疑問,這個疑問不是我個人疑問,是整個考古界的疑問。那就是在趙寶溝文化遺址當中沒有發現過專門用來祭祀的場所,所以當時的祭祀活動很可能在室內進行。那些刻畫靈物圖案的尊形器就是祈求狩獵活動成功的祭祀用具。

從而可以看出狩獵活動在趙寶溝先民的經濟生活中佔有重要地位,而宗教典禮的內容也多與此相關。興隆窪先民直接用動物的頭骨進行祭祀;而趙寶溝先民則將日常獵取的動物形象刻畫在陶器上用於祭祀。

就在剛才,就在我翻身的時候我突然聞到東邊有一種特殊微妙的味道,其中至少含有許多的草木灰,而灶台位置明明在西邊。

在不到40平米的半地穴土屋內不可能同時擁有東西兩處灶台,那麼東邊的是什麼?

難道是室內祭祀專用的祭台?

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專用祭台上又會有什麼東西呢?

雖然到現在我還沒有聞到其它味道,但是即便祭台是空的也會給我對於趙寶溝文化中的室內祭祀活動研究提供十分重要的現場實物證據鏈。

考古學作為一門科學有一套很完整和嚴密的方法論,其最基本規則是考古發掘中的地層學和考古資料整理中的標型學,也就是器物形態學。

東邊那座充滿草木灰味道的小土堆也許是我一鳴驚人的絕佳機會,儘管我對一鳴驚人並沒有太大興趣,可是機會就在眼前誰會眼睜睜放棄呢?

不行,我得想辦法把巴爾思催眠。

我當然不懂得什麼催眠術,身上也沒帶着什麼催眠藥物,我只是個不知名學校不知名的考古系學生而已,但是我還是有辦法。

我睜開眼坐起來,面對着兇惡的滿身防備的巴爾思,對着他牛鈴大的眼睛伸出右手中間的一根手指。

我現在所在的半地穴建築位置已經離開西拉沐倫河一段距離,我和巴爾思原本正沿着老哈河往東北方向走,要一直走到兩河交匯的西遼河才行。

我們只是因為一場不肯停歇的暴風雪臨時在這裏停下來休息一晚歇歇腳。

越往北溫度越低人煙越少,可是這並不是我眼前要面臨的問題,我要把一動不動監視我的巴爾思催眠。

前幾年有些流傳著一種「拍肩法」催眠,罪犯利用這種方法控制人的意識,獲取錢財。這種「拍肩法」其實就屬於瞬間催眠術。

瞬間催眠術是心理學上的一種專業術語,是指在極短的時間內使受術者進入催眠狀態,通常在三十秒鐘內,比較理想的時間是在十秒鐘左右。

我不是罪犯我只想擺脫巴爾思虎視眈眈的監視,我沒做什麼錯事,只是跟他在有些事情上出發點不一樣而已,我也沒想帶走和破壞這座半地穴土屋裏的任何東西。

但是不讓我在裏面進行詳細細緻的探險和考古發掘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

每一個職業都有自己的職業習慣,會在關鍵時刻做出本能反應,難道真的要我空入寶山而空手出?

普通的催眠術通常需要個人的主動配合,否則可能導致催眠失敗。同時,對催眠感受度較強者或對催眠要求較為迫切的人更容易被催眠。

然而,瞬間催眠術已基本上脫離了普通的催眠誘導方式,可以不需要個人的主動配合。但需要注意的是,瞬間催眠會對受術者造成一定程度的驚嚇,影響受術者心理。

所以即便我已經打算要催眠巴爾思也還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我不會用這種有些陰暗的辦法傷害他,如果我真的跟他成了敵人那麼我也會用自己的拳頭跟他單挑。

我的催眠術是母親教會的,她教會我催眠術的原因是讓我催眠她,因為她在我小時候被我的病和上學的事情折騰的整夜整夜失眠,一開始吃安眠藥還管用,但是很快就產生了抗藥性,吃再多都沒用了,只能出此下策讓自己的聾子兒子催眠她。

她曾經跟我說過如果再不讓她好好睡一覺她會瘋掉的。

每個人的可催眠程度不同且相對穩定。想像力豐富的人可催眠性會比較高一些,而批審性較強的人可催眠性會低一些。同時這種可催眠性也會受年齡的影響,在幼兒到青少年時期,可催眠性隨着年齡的增長逐漸升高,之後,可催眠性會隨着年齡的增長逐漸下降。

催眠師最常用的催眠方法是暗示法,包括言語暗示和環境暗示。言語暗示是用言語的形式,將一些暗示的信息傳達給被催眠者。

如對被催眠者說:「你現在置身在一個非常幽靜的森林裏。」環境暗示是讓被催眠者處在一個適合催眠、有助於使被催眠者進入催眠狀態的場所,如室內的音樂、陳設、燈光的光線等。但有特殊情況也可以在緊張和嘈雜的地方進行。

