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意外

第四十章:意外

水溫還行,挺合適。

寧青孺下水后,腦子裏先浮現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然後,溫熱的藥液蘊含着濃烈的清涼氣從他全身的毛孔鑽入了他的體內,一種無法言說的,輕飄飄的極樂快感瞬間席捲了他的身心。

這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一旁的陳長生皺了皺眉,似乎覺得寧青孺這叫聲有些太銷魂,叫人牙酸,不過他沒有出聲說什麼,因為他知道,這時候這臭小子有多舒服,那待會兒他就會嚎得多慘。

他這葯,就是這樣,你越對它敏感,說明你體質越不行,它的效果也就越好,當然,也就越堅持不了多久。

寧青孺第一次泡的時候,剛下去直接舒服得翻了白眼,還沒等他回過味來,劇烈的痛苦就席捲了他的全身,就像是每一寸的骨頭都被一柄小鎚子細細敲碎,敲得又慢又重,讓人清晰的感受到每一寸肉體的痙攣,這凄厲感受讓他嚎得撕心裂肺,差點昏死過去。

要不是陳長生按住他不讓他離開藥鼎,他怕是連幾秒鐘都堅持不下去。

現在,寧青孺對這藥液的抵抗能力還算有了一些,不會像第一次那樣慘烈了,當然,這也代表他的體質提升了,算得上可喜可賀。

下水片刻后,寧青孺表情凝固了。

像是無數只螞蟻在他心尖上手舞足蹈的亂蹦一樣,一種癢得讓他發慌的身體反應讓他恨不得立馬把身子撕開,去撓一撓那一直發癢的骨肉,但他拚命的忍住了這種衝動。

之前他沒忍住撓了一下,瞬間就像打開了地獄的大門一樣,身上的癢意提升了無數倍,他只能一直撓,撓到最後,甚至撓的渾身皮膚都脫落了好幾層,渾身鮮血淋漓。

那一天他也格外的凄慘,連臉都破了相,要不是陳長生給他餵了一丸丹藥,怕是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了這個教訓,他自然不敢撓痒痒了。

「啊啊啊啊啊啊!!!」

寧青孺兩隻手死死攥成拳頭,渾身僵硬,那種癢到心尖上的感覺讓他恨不得用頭去撞鼎壁,忍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后,他慘叫出聲。

渾身的奇癢一直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在寧青孺精神就要崩潰的時候,等了下來,接着,又是那種清涼透徹的感覺瀰漫全身,寧青孺長長呼出一口氣,神經算是略微放鬆了一些。

不過他沒敢徹底放鬆下來,因為他知道,痛苦很快就又要臨身。

那股清涼的氣流在寧青孺體內流轉一圈后,慢慢變得灼熱起來,寧青孺只覺得一瞬間,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燙得蜷縮焦糊了幾分,像是一隻大手在不斷拿捏他的臟器,寧青孺幾乎都沒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眸子中的神采慢慢消退,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一瞬間,寧青孺的大腦根本處理不過來這麼強烈的痛苦,直接當機。

葯鼎一旁,仰躺在搖椅上,一直昏昏欲睡的陳長生緩緩睜開眼睛,神色有些驚訝,「這小子身體底子還不賴,這麼快就度過了熬煉筋骨的階段,開始強健臟腑了。」

他這葯雖然霸道,但一直是循序漸進的,每一種主葯輪流發揮效果,所以才會有各種不同的感覺出現,不僅如此,關於煉體,那也是一步一步來的,先錘鍊最容易讓人承受的筋骨,再錘鍊臟腑,經脈,等等,現在寧青孺的臟腑開始受到藥液浸養,說明他的筋骨已經錘鍊得差不多了,至少這藥液對他的筋骨沒有作用了。

陳長生坐起身來,仔細感受着葯鼎中的狀況,寧青孺無疑是失去知覺了,但藥液對他的淬鍊根本就沒有停下來。

短時間看的話,那臭小子應該還能撐一下。陳長生感應了許久,才得出這個結論。他沒有放鬆,手中出現了一個銀灰色的小瓶子,默默感應着,只要寧青孺的狀況有一絲不對勁,他就能快速反應過來。

極致的舒爽讓寧青孺清醒過來。

葯鼎中的藥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渾濁的淡灰色,他感受着自己體內蓬勃的生機,有些短暫的茫然。

這一次與之前很不同,寧青孺心頭有所猜測,但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狀況,他只知道自己的五臟六腑進過那一番熬煉之後,變得強韌了很多,體內的生機也蓬勃了太多。

