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你更嫩

0091你更嫩

「你又沒聽，怎麼知道他們不行？」

夏傾城遞給廖揚一個好看的白眼。

「不需要聽啊，看趙小姐的表情就知道了。」

廖揚聳聳肩膀，「趙小姐的眉毛，也一直沒鬆開過。」

「我有點太樂觀了……」

趙夢笙搖了搖頭，「這一屆學生的確不行……」

「也沒有那麼凄慘吧。」

夏傾城弱弱地問道。

「質量的確是不高……」

趙夢笙有些失望，「難道真的來不及了嗎……」

「還有這麼多人呢，先接着看看嘛！」

夏傾城安慰道，「說不定會遇到合適的呢！」

「嗯，再看看吧。」

趙夢笙抱着試試看的想法，繼續讓學生進來面試。折騰了一整天，最後連夏傾城都有點要放棄了。

她雖然不太懂音樂，但畢竟聽過趙夢笙的小提琴曲，她本能地感覺到，這些人彈奏的曲子，配不上趙夢笙！

「哎，是我太天真了。」

一閑下來之後，趙夢笙又開始抱怨自己。

「真的就找不到嗎？」

夏傾城也替她發愁，「這樣怎麼比賽啊……」

「一定有辦法的……」

趙夢笙並不打算就這樣放棄，「一定可以……實在不行，我就去求孫老師……」

「孫老師？他不是不敢來了嗎，你怎麼求他？」

夏傾城有些驚訝，開口追問。

「大不了……做他的女朋友……」

趙夢笙咬着嘴唇，「無論如何，我也要參加這次的比賽……」

「那怎麼行！」

夏傾城驚呼。

「這麼不擇手段的方法，怕是你的琴也要哭了。」

廖揚嘆了口氣，他走過來，坐在了鋼琴前，「還有半個多月對吧，好好努力吧。」

「你，你要……」

趙夢笙激動的不得了，身體輕輕顫抖，幾乎就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廖揚。

「所以，要拿冠軍啊。」

廖揚低着頭，掀開鋼琴蓋，輕輕撫摸著黑白分明的鍵盤，「說好了，就幫你這一次。」

「謝謝，真的太謝謝了！」

趙夢笙激動的沖着廖揚直鞠躬，夏傾城還是有點不理解。

「能幫忙當然好啦……但是架子也太大了吧，他又不是職業的鋼琴師。」

夏傾城話剛落下，廖揚的手指已經按在了琴鍵上。此時此刻，廖揚的氣質彷彿也發生了變化。他坐在那裏，身上那種市井的感覺不見了，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儼然一位充滿了音樂氣息的大師。隨着他手指在鍵盤上跳舞，一首好聽的樂曲流淌出來，傳入到夏傾城的耳中。

夏傾城呆住了，這曲子，是廖揚彈得？如果不是看到了他本人，而是閉着眼睛聆聽的話，還以為鋼琴大師久石讓在演奏！

趙夢笙坐在一邊，滿臉的陶醉，好像完全沉浸在了這首音樂之中。

夏傾城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等廖揚彈完一首曲子，她還沒反應過來。

「騙人的吧……」

過了一會，她才冒出這麼一句話。

「太好聽了！」

趙夢笙已經淚流滿面，她擦了一下眼睛上的淚水，「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月月喜歡的人是你了……」

「見笑了。」

廖揚唏噓不已，「我已經兩年沒碰過鋼琴了……家裏的也都賣掉了。」

「你天生就是屬於音樂的，你身體記憶了這一切！」

趙夢笙拿起了小提琴，「我可能會拖累你……別嫌棄我好嗎？」

「嗯，我們一塊努力吧。」

夏傾城腦子徹底糊塗了，到底是誰陪誰練習……廖揚……你身上為何有這麼多的秘密！

在夏傾城的目光中，廖揚與趙夢笙開始了合奏。

廖揚的鋼琴像是海浪，而趙夢笙的小提琴彷彿暴風，二者融在一起，驚天動地，曲調震撼人心，密如暴雨，讓夏傾城幾乎呼吸不能。

厲害，真的是太厲害了！夏傾城走來沒想到，音樂竟然能帶來這樣強大的力量！她身處在這音樂中，如同置身在暴風雨之夜的海上的孤舟，隨浪飄搖，隨時都有被浪花吞沒的感覺。

「呼……」

等二人演奏完之後，餘音繞梁。又過了一段時間，這股勁才慢慢從夏傾城身上散開，讓她長舒一口氣。

「好厲害……」

她下意識伸出了大拇指，「真的很棒……」

「不行，還有很多瑕疵。」

趙夢笙卻搖了搖頭，「廖揚很久沒彈琴，稍微有些生疏。而我跟不上廖揚的感覺……他的樂感太強了，有些驚人……」

「我怎麼沒聽出來？」

夏傾城有點傻眼。

「多聽聽你就知道了。」

「哼，我知道自己沒這方面天賦，你了不起行了吧！」

夏傾城嘴上不太服氣，心裏卻已經服透了。

「我就一個條件。」

廖揚並沒有和往常一樣，跟夏傾城鬥嘴，而是對趙夢笙提出了條件。

「你說吧。」

「首先，練琴的時候，不能有第四個人在場。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彈琴！」

「嗯，這個沒問題，那比賽的時候怎麼辦？」

「我會帶口罩的。」

廖揚似乎很在意這個事情，「就這個條件，沒問題吧？」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我尊重你的意見。」

