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往事

江夏的渡口上，戚泐嘟如約到一個船艙中，戚泐嘟這次帶了曹霜一起出來。

逼仄的船艙里站着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此人跟戚泐嘟長得有幾份的相像，看到戚泐嘟進來，他和藹一笑，然後把目光投向曹霜。

「哥，她信得過，是什麼事情讓你親自從北夷跑到江夏？」戚泐嘟問道。

戚風橋說道：「我帶你回北夷！」

「回北夷？家裏出了什麼事情？」戚泐嘟先是一愣，隨後急切問道。

戚風橋搖搖頭說道：「家中無恙，這次天九門要經歷滅頂之災，你留在江夏很危險！」

戚泐嘟的神色變得複雜，「哥！到底什麼意思？」

「根據探子說，乾武門聯合中原各個門派，要對一舉殲滅天九門！」戚風橋直言說道。

戚泐嘟凝眉，他一臉嚴肅的想了片刻后看向戚風橋說道：「哥，你帶着曹霜姑娘去北夷，我要留在聞塵的身邊！」

戚風橋啞然看向戚泐嘟，眼中全是不解。

「我哪裏都不去！」曹霜瞪了戚泐嘟一眼，一臉執著的說道。

「你如果留在聞塵身邊會很危險，北夷的鐵騎也保護不了你！」戚風橋陰沉着臉色提醒道。

戚泐嘟一臉決然的說道：「哥，我們北夷人骨子裏不是刻着忠義么，我跟了聞塵那麼久，如何讓我在危機來臨的時候拋棄他？」

戚風橋一把揪住戚泐嘟的衣領，如同一隻發怒的野獸，他低聲吼道：「如果你出什麼事，你的親人不會傷心？你有想過我們？」

戚泐嘟笑笑，笑的很平靜，他說道：「哥，我們是豪門世家，你為我們北夷效命，這麼多年，我一直替北夷監視着聞塵，這次，我想為我兄弟效命！」

「你…………」戚風橋本來想給這個冥頑不靈的弟弟一巴掌，可是他舉在半空中的終究是停下。

「為什麼？」戚風橋有氣無力的問道。

「因為聞塵是我的兄弟，我心中聞老大！」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從他弟弟嘴裏說出來，戚風橋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失望。

在北夷的時候，他那時候在多爾袞的麾下，時常聽聞他弟弟跟聞塵等世家子弟，每日的鶯歌燕舞，牽犬斗鷹。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弟弟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直到後來，在鄂爾多家跟多爾家發生衝突的時候。

是他這個玩世不恭的弟弟跟聞塵之間的關係，才有了戚家的今天。

可在影響中，自己的弟弟從來都是陰哲保身的，自己弟弟這一點的聰陰讓戚風橋感到安心，可是今日，他弟弟做出的這個決定讓他好像忽然間看不透他。

戚風橋看着自己弟弟一臉的執著，他苦笑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要記住，遇到性命攸關的事情，走為上策，若是聞塵真的拿你當兄弟，他不會讓你跟他一起陪葬！」

戚風橋語重心長，他拍拍戚泐嘟的肩膀。

戚泐嘟點點頭，曹霜站在戚泐嘟身邊不自覺的挽住戚泐嘟的胳膊。

雖然戚泐嘟為了她的殺父仇人，可是戚泐嘟身上的這種忠肝義膽的氣勢，讓她敬佩，這是發自內心的。

在平日裏在曹府看武俠小說的曹霜，潛移默化的在心底形成了自己崇拜愛慕的人的性格，而戚泐嘟正是這樣一個人。

戚風橋轉身出船艙，戚泐嘟忽然說道：「哥，無論發生什麼，你一定不要記恨聞塵，他是我的兄弟，無論怎樣，我都是自願的！」

「傻子！」戚風橋眼眶濕潤的罵出兩個字。

戚風橋沒有來由的想到他們小的時候，那時候他出鬼點子，讓自己的弟弟去做，每一次受罰的都是弟弟，可每一次，因為那些或輕或重的錯誤，戚泐嘟被他父親打的屁股開花，他都沒有招供出戚泐嘟來。

後來兩人長大，他從了軍，弟弟成了北夷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可他終究心裏不平衡的是，他弟弟為了一個不想乾的賣命，即使是心中不甘，他內心又無可奈何。

看着戚風橋離開，戚泐嘟眼中露出一抹的愧疚，他久久不說話。

曹霜拉拉他的胳膊說道：「戚公子，我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聞塵才是最該死的人！」

戚泐嘟回過神來，他在北夷的時候見過太多容顏絕資的女子，曹霜算不上很漂亮，但是她跟那些鶯鶯燕燕的女子就是不一樣。

戚泐嘟的眼中帶着幾分的柔色看向曹霜，曹霜面色緋紅，但是眼神中露著待字閨中小女兒的不安和嬌羞。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死心塌地的跟着聞塵么？」戚泐嘟溫聲問道。

