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偽裝（下）
0496偽裝（下）
接下來的日子，廖揚按照計劃行動，成功把自己裝扮成一位來到法國定居的俄國華僑收藏家，遊走於巴黎各大畫廊中尋找著自己喜歡的作品。
畫廊里展示著各種各樣的作品，有人物，有肖像。有浪漫主義，有後現代主義。廖揚其實對繪畫藝術並沒有什麼興趣，但在赤色幽靈之中，還是接受過關於藝術品的鑒賞訓練的。
因此，他在這裏倒是沒有半分的緊張，反而很自信地模樣，一幅一幅欣賞著畫廊里的展品。
不愧是藝術的殿堂，這裏擺放的作品都挺不錯。在這些作品的右下方，都標記着一個價格，證明著這些作品的價值。
連續四五天的時間，廖揚都在逛這類的畫廊。因為總出現的原因，廖揚也漸漸跟畫廊里的一些客人還有畫師熟絡起來。廖揚不俗的談吐，考究的氣質，都為他贏得了好感。當然，這期間也有不少人的目光，也投向了廖揚身邊的漂亮女僕。最誇張的，是有一位英俊的法國帥哥，直接跪在地上，對着香澄大聲表白……雖然慘遭拒絕，但竟然也流傳為一陣佳話。
這地方，還真是到處都充斥着浪漫的情懷。
廖揚繼續扮演他收藏家的角色，他也一點點融入到了這個圈子裏。甚至，在娜塔莎財力的支持下，廖揚還夠買了一副價值十萬歐元的油畫。
又過了幾天，廖揚和往常一樣，與女僕一起驅車，來到一家位於香榭麗舍大街上的畫廊。在諸多的繪畫中，其中有一副人物的抽象畫，倒是吸引了廖揚的注意力。
因為是抽象的關係，這幅畫上的人，看不出是什麼模樣。他的臉好像由好幾個人拼湊而成，有的部分看上去很平凡，有的部分看上去很英俊。有的部分看上去很邪惡，有的部分看上去，又彷彿天使一樣。
廖揚盯着這幅畫，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幅畫給他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他站在這幅畫前，若有所思，一看就是兩個多小時。他彷彿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如同雕塑一般，入定一樣站在那，出神地瞧著這幅畫。
「先生，您喜歡這幅畫？」
就在這時候，耳邊響起了輕柔的法語聲。廖揚思緒被打斷，轉頭一看，發現身邊站着畫廊的女老闆。她打扮的如同一朵大麗花似的，高高盤起的頭髮，搭配着粉紅色的百褶裙，眉宇間有些藝術家的孤高。
「是您的作品么？」
廖揚下意識地問道。
他不能感覺，這幅畫的主人，或許就是凡爾賽的會員。另外，他自己也對這幅畫有着強烈的興趣，甚至產生了把它買回家的想法。
「我也希望，可惜不是。」
老闆娘嘆了口氣，「這是一位年輕女孩的作品，雖然是位新人，但卻有着一位真正的藝術家的心。她的畫，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真正大師的作品了。」
「您給與她這麼高的評價，我倒是很想見見這位畫家了。」
廖揚順勢說道。
「她並不是經常來畫廊。」
老闆娘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廖揚，「不過，我倒是願意和你多聊聊，不如一起喝杯下午茶，如何？」
「很榮幸。」
廖揚並沒有推辭。
法國人雖然浪漫，卻也不是一見面就要往床上搞。老闆娘固然邀請了廖揚，也只是和他談天說地，聊着法國的繪畫歷史。
對於這些，廖揚倒是知道的不少，與老闆娘相談甚歡。
法國人浪漫而閑散，一下午的時間，老闆娘都沒有做過一單生意，而是安逸地享受着下午茶與廖揚的時光而已。
等到晚上回去的時候，香澄一邊開車，一邊鼓著包子臉，似乎很不高興。
「怎麼了？」
廖揚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香澄卻說道。
「那個女人，太放浪了，那眼珠子好像都要把您吃了似的。」
「畢竟是法國嘛，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是怕老師一個把持不住，再沾染了什麼病就不好了！」
香澄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答應了夏姐姐，要保護好您的！要是您帶着什麼病回去，我怎麼跟夏姐姐交代呀！」
「小小年紀，不學點好。」
廖揚手指彈在香澄的額頭上，「我能搞什麼呀，就算真發生什麼，也會注意安全措施的嘛。」
「你真的有那種想法？」
「怎麼會，我從來沒考慮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廖揚的語氣雖然平淡，卻很堅定，「但如果為了執行任務，犧牲色相也沒關係。我們是特工啊，香澄。」
