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使命

第157章 使命

實際上再次看完手裏的《等待戈多》以後我內心深處隱藏的那個慾望又開始熊熊燃燒起來,我想到地下去探險,看看地底下埋藏的到底是什麼。

現在我是這所房子的臨時主人,只有我一個人,我想幹什麼都行,我不相信也不害怕地下埋藏的詛咒。

看起來我隨時都可以拿起工兵鏟去一探究竟。

鬥爭了許久我還是放棄了,因為即便那婦人跟我是仇敵不是朋友,但是我還是會在她幫我拯救教授的時候不去侵犯她作為守墓人守護的墓葬。

這是對那婦人的最基本的尊重。

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即便是對於自己的仇敵也應該有基本尊重,這是人類世界的底線,或者我會因此錯過唯一探險地下墓葬的機會,我不後悔。

……

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還是火炕太熱太暖太舒服還是那婦人在屋子裏做了什麼手腳,我竟然睡著了,後來。

反正我到外面廚房找吃的時候看見了門口門檻上灑上了一條紫色的線,不像是顏料更像是一種自己在大草原上某種特殊植物身上提取出的毒液。

因為我整個人都變得暈暈沉沉的。

當然這也可能是一條詛咒界線,我只要雙腳越過這條線就會死掉或者暈倒什麼的。

我沒有仔細研究,我不感興趣,我原本也沒打算出門。

我睡著了,而且睡的很香甜。

很多人不了解聾子的另一個好處,那就是一個聾子如果安心放心的睡着那麼他會睡的很踏實很香甜,任何事情都打擾不到他。

他聽不見巴爾思回來的叫喊也聽不見那婦人的咒罵,他什麼都聽不見,只沉浸在自己美妙的睡夢之中。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巴爾思和那婦人又坐在火炕上開始面對面的喝酒,誰也不怎麼說話,菜有兩三個,明顯不如那婦人給我做的豐盛。

他們對我比對他們自己要好些,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在乎吃什麼菜,有什麼菜,他們在乎的是酒,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喝酒。

我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黑夜,因為外面的雪太大了,大到無法分辨天氣。

我趕緊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上午9點47分。

我睡了超過8個小時,而看樣子那婦人也按照約定準時回來了,那麼教授呢?

我沒有驚慌的四處尋找,因為教授根本不在這間房子裏,我沒有聞到教授的味道,我坐起身,雙手握拳準備發飆。

那婦人食言了,失信了,我卻在遵守信用和諾言。

我真蠢。

誰知巴爾思看看我雙眼猩紅憤怒的樣子,大手一擺遞給我一封信,一封寫在一張皺皺巴巴破報紙上的信。

我一眼就認得出那是教授的筆記。

內容很簡單:小子,我沒事,只是腿傷到了一點不能動,不是骨折,是雙腳同時扭傷,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上了火車回學校了,大概需要靜養兩三個月,那之後我會再來檢查你的實習情況,現在就不要見了,挺不好意思的。

這是教授的語氣,教授的筆記,短時間內眼前的兩個人沒有能力模仿,而且在信的末尾還畫了一個特殊的符號,我跟教授的暗號。

他的確還活着,然後自作主張的離開了,沒有說他為什麼遇險沒有說他究竟去了哪去做什麼,也沒有說他被救的過程。

都省略了,只說一個結果和約定。

對我來說足夠了,我站起身,光着腳,火炕更熱,顯然那婦人回來又生火做飯。我的雙腳似乎已經被火炕的溫度慣壞了,一分鐘都不願意離開。

我對着眼前喝酒的兩人深深鞠了一躬,沒有說話,一切都在不言中。

因為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他們幫我救出了教授,教授還活着並且沒有大礙這本身就是上蒼的厚愛和垂青,自從來到大草原一切都變得不對勁。

現在教授真的安全回學校了,那麼我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我就可以專心致志的來做我該做的事情,尋找我該尋找的答案與真相了。

……

外面的大雪飄飄洒洒漂亮極了,看起來沒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很可能會繼續下上幾天甚至一周時間,這在北方壩上草原很常見,只是這場大雪今年來的不光早而且大。

按照目前這種降雪量下下去用不了兩天就會成為一場雪災,人和牲畜的生活生存都會受到嚴重的挑戰。

我心裏竟然又開始擔心起巴爾思羊圈裏的小羊甚至還開始擔憂那頭叫阿大的肥豬,我是個善良的人。

至少從這點上看是的。

大雪封山,大雪堵門,明天這個時候想要出門去得先從窗戶跳出去用鐵鍬開出一條通道到達門外正門口位置,清除掉堵在門前厚厚的一兩米深的積雪才能推門出去,然後走到哪就用鐵鍬開路到哪。

速度會很慢,跟蝸牛差不多。

我從小到大從未遇到過如此大的降雪,幸好在暴風雪真正到來之前教授被救了出來,否則教授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給教授回了一條信息,儘管我知道他的手機已經摔落懸崖壞掉了,但是他回到學校以後就會補卡換新手機。

現在社會生存的人們沒有誰能離開智能手機。

教授雖然是個怪胎可是他也不行。

「我會像一匹草原狼一樣在冬天的草原上堅強的生存。」

只有這一句話,不是表決心也不是想要因此得到教授的認可,而是一種分享,畢竟教授就是我的親人。

我確定我身上被賦予了特殊的使命,我必須在大草原上找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我必須探索自己的身世,了解自己的家族,窺探自己父母身上的隱秘。

現在就是用皮鞭子抽我也不走了,我不說在這裏紮根,可我一定要找出屬於自己的答案。

我對着喝的已經糊塗的巴爾思,十分嚴肅的宣佈,「外面雪一停我們就開始繼續考古實習,如果你們能在下雪的時候給我講講地下墓葬的秘密那更好。」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要看起來很正常才行。

這是我的長遠計劃。

巴爾思看看我繼續喝酒沒有回答,他看起來不會答應任何事情,而更重要的是那婦人的反應,那婦人身上有更多的隱秘更多身份。

那婦人甚至都沒有看我只顧著喝酒,她大概合計着我還有幾天就可以給她的女兒去陪葬了,她女兒就不再寂寞了吧。

突然地下再次傳來一陣巨大的震動,我聽不見任何聲音,但是我好像感受到了火山爆發般的熾熱,如果我有聽力我想那一定是咕嚕嚕的沸水聲。

再看眼前的兩人淡定自若根本沒當回事,要麼他們喝多了完全沒感覺到要麼就是他們已經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地下地震。

如果真的是地震這已經是我在大草原遇到的第二次地震,而官方根本沒有任何報道,加上上次死裏逃生的那次難道這僅僅是一種巧合么?

或者說我走到哪地震跟到哪?

而草原壩上地區自古以來根本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地震,否則那些半地穴民居也不會經歷了幾千年以後保存的如此完好了。

草原壩上根本不在活躍地震帶上。

而最近赤峰發生的幾次地震大概都在三級左右根本沒有造成什麼財產人員損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地下劇烈的震動和熾熱至少持續了有一分鐘,而後突然恢復正常,一切又都如同我的聽覺變得靜悄悄的。

恐怖的靜。

對於一個聾子來說靜會分為很多種,有寧靜的靜,安靜的靜,死寂的靜,舒適的靜,可怕的靜,現在就是可怕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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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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