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棋子

第148章 棋子

果然很快巴爾思就放開了快要被他勒死的婦人,婦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他粗暴的大手印,紅紫色的,婦人彎著腰開始嘔吐,大口大口粗重的喘氣,像一條離開了水做最後掙扎的魚。

婦人的臉色一開始脹的通紅後來便青如今則是慘白一片,一點活人的顏色和火力都沒了。

巴爾思余怒未消迴轉身抓起旁邊的酒壺打開蓋子咕嘟咕嘟喝下去一大半,粗劣的白酒順着他粗糙的下巴泉水一樣流淌下來,流到他的衣服上,流進他的胸膛里。

他的大臉也脹的通紅通紅,像一團火紅火紅的火,像剛才落日的夕陽,他一步一步走向我,我跟他的距離本來就很近,不超過五米。

他惡狠狠的盯着我的眼睛,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小兔崽子,以後不要招惹老子也不要再招惹那個婦人,她是魔鬼,聽懂了么?」

我倔強的站在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無聲反抗,我不是巴爾思和那婦人的私人物品更不是他們的屬下和奴隸憑什麼聽他們的?

我決定張口回應,強烈反抗,「除非你們兩個把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否則我做不到,要死大家一塊死!」

巴爾思這次倒是沒有吃驚也沒有被嚇倒,因為他早知道我會是這樣的反應,在他眼裏我就是個軟硬不吃的小混蛋,根本講不通道理的。

「阿日善……那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她根本沒有女兒對吧?」我趁熱打鐵追問,雖然這絕不是最好的時機,可是這個時候在盛怒之中的巴爾思卻是最容易一不注意就說出實話的時候。

我正是看準了這個空當才發此一問。

誰知巴爾思竟然學聰明了,閉口不言,一屁股坐到炕沿上舉起酒壺咕嘟咕嘟繼續喝他的酒,這對我也算是個好消息,至少眼前的兩個人暫時都沒有殺我的心思和力氣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活着就好。

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還是那句話我的命是我母親給的,他生下我給了我第一次生命然後教會我說話認字給了我第二次生命,除非是母親跟我要否則誰也不能讓我死,我會強橫到底抗爭到底。

那婦人此刻也稍微緩和一點,也走過去打開一瓶白酒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半,這兩人看起來還真是天生一對,或者蒙古漢子和蒙古婦人都這樣天生豪爽,天生善飲。

強烈刺鼻的劣質白酒的味道衝進我的鼻子,我和巴爾思還有阿日善剛好成一個三角形站位,雖然暫時都不準備殺人和動手了,可是誰也沒有完全放鬆下來。

屋裏的氣氛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緊張起來。

「孩子……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要你乖乖聽話……七天之後跟我去我女兒的墳前……我什麼都依你……」那個可惡的恐怖的巫師婦人又來了,瘋了一樣呲著呀雙眼泛著殘忍的綠光盯着我,就像是惡狼見到了豐美的獵物。

我再一次被軟禁了,巴爾思和那婦人輪流看管,他們在發生激烈衝突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裏就重新達成了一致,那個懸崖下面必須立刻找人埋葬在特殊方位的死人好像被他們給忘記了。

讓我都有種原本也是不真實,原本也是他們故意編造一個陷阱隱入我上當,可是究竟為了什麼?

短短几天內這兩人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反覆設陷阱反覆演戲目的到底何在?

冬日的西拉沐倫河老哈河西遼河之間彷彿就是一座撲朔迷離的恐怖迷宮,而這一切所有的都是為了捕捉我拉我下水,現在我斜靠在炕頭的牆壁上面朝外,禁不住在心裏自問。

我到底是誰?