趙夢笙答應下來，「我還是要感謝你，願意放下心結，幫我這麼完成這次比賽。」

「也算是幫月月一個忙吧……」

廖揚嘆了口氣，「她肯定也希望你能完成這次的比賽。」

「謝謝你們……」

趙夢笙還是多次感謝。

「行了行了，快練琴吧。」

「好的……」

兩個人繼續練琴，夏傾城則站了起來。

「我去給你們買晚飯吧。」

在這種場合中，她感覺自己有點多餘，有點坐立難安。

「嗯，注意安全。」

廖揚囑咐了一聲，繼續埋頭練琴。

夏傾城從琴房裏走出來，吸了一口有些寒冷的夜風。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西沉，秋天的夜晚來的很快，也很冷。滿地枯黃的落葉，威風捲起落葉，吹在夏傾城的身上，讓夏傾城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誒，好冷。」

她聽着裏面傳來的陣陣音樂，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哎，好像天作之合似的……」

她搖了搖頭，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驅散，鼓了鼓勇氣，向著外面走去。

天還不算太黑，還有些剛下課，或者出來散步的學生，三三兩兩，走在校園中。夏傾城看着這些學生，羨慕起這些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學生來。

「這位同學，您知道趙老師在哪嗎？」

就在夏傾城往食堂方向走去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帶着黑鏡框，有些清瘦的青年男子，四處詢問這裏的學生。

夏傾城忍不住收住腳步，遠遠地站着，看着這個男子。

這麼晚了，誰會來找夢夢？

有個學生為他指了路，他點點頭，給了感謝，然後轉身向著琴房的方向走去。

夏傾城下意識感覺到不太對，也不知道是出自警察的直覺，還是跟着廖揚久了，變得多疑起來了。她遠遠地跟在後面，一路觀察著這個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也在觀察著四周，他腳步很輕，一邊走一邊看着周圍的環境。夏傾城輕輕皺起眉頭，她忽然覺得，這人不太對勁，他好像在找可以逃跑的路線。

「趙家的人？」

夏傾城記憶力還是挺不錯的，她以前也做過這方面的訓練，凡是見過的人，她都能一眼認出來。但這個人，她沒見過，肯定不是趙家那些保安。

「看看你要搞什麼！」

夏傾城掏出了皮鞭，握在手中，時刻準備着。

她故意跟那個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好在周圍還有不少學生，也不會讓她的存在顯得太突兀。

夏傾城忘了自己是來買飯的，她跟着這個男人，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遠。不一會，男子走到了一處小樹林前。聽趙夢笙提起過，這個叫情人林，夏天的時候，會有不少的學生在林子裏互相演奏，獻藝，博取彼此的歡心，這也成了音樂學院的一個美事。但到了秋天，林子裏太冷，美是美，但到了夜裏，除了一些找刺激的，基本就沒誰會往這裏來了。

但那個黑框眼鏡男子，卻一頭扎進了林子裏。

夏傾城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林子裏到處都是枯黃的落葉，夏傾城的運動鞋踩上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她有些納悶，為什麼那個男人沒發出什麼聲音？

她盯着腳下鋪滿葉子的地面，忽然神色一動，好像是本能覺醒了似的，下意識往旁邊一躲！

「噗！」

一陣陰風從耳邊吹過，隨着幾縷飄落的頭髮，夏傾城急忙轉頭一看，卻瞧見了那黑框眼鏡男子，雙手抓着一把三棱軍刺，軍刺的尖端扎在了泥土裏！

「被躲開了嗎？」

黑框眼鏡嘆了口氣，「哎，我還是太嫩了嗎？」

「給我躺下！」

夏傾城沒猶豫，她忍住心裏的震驚，一把抽出鞭子，照着黑框眼鏡的臉就抽了過去！黑框眼鏡嚇了一跳，幾乎也是本能動作，胳膊遮在臉前。

「啪！」

旁邊一顆小樹的樹皮爆開。

夏傾城臉微微一紅，她握著皮鞭，又來了一下！

黑框眼鏡又急忙一擋，而這一次，鞭子把右邊一塊地皮掀開了。

「誒，你好像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