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告別

0191告別

「夫人……你……」

廖揚看着面前的氣質美人，即便四十多歲，在她臉上依然看不見歲月的痕迹。

「多謝你。」

夫人對着廖揚，忽然低下頭去，深深鞠了一躬。

「原來……您一直沒病么……」

廖揚彷彿明白了什麼，他上前一步，撫起了夫人。

「或許沒病，又或許有病吧。」

夫人的眼神複雜，宛若隔世一般，「但是現在，我得好起來，才能照顧好我的女兒。」

「這樣也好……」

廖揚心中似乎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有你照顧她，她便不會寂寞了。」

「多謝你。」

夫人又要對廖揚鞠躬，被廖揚攔住了。

「你再謝我，我就無地自容了。」

廖揚跟夫人又寒暄了幾句。

「那您跟我來吧，她也該見見你。」

夫人帶着廖揚，往療養院裏面走去。而金秘書就站在停車場，一邊看着手錶，一邊說道，「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

「不能多給些時間嗎，金先生？」

夫人轉過身來，有些祈求似的看着金秘書。但金秘書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裏。

「哎……多麼絕情的人啊。」

夫人輕聲嘆氣，「那廖先生，請隨我來吧，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好。」

廖揚心情複雜，隨着夫人走進了療養院裏。

在一處美麗的花園裏，坐着一個美麗的身影。她穿着一身病號服，有些清瘦，卻難掩她身上獨特的美人氣質，宛若一道靚麗的風景，和這花園的景色融為一體。

那身影，對廖揚來說，十分熟悉，就像是相識了許多年一樣。

他就站在那，獃獃地看着這個身影。她坐在花壇前，手裏拿着畫筆，正在一張掛在畫板的畫布上塗塗畫畫。畫布上就是這花園的風景，花花草草鋪滿地，彷彿被藝術處理后的照片一樣，躍然紙上。

大小姐微微歪著頭，拿着畫筆，似乎在思考自己下一秒要畫什麼。

廖揚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作畫的大小姐。似乎這樣，他就能滿足了一樣。

「……」

夫人站在一邊，看着安靜的廖揚，似乎有點着急起來。

她匆匆走上前，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大小姐的肩膀上。

「誒？媽媽？」

大小姐明顯被驚醒，她轉過頭來，看着自己的母親，「怎麼了嗎？」

「今天在畫什麼呢？」

夫人本想讓大小姐見見廖揚，卻看見廖揚站在旁邊，沖着自己輕輕搖了搖頭。

「就是這後花園呀。」

大小姐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畫不出來么？」

「畫得出來，但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

大小姐說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些天，我畫了很多東西……但好像，都不是我想要的呢。」

「你記憶出了些問題，還需要休養，所以別想太多。」

夫人安慰自己的女兒。

「但是……就是覺得少了些東西……」

大小姐神色有些痛苦，「好像……沒了這些就不完整了……媽媽，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么……」

「沒有……一切都很好……」

夫人看着女兒的樣子，心裏也有些難過起來。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廖揚對着夫人伸手一指。夫人順着他的手勢，往身邊看了一眼。只見旁邊的枱子上，擺着一個塑封起來的畫卷。

夫人下意識地拿起了這畫卷，打開了外面的塑封，抽出一副漂亮的畫來。

「你怎麼有畫？誰的？」

大小姐下意識地問，接着調皮地奪過母親手裏的畫。

「我看看！」

她搶到手裏，拉開了畫卷，瞬間呆住。

上面一汪乾淨而清澈的湖水，在湖中央，有着一座樸素的小屋子。

就這麼一幅畫，卻讓大小姐潸然淚下。

「親愛的……你怎麼了？」

夫人嚇壞了，急忙蹲下來，輕輕抱住自己的女兒，問道。

「我也不知道……」

大小姐獃獃地盯着這幅畫，「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但就是……好想哭……眼淚怎麼就止不住了呢……」