「話是這麼說啦……但是，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當然，能不賣身是最好了。」
廖揚笑起來，「我為了你師娘可是守身如玉多年……」
這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狗屁的守身如玉，自己已經沒資格說這話了吧……
「老師？」
「啊，嗯。」
被香澄呼喚一聲，彷彿叫回了廖揚的靈魂。他乾咳兩聲，岔開話題，「不過，我覺得凡爾賽協會的會員也即將露出水面，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搞定會員的邀請函了。」
「嗯，老師出手，肯定沒有問題。」
香澄對廖揚幾乎是一種盲目似的相信，「我們還是多留意娜塔莎那條俄羅斯毒蛇的好！」
「你對她的怨念還真的很深啊。」
廖揚忍不住苦笑。
「因為她原本就該死！」
香澄哼道，「要不是因為老師，她的人頭早就被我切下來了！」
「一個小姑娘，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太不好了。」
廖揚感慨，「果然，夏傾城說得對，應該讓你回歸普通人的生活才行。」
「這和您以前的教育不同呀！」
伊勢香澄疑惑，「我並不是普通人呀，老師。我是三聖女之一的黑玫瑰，伊勢香澄。」
「已經不是戰爭年代了，香澄。」
廖揚輕輕拍了拍香澄的額頭，「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但是秩序團不是又有復興的苗頭嗎？」
伊勢香澄卻反駁，甚至神情之間隱隱有些興奮。廖揚很理解她，三聖女創建的目的，就是為了剷除秩序團。但沒等她們出手，秩序團反而被自己先一步瓦解。
失去了目標，失去了信仰，這很可怕。
廖揚之所以理解她，就是因為自己出身於赤色幽靈。赤色幽靈創建的目的，是跟美國對着干，甚至在某種層面上摧毀對方！只不過，這個目的還沒執行，蘇聯就解體了。
廖揚也曾經迷茫過，直到他接觸到了祖國，接觸到了當時還只是高級幹員的劉愛國。
在加入稻草人這個組織之後，廖揚也重新找到了信仰！
但隨着和平年代的到來，他們也即將被淘汰出世界的舞台。
「我只需要找范勤一個人。」
廖揚咧嘴一笑，「就算是地獄，我也要追過去殺了他！至於其他人，那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處理吧。我啊，退休了。而你呢，也已經是一個高中生了。你只要把你的心思都放在劍道上就好了，以後一定能成為真正的劍道大師的！」
「我的確很喜歡劍道！」
香澄強調，「但除掉秩序團，對我來說也是畢生夢想！」
「好了好了，別想那麼多了。」
廖揚感覺這姑娘有點興奮，於是先潑了一頭冷水給她，「就算秩序團復興，也不會是曾經那個秩序團了。秩序團的團長已經被我親手殺死，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還有這個人格魅力，可以組建出一個秩序團。而且也不會再有那一百強的高手，因為全都被我除掉了。」
「老師……雖然您很強，但您把我們的工作都給做了啊！」
香澄卻有些沮喪，「當初是為什麼呀，明明是我們三聖女的工作，您為什麼出手對付秩序團了呢？」
當初秩序團十分強大，方方面面滲透的又很厲害。所以世界的政府，才考慮用美人計這種手段，從秩序團團長身邊進行滲透。
不過後來秩序團準備進行一項可怕的計劃，掀起新一輪的世界大戰……他們打算用這樣的方法，完成他們凈化全世界的野心！
所以，廖揚才放下了自己的工作，提前出手，以一人之力，與整個秩序團斡旋。當年除掉了秩序團的時候，正是廖揚的鼎盛時期！所以，他屠夫這個名號，才會聲名遠揚，至今仍被當年一些人所當做夢魘而記憶著。
「計劃來不及執行而已。」
廖揚簡要地回答，「而且，我也很慶幸，沒有由你們來做這件事情。」
「為什麼呀？」
「因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廖揚看着窗外，巴黎的夜景很美麗，令人無法拒絕的那種美。但他心情卻有些複雜，等自己真的復仇之後，又何去何從呢？
發現老師不在說話，香澄很懂事地，也沒有開口，就這麼靜靜地開車。
雖然老師這麼說，但秩序團真的復甦的話，自己一定想辦法貢獻一份力量，除掉他們！
這就是她真正的畢業論文，一定要完美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