如果說他以前體內的生機是一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三,甚至四。

相當恐怖的提升。

甚至他都有了一絲現在就能將百鍊拳練到大成的信心,這種膨脹的自信,正是來源於他身體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從小他就知道體魄強健對一名修士有多重要,他的父親寧晉淵在他剛剛感應到天地元氣之際,便開始了對他身體的熬煉,他一直都知道身體是強大的基本要求。

但他從來沒想到的是,原來不僅是筋骨能夠強健,五臟六腑也可以錘鍊,甚至直接的效果呈現要比鍛煉筋骨來得更直觀些,對人的衝擊力更大一些。

寧青孺愣愣的感受着體內變化,哪怕此時渾身上下漸漸被酸軟麻木的感覺籠罩,他也沒注意到。

知道他發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他這才回過神來,然後,洶湧的感官刺激淹沒了他。

當寧青孺爬出葯鼎時,一如既往的沒了力氣,不過這一次,他身體裏面卻是充滿了力量。

陳長生丟了一個小瓶子過來,說道:「淬鍊臟腑,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把這個拿着,每個時辰吃一粒,有固本培元的效果。」

寧青孺有氣無力的將小瓶子收入懷中,陳長生看着他慘白的臉色,沉默了一下,然後補充了一句,說道:「你現在體內的生機勃勃只是假象,這是你五臟六腑多年積蓄的精華,今天被壓榨了出來,你要好生將這些生機汲取,然後回饋臟腑,這樣才能形成一個良好的循環,不至於到最後臟腑衰竭。」

寧青孺認真的聽着,完了,點頭應是。

「好了,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鑒於你今天情況特殊,明天好生休息一天,不用來了,算是養一下身子,有張有馳,才是最好的狀態。」陳長生想了想,乾脆讓寧青孺放了假。

寧青孺微微一怔,連忙點點頭,然後告退。

陳長生回味着那臭小子最後時分臉上浮現的紅潤,笑罵了一句:「這小子,就這麼怕來這兒?一說不來,臉也不白了,跟個猴兒屁股似的,腿也他娘的有勁兒了,走路都他娘的帶風.......」

這些大實話,寧青孺自然聽不到。

講真的,他還真的挺高興的,明天不用來陳老頭兒的小院子,那就說明他可以好生陪陪池冬漁了,到時候再跟她出去玩玩,牽牽小手,摟摟小腰,人生啊,真的也就不過如此了。

他也沒啥大志向,家裏說實話用不着他操心,寧家也沒有青黃不接,他這一輩可是有好些妖孽,真要說起來,怕是都當得上陳長生之前所說的驚艷。

至少他寧家的那些同輩與之前莫名其妙襲擊他的泰軒逸比起來並不遜色。

這就得了,寧家興旺,邊關內地也無大事兒,家和國安,這樣的大環境下,寧青孺覺得自己就適合當一個貴族子弟,無過便是功。

就是修為境界方面,他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白眼,本來還憋了一肚子氣,但現在他沒那些困惑了,修鍊起來一日千里,他很肯定自己的修鍊速度絕對是駭人聽聞的,所以他心裏壓抑的怒氣反而煙消雲散了,頗有點無欲無求的感覺了。

是啊,他還需要什麼呢?實力上他已經追上了同齡人,用了不到兩個月而已,女人他也有了池冬漁,雖然她不是人族,但他從一開始就沒計較這個可大可小的問題。

有了池冬漁,他還需要什麼別的女人呢?

再說一些他不得不面對的摩擦,也許姚家,柴家,各家各院都看不慣他寧青孺,都想踩他一腳,可是,他們這些人又真的敢實質性的動手嗎?

就連十一班的二世祖們都在他面前夾着尾巴做人了,這還是他簡單展露強勢而已。

這些摩擦,在寧青孺心裏大概也就只能定義為摩擦了,衝突都算不上,隨着時間的流逝,他與十一班的毒瘤們的差距會越來越大,他也就越發不用在意這些傢伙。

真的沒有什麼外部因素能讓寧青孺覺得自己還不夠強的了。

唯一的,大概便是陳長生那老頭兒罷了。

寧青孺其實真的不想練劍,就像以前他父親寧晉淵要他練刀一樣,他也不想練,他一直覺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拳頭才是自己的。

只是,想法歸想法,他一直都沒有練過什麼正兒八經的拳法,都是自己瞎比劃兩下。

陳長生那老頭兒的實力寧青孺有過猜測,覺著既然跟自己爺爺一輩兒的,還是至交好友,那應該也弱不到哪兒去,應該蠻強。

不過強歸強,這硬要逼着他練劍,這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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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仙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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