「不喜歡就扔掉吧……」

「不……不要丟掉……」

大小姐捲起畫卷，緊緊地抱在懷中，「這幅畫對我……很重要……」

夫人靜靜地抱着大小姐，陪着她一起哭。母女二人哭作一團，讓人也潸然淚下。

廖揚就躲在旁邊，看着她們母女二人。他終於鬆了口氣，心裏似乎有一股鬱悶的濁氣被他吐了出來。

舒服多了……

廖揚看了下手腕上的老手錶，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他轉過身，毫不猶豫，向著療養院的停車場走去。

「再見了……」

一陣風從廖揚身邊吹過，刮掉了他身邊的一枚紅色的楓紅落葉，飄起來，落到了大小姐的手中。她恍惚間抬起頭來，只看見廖揚的側影從面前走了過去。

大小姐呆住了。

夫人看到此情此景，急忙問道。

「怎麼了嗎？」

「剛剛那個人，有些熟悉的感覺……」

「那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大小姐卻搖了搖頭，「從來沒見過……或許，是我失去的那段記憶里，有他嗎？」

「應該是不認識。」

夫人輕輕撫摸著大小姐的頭髮，「要不要去認識一下？」

「算啦。」

大小姐擦了下眼角的淚水，「人家正傷心呢，而且哭的臉都花了，怎麼去跟人家搭話。」

「真的不么？」

「嗯，不要。」

大小姐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看着懷中的畫卷，「如果有緣分的話……就會再遇到的吧。」

「嗯……你開心就好了。」

母女倆在說話的時候，廖揚已經離開了療養院，回到了停車場。金秘書就站在那裏，依然是十五分鐘之前的樣子，雙手垂在兩邊褲縫的位置，看着廖揚。

「就這樣回來了？」

「不然呢？」

廖揚對着金秘書伸出兩根手指。

「幹嘛？」

「要煙抽啊，混蛋！」

「我不抽煙。」

金秘書淡淡地回答，「吸煙影響我的健康。」

「有些時候，香煙可以讓我們更健康！」

「歪理。」

「哼，少廢話，給我錢，我去買包煙！」

「不行。」

「太小氣了吧？」

「時間來不及了。」

金秘書指了指自己的手錶，「金絲雀還在等着你。」

「行了行了，知道了，上車吧！你這不解風情的傢伙！」

看來是抽不上煙了，廖揚嘆了口氣，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了車裏。

金秘書毫不猶豫發動了車子，車子一路疾馳，在這聖彼斯堡的公路上行駛。大概半個多小時后，車子行駛進了一座小公園裏。前面就是一處牆壁，金秘書卻沒有減低車速，繼續向著牆壁一頭撞過去。

廖揚並沒有吭聲，他相信這傢伙不會帶着他自尋死路的。

果然，在車子衝到牆壁前的時候，一道藍光從牆壁的縫隙中漏出來，掃在車牌上。這牆壁立刻滑倒兩邊，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隧道。

二人通過隧道，又行駛了大概三分鐘的樣子，終於開進一座地下基地中。

這基地里有很多房間，到處都是工作人員在忙碌。每個人的身上，都佩戴着象著着清潔工的牌子。金秘書把車子停好，然後帶着廖揚一路穿過這些房間，最後來到一間最深處的獨立房間前。

「到了。」

他站到門前，頭頂的燈光掃描在他的身上，房門再次自動拉開。

裏面是一個高科技感十足的房間，到處都大屏幕，上面有各種各樣的數據，廖揚也看不太懂。他畢竟離開第一線太久了，很多高科技的東西，他都不太知道。

金絲雀和往常一樣，依然穿着一身灰色的OL制服，性感妖嬈，站在廖揚面前，先是看了下時間。

「可以，很準時。」

「就剩下克萊爾了吧？」

金秘書往門外看了一眼，「她又遲到了嗎？」

「一定是睡過頭了。」

金絲雀聳聳肩膀。

「一個喜歡睡懶覺的黑客嗎？」

廖揚一邊打量著這個房間，一邊主動請纓，「要不要我去幫你叫醒她？」

「你倒是很勤奮嘛，不過不用了。」

金絲雀說着，抬起自己的右手，晃了晃那白皙手腕上的智能手環，「為了她，我特意定做了一個叫醒服務。」

說着，她露出一個很惡魔式的笑容，然後按下了手環上的一個按鈕。

緊接着，從遠遠的地方，似乎傳來了一聲女孩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