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做賊

第227章 做賊

師母到達病房的時候我正在數教授每分鐘呼吸的次數,然後突然覺得不對,一陣風從外面襲來,緊接着就是熟悉又陌生的成熟女人的味道。

我回頭,正看見已經第一時間拿到診斷和手術記錄的師母,師母身上是一件黑色風衣,腳上一雙黑色休閑鞋,頭髮簡單的盤在頭頂,知性而幹練,讓人一眼看去就會產生特別的信賴和依賴……

我有些笨拙的點點頭,這時候笑不合適,沮喪也不合適,所以我的表情就有些尷尬的木。

「師母來了。」我開口說了句。

師母兩步來到我近前抬手摸摸我的腦袋瓜,就像是大人對小孩子那樣,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開門走進了監護室。

她進門之前已經換好了一套白色消毒服,她身後跟着做緊急手術的急救科主任。

我沒有趁機跟進去仍然站在大玻璃窗外面看着,師母親自動手檢查了一下,大概只有五六分鐘便放心的走了出來,摘掉口罩和橡膠手套對着急救科主任道謝。

遠處床位上的大小姐對此毫無反應正沉浸在美妙的夢鄉當中。

主任很快走了,天光已經大亮人家熬了一晚上也該下班了。師母的臉上也顯出一絲疲憊。

「師母,你也先休息會吧,我守着就行。」我說了跟剛才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師母微微一愣下意識看了眼熟睡中的小妹,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婉婉居然開始相信別人了……真是奇迹。」

嗯?

事情好像又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大小姐那裏有隱情。

第二天教授的情況並沒有好轉,雖然已經醒來但是還是不能說話,反應也很慢,就像是一個腦中風的患者。

唐婉因為還要上課所以先回金陵了,師母自己守着就行,我是因為本來就在準備實習的事情學校基本沒什麼課程了所以可以決定不跟大小姐回去暫時多留幾天。

本來我沒有那麼多擔憂,教授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個永遠都會衝鋒在陣地第一線的勇士,不會受傷更不會死。

可是眼前的教授滿身紗布氣若遊絲雖然醒著卻再也看不到以前的硬氣,師母去休息了現在是我輪班。

我之所以選擇留下也是因為知道照顧重病的病人一個人根本熬不住,本來唐婉要請假留下師母沒同意,看了看我說了句,「你回去上課吧,你留下還不如唐簡留下。」

教授睜眼看着我,嘴巴在努力的張合,顯然他有事情跟我說而且還非常着急,我突然覺得哪裏不對,教授在大熊山裏絕不是只遭到了成年野豬群的追殺那麼簡單。

他一定還遇到了別的神秘恐怖的事情。

教授真的很急,甚至前傾額頭都是虛汗,其實如果他暫時不能說話完全可以用手寫字,問題是他的手抖得像帕金森一樣根本沒辦法寫出哪怕一個完整的字。

我甚至懷疑師母只是哄騙我去休息了,她其實是找一個地方去繼續研究教授的病症了,師母沒有普通女人的脆弱身上更多的是一個醫生教授的從容冷靜。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不着急不擔心不憂慮,她只是從不會當着我和唐婉的面表現出來而已。

教授已經重新接受了兩遍全方位身體檢查,儀器上找不出為什麼會出現現在這種癥狀的的原因,無法確診的病症才是最難搞的。

幸好教授的耳朵還能聽得見,我伸手握住他虛弱的纏滿紗布的右手,「老師,你不用着急,師母不是說了么再過兩三天就什麼都恢復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那時候再說。」

「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是關於天熊崇拜重要文物證物的,不過要等你好了才能給你看,師母說你現在不能受太大刺激,太興奮了也不行。」

「別這麼看着我,我說的是真話……跟了你三年多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所以你就安心養病安心睡覺就行了。」

教授聽了更加着急,用力拉着我的胳膊要坐起來,我馬上給他換了個姿勢把病床搖起來,這種情況醫生是允許的。

因為教授隨時都可能恢復正常,剩下的只是身體上正常的傷口恢復而已。

師母跟教授說比我更直接,她沒有像我這樣拉着教授的手也沒有溫柔的趴在耳邊低語,而是像個職業大夫一樣沉聲做出一個解釋。

「查不出病因的病症要麼無法醫治要麼根本不需要醫治自己就好了,很顯然你是屬於第二種。」

反正我這個大四了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的情感菜鳥根本不明白他們夫妻之間的這種過於官方的相處方式。

不是我不給人家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方式,而是師母一直在跟主刀的主任還有從長沙趕過來的一個醫學院教授在研究病情,所以我不能離開教授身邊。

我的精力很充沛,年輕身體壯耐力強打整場高強度的籃球賽都沒有任何問題,如果需要在醫院熬上幾天幾夜還是可以的。

我想師母之所以選擇讓我留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是個男生,在教授還不能自己去廁所之前照顧起來會很方便也有力氣。

唐婉再怎麼樣也是教授還在上大學的年輕小姨子,讓她給他端屎接尿實在是尷尬,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肯定不能那麼做,說白了讓唐婉動手還不如讓護士動手呢。