我追問的不是一個主體客體的哲學問題,我追問和探究的其實還是自己模糊的身世,本來我以為巴爾思和那巫師婦人已經看透了我,並且對我的身世瞭若指掌。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在迷茫在疑問在追問的同時他們同樣也在迷茫在疑問在追問,。

這讓我看清另一個問題,如果我自己真的深陷在一個巨大的迷局當中,那麼巴爾思和那婦人並不是什麼掌握生死掌握大局的關鍵人物,他們只是最底層的並不知情的棋子而已。

更加可怕更加恐怖。

我的黑色背包背我死死護在身下,面前的兩個人不管誰過來搶奪我都會拚命,用盡全部力氣,我並不是單純的為一個背包和背包里的東西拚命,而是在為自己的地位拚命。

背包是我的底線,我雖然被兩人變相囚禁在此,但是並不是任其宰割而是有自己的原則,背包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原則。

他們囚禁我我不進行直接反抗和逃跑,可他們也要給我相對屋子內和院子裏的人身自由,以及不可以搶奪我的背包。

我把自己當成一頭在用生命維護自己地盤的雄性成年獅子。

我因為耳朵聾又不喜歡別人也不喜歡跟我接觸所以經常一個人躲起來看紀錄片,動物世界是我最喜歡的紀錄片之一,因為不管是人類世界還是動物世界從古至今都遵循着一個普遍的真理,弱肉強食勝者為王。

我強硬的帶着很大憤怒的維護著自己一點可憐的領地自由和背包從屬,至少暫時我做到了,兩人見我對背包反應如此強烈也沒有再衝上來為難我。

相對巴爾思直接的拳腳暴力我更加提防的是那婦人阿日善的邪惡巫術和迷魂粉末,巴爾思的拳腳容易防守,那婦人的手法則有些防不勝防。

我手邊放着一個熱水壺還有一個杯子,既可以補充水分又可以當作防禦那婦人的一種武器。何況我的身體和鼻子能夠抵擋一陣她的邪惡巫術與迷魂粉沫。

這不是自負而是經過剛才巴爾思兩次被她算計之後的正確自我評估,不管在多麼不利的情況條件下,永遠都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巴爾思和那婦人商量什麼事情也不再當着我的面,我已經多次證明沒有聽力的我同樣可以「偷聽」和「聽懂」他們大部分講話,所以他們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他們商量事情都是走到外間廚房灶膛旁邊去。

這樣我的嗅覺也因此失靈,沒用的,灶膛里的柴火是最好的掩飾隱藏工具。就像一條獵犬很容易被森林裏的一股濃煙和大火吸引大部分注意力一樣。

味道也有強弱之分。

我沒辦法了,只能猜測他們談話的內容和對我接下來的處置方法。

我依然面臨兩個選擇,第一逃跑第二跟兩人合作共同尋找真相。第一點很難做到不過相對第二個選擇還是相對容易,這世界上最難征服的也是最難看透的就是人心。

中國才有那句古話叫人心隔肚皮一問兩不知,說的都是大實話。

可是我原本已經逃離兩人的魔爪是自己主動回來的,那麼我就不會再選擇逃跑這條路,我會尋求跟他們和平談判和平相處的辦法,要跟他們成為暫時的夥伴合作者,而不是對立的仇敵。

這需要勇氣智慧方法等很多,而且失敗的幾率很高,可是我還是得試試才行。在他們兩人在外面灶膛邊小聲密謀什麼的時候我也在火炕上積極思考自己的求同合作計劃。

我平常也喜歡動腦思考問題,還有一點也不知道是他們的疏忽還是故意的,那就是並沒有沒收我的手機,雖然這座谷底房子裏絕大部分時間是沒有通信信號的,不過在特殊天氣情況下也會偶爾有兩格左右的信號。房子裏當然是沒有網絡的,這點對我沒用障礙,畢竟我不怎麼喜歡整天上網,我寧可泡在圖書館資料室實驗室挖掘現場也不願意整天聊微信看小說短視頻。

反正我就是個另類。

就在兩人還在外面密謀什麼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短訊,是的,我的教授也是個奇葩,他不要說平時使用微信交流他根本連微信號都沒有。

他手裏仍然是一部極其老舊的非智能手機諾基亞,他聯繫和溝通的方式還是最原始的打電話和發短訊。不過他也不喜歡打電話更不喜歡發短訊,大學我跟了他三年半了他加起來一共給我打了8個電話發了四條短訊。

就像是那一瞬間突然意識到有事情發生我下意識低頭拿出手機,剛好手機屏幕閃亮,我立刻意識到信號出現了,趕緊解鎖打開查看信息。

教授的信息很簡單:興隆窪,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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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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