我小時候可沒有那麼好的條件和環境來那麼專業的催眠母親,母親也不知道催眠的真正原理。催眠術看似神奇,但其實它有一定的原理。

人類的腦波有四種即β、α、θ、δ波。

β波代表一般狀態,α波代表放鬆狀態,θ波代表打盹狀態,δ波代表熟睡狀態。

催眠就是在α波與θ波的狀態下進行的。

催眠可以說是一種神奇的武器,在不同人手裏會出現截然不同的結果,在醫生和好人手裏催眠術可以治癒強迫症,憂鬱症,失眠症等諸多心理疾病,在壞人手裏則會變成謀財害命的工具。

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奇怪母親是在哪裏學來的瞬間催眠術,我好奇的問過她守口如瓶,並且告誡我不要亂用。

只需要十秒鐘我就能催眠巴爾思,甚至連十秒鐘都不需要,只需要大概七秒鐘。離開白城那個不出名的小村子出來上大學以後教授偶爾也會讓我催眠,他也患有很嚴重的失眠症和憂鬱症。

他的疾病只有我知道,是我聞出來的,他也沒去醫院確診過,他說工作壓力大的人沒有幾個身體是完全健康的。

然後他問我有沒有辦法幫他緩解,奇怪的是他絲毫不懷疑我鼻子的特殊嗅覺功能,並且十分相信。我長這麼大最難以招架的就是別人信任我,於是我告訴他我可以在他睡不着的時候催眠增加睡眠質量。

接着我就那麼做了第一次,教授從此上癮,要不是我強行控制催眠的次數和間隔他恨不得讓我每天晚上都給他催眠助他入睡。

我放棄了,收回了手指,在第五秒的時候。

回頭是岸。

儘管我心裏一萬個不甘心,儘管我想撲上去跟固執保守的巴爾思把事情徹底說清楚,但是我腦海里又出現那個愚蠢兇狠大象一樣的巫師婦人的影像。

我放棄了,改成對他攤攤手重新躺下,這次我打算真的睡覺了。

我很矛盾,也知道自己根本睡不着,可是睡不着也要睡,我不但能給別人催眠還能給自己催眠。給別人催眠是跟母親學會的,對自己催眠是母親離開我之後自學的,我當時的信念就是如果我再不催眠自己讓自己睡覺我會瘋掉的。

我睜着眼睛死死盯着東邊那處還未最後明確功能的准祭台,愈發不甘心,巴爾思見我背對着他立刻轉過來面對我繼續盯着我的眼睛。

我有些憤怒,我剛才已經放過他他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雖然我們之間到現在為止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但是沉默之中我們應該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和一致才對,他這樣做有點欺人太甚了。

巴爾思緩緩從懷裏拿出一塊鳳型玉佩,用一根粗糙的褐色的繩子拴著,開始在我眼前搖晃,嘴裏還是一點聲音沒有。

四周只有劈啪的白樺樹枝燃燒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之中顯得尤為突出,我竟然莫名的有些睏倦了。

巴爾思要幹什麼?

有趣,難道他也要催眠我?

從來只有我催眠別人,別人根本無法催眠我,我是個無法被催眠的人,除非我自己催眠自己。

我不認為自己擁有異於常人的特異功能,只是這個世界上本來每個人就是不同的。

我看着在眼前不斷搖晃的鳳形玉佩,本能的打了個哈欠,巴爾思的眼裏立刻閃過一抹得意而狡猾的興奮。

我的嘴角則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

「呼……」我再次打了個哈欠,然後閉上眼睛開始睡覺,不再看巴爾思也不再理會他手裏的鳳形玉佩。

這個過程前後不到兩分鐘,顯然巴爾思覺得自己得逞了,我的眼睛雖然閉着可是我的嗅覺依然在積極工作,我甚至能聞到巴爾思身上每一個跳躍的細胞。

這是一種神奇的感受,我倒要看看巴爾思催眠我以後會幹什麼,哼。

我內心深處的驕傲和得意一點都不比眼前的大傢伙差,我在守株待兔,或者用最近網絡上很流行的說法叫扮豬吃虎。

巴爾思志得意滿的站起身走到東邊,不放心,回頭看看,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回來,圍着「熟睡」的我轉圈,足足轉了十來分鐘,中間還夾雜着各種動作試探,最後終於「證明」我真的被他催眠了,毫無反應。

奇怪的是這時候他依然沒有開口說話,這點十分怪異。

大概十分鐘后他再次去到東邊我最感興趣的古祭台方向,開始用我的工兵鏟挖掘。

他不讓我觸碰這土屋裏的任何東西自己卻動手破壞?

不對,他不是在破壞,通過他挖掘出來的沙土的味道判斷那都是新土,並不是幾千年前老化石化的風土。

難道東邊的「古祭台」是他人為創造的?

是用來埋藏他自己的物品的一個土包而已?

巴爾思是個文物販子?

專門靠着整個紅山文化前後遺址盜掘發財?

教授看人很准這次卻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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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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