我跟教授自然沒有問題,教授很喜歡我的一個重要事件就是大概每個月都會帶我去金陵城188一位的紫金溫泉去泡澡。

因此我們早就赤裸相見過完全沒有普通教授和學生那種隔閡與拘束。

教授也很有趣,從他從昏迷中醒來以後端屎接尿這活就用眼神指定我來做不讓師母插手,固執的像個孩子。

教授終於斜靠在病床上睡著了,彷彿這個姿勢要比平躺舒服一些。教授醒着我不能睡教授睡了我還是不能睡,我是個衛兵要一直睜大雙眼值班。

我站起身來到外間透過窗子看外面的風景,自從我們從山裏下來以後天氣就沒好過,始終都是陰雨連綿讓人的心情很鬱悶一點都不通透。

病房裏的教授睡得很沉暫時一切正常,我懸著的心一直懸著,後背隱隱作痛,我無法確定那疼痛是不是后心的胎記引起的。

這兩天我一直壓抑著自己對那把石頭戰斧的強烈好奇,盡量不去想不去碰,我怕我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再放下。

外面開始下雨,不大,淅淅瀝瀝,很多人都沒有帶傘一邊咒罵着這鬼天氣一邊急忙往屋檐下跑。

母親離家出走之前我還小還沒有足夠的覺悟和認識去追問自己的家世和家族隱秘,母親離家出走以後我的人生就只剩下兩件事,一件找媽媽,一件完成學業。

那麼現在當我的後背在陰雨天再一次疼痛起來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探究家族隱秘的願望,因為這一切都與我的父母有關都與我有關。

我不相信死亡詛咒是真的,既然不相信我就要去親手揭開真相找到答案。

教授一個人來大熊山考察之前就已經決定讓我回西拉沐淪河老家實習了,只是因為某種我不知道的原因還沒有親口告訴我而已。

本來只要我找到教授事情就會立刻真相大白,可是誰想到現在教授居然成了一個說不出寫不出的重症患者。

今天上午第二次檢查的時候在教授的右臂大臂外側出現一個青紫色星型傷口,像是磕碰摔打出來的淤青,可是首先也得有一個星星形狀的東西才行。

他到底從哪裏摔下來又到底撞在了什麼上面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甚至在驚恐急於逃命的深夜密林當中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遇到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很快就變成了暴雨,跟我到新化第二天一大早大山上的那場暴雨如出一轍。

我轉回身走回裏間病房再一次檢查教授的睡眠情況,拿起手邊的濕毛巾給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他的呼吸順暢了一些四肢也比之前伸展開來,只是右臂還是顯得很緊張,仔細觀察一直在輕微的持續的抖動,左臂則相對正常。

我忍不住輕輕擼開教授右臂的袖子,果然那個青紫色的星型圖案又加重了,可能實際上就是淤傷腫脹而已,但此時此刻我的心情肯定不會單純的那麼想。

難道教授也在大熊山裏找到了什麼奇特的古文物?

可惜他並沒能像我和唐婉一樣順利的挖掘並且完整的帶回來。

突然背後一陣冷風襲來,有人進門而且不是師母,師母身上的味道我已經很熟悉,即便是現在這樣背對門口的身形也能第一時間聞到。

也不是主刀大夫和那個長沙醫學院教授,是個完全陌生高大的男人!

看見有人在那個陌生高大男人立刻轉身走了,步子很大很急,因為我已經第一時間衝出門口追了過去。

我嗅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站住,我知道你是誰!」我沖着那個前面那個高大的背影大喊道,我當然不知道他是誰這只是緩兵之計,通常會有效果可是這次失算了,高大男人非但沒有回頭反而跑的更快一眨眼就消失在走廊來來往往的人群當中。

我沒有再繼續追下去我擔心他們來的不是一個人所以立刻轉身回了病房,努力聳聳鼻子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陌生人的味道。

還好沒有第二個陌生人也沒有第二種陌生危險味道,原來不是調虎離山那高個男人就是一個人潛入進來的。

雖然他並沒有真正潛進教授的特護病房但是可以肯定他絕不是走錯房間,顯然他有備而來,發現教授身邊有個身材修長高大的背影照看立刻掉頭就跑。

什麼人會這麼做?

做賊心虛的人。

難道教授在大熊山遇到的不但有成群的飢餓的成年野豬群還有心狠手辣的盜墓賊?

事情似乎變得更加複雜,可是如果這個大膽的假定成立的話那麼拽更能說明教授受傷的合理性以及源頭,換句話說就找到源頭了。

教授受傷主要是盜墓賊的加害。

以我對教授的了解如果他真的遇到了盜墓賊,不管在哪,不管寡眾,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衝上去跟人家拚命的,打得過人家還好打不過人家那就會變成現在病床上的樣子了。

談起挖墳盜墓,大多數人第一個想到的人絕對是曹操!雖然曹操不是第一個干這事兒的人,也不是最厲害的盜墓賊,但要說起專業程度,肯定是無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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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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