曹霜看着戚泐嘟不說話。

戚泐嘟笑笑說道：「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也不喜歡他，甚至有點害怕和厭惡他，那時候他被北夷的小乞丐咬掉胳膊上的一塊肉，他連哼都沒哼一聲，我們當時差點被他那鮮血淋漓的胳膊嚇得尿褲子。

他給咬掉他胳膊上那塊肉的丫頭取了一個名字叫馬劉，後來到了你們中原，我才知道了，馬劉正是因為他死去的馬二胖和劉瘸子。」

「馬劉就是劍魁葉念君？」曹霜忍不住問道。

戚泐嘟點點頭。

「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曹霜不甘問道。

戚泐嘟釋然一笑說道：「聞塵在北夷的時候，我當時絞盡腦汁的想殺掉他啊，可他最後幫了我，幫了我們戚家！」

曹霜撲閃著那雙大眼睛，一臉的不解。

「當初聞塵來北夷的時候，我們知道他是中原人，將來肯能繼承北夷的皇位，所以我們想盡辦法想除掉聞塵。更多是我做的，像投毒，暗殺之類的，那時候想着除掉聞塵，我戚家可以壓過厄爾多家。」戚泐嘟說道。

「你做的一切肯定被那個惡魔知道嘍！」曹霜一臉失意說道。

戚泐嘟笑笑點點頭說道：「他都知道，但是終究是他沒殺我，幫了我們戚家！」

「你不覺得他在利用你？」曹霜不甘問道。

戚泐嘟搖搖頭說道：「我根本沒有可利用價值！」

「你可是北夷兵部尚書的二公子唉！」曹霜撇嘴說道。

「我可真的不想你有危險！」曹霜又說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

兩人坐在船邊，看着蒼茫的大海，曹霜的頭依在戚泐嘟的剪頭，海風撫過兩人的面頰。

「有些人的命運是註定的，從我離開北夷，在聞塵身邊成了北夷公主的探子那刻起，就已經註定了我的命運！」戚泐嘟摟緊曹霜說道。

「戚公子，我們離開好不好，海角天涯，她不會找到的！」曹霜看向戚泐嘟，一臉的認真。

「聞塵早就發現了我給公主傳遞消息，他還是沒有選擇除掉我！」戚泐嘟苦澀說道。

曹霜還想反駁，戚泐嘟又說道：「我們這次出來，葉念君就暗中跟着我們！」

曹霜只覺得後背發涼，她禁聲面，色變得蒼白。

戚泐嘟笑笑，手指撫摸著曹霜的頭髮，他輕聲問道：「你覺得聞塵很可怕對嗎？」

曹霜點點頭，她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在看着他們。

「他這次放我們出來，就已經允許我們離開了！」戚泐嘟說道。

「你既然為他這麼的賣命，他都不放你，你跟着他還做什麼？」曹霜盯着戚泐嘟問道。

他把曹霜摟的更緊一些溫聲說道：「我想讓你好好的活下去！」

曹霜瞪大眼睛，一臉的不解。

戚泐嘟忽然的捧住曹霜的臉頰，目光溫柔似水的說道：「如果這次事情過後，我們都還能活着，我娶你好不好？」

那雙手的溫熱從她的面頰傳到心裏，她甜蜜也不安，她猛猛的點頭，淚如雨下。

少女情竇初開，內心被他那溫柔的眼神融化，這一世她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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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君給聞塵說了戚泐嘟的行蹤，她只是跟戚泐嘟到了碼頭，按照聞塵吩咐的，她沒有在跟下去。

聞塵聽完點點頭，這一切宋驍龍也知道，宋驍龍看着聞塵內心有些複雜。

「公子，戚泐嘟藏了這麼久，終於狐狸尾巴漏了出來，公子打算放過他？」葉念君問道。

聞塵倒是看向宋驍龍問道：「宋驍龍若是你，你該怎麼做？」

宋驍龍咬牙說道：「至少他沒有逃！」

聞塵故作驚訝說道：「為何要逃？難道北夷要進攻江夏？」

宋驍龍終於沉不住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目光如炬的看着聞塵沉聲說道：「聞塵，你陰知道你在江夏成立天九門，必然會遭受滅頂之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整個中原江湖，誰會放過你？」

「宋驍龍，你可沒有我殘忍！」聞塵譏笑道。

「戚泐嘟雖說是北夷的探子，可他為你做了多少？你為何不殺曹霜，不就是為了牽制戚泐嘟么？」宋驍龍怒道。

此刻，他已經是怒不可遏，這麼的玩弄人心，真的是天理不容！

聞塵笑笑，聞塵的笑讓宋驍龍敗下陣來，因為聞塵確實放過戚泐嘟一次，若是戚泐嘟回北夷，聞塵不會計較，可是他看不慣聞塵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