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互相試探
0169互相試探
「大家都冷靜下。」
周抗美說着，自己似乎也恢復了理智。他重新拿起兩顆核桃，在手裏慢慢盤握，心中彷彿跟着盤握的節奏，在盤算着什麼。
「你現在倒是知道冷靜了？」
雞哥冷眼看着周抗美，「你以為你是老闆嗎？你說啥就是啥？小爺現在就看你不順眼啊！就你最像卧底！」
「你也別激動，我是不是卧底，之後我們一塊調查，總會查出結果。」
周抗美開口道歉，「剛才我也是有些衝動了，對不住大傢伙。但我們這麼搞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自相殘害，只會讓真正的卧底看了笑話，對嗎？」
周抗美一番話，終於算是穩住了雞哥。
「諸位呢，你們什麼意見？」
周抗美掃了一眼所有人，「如果你們真的覺得我周某人就是卧底，可以，現在就把我交出去，希望你們的猜測是對的，否則卧底還活着，你們所有人終究難免一死！」
大家沉默起來。
「那你說吧，怎麼辦？」
郭大栓明顯不是一個擅長動腦子的人，他看着周抗美，決定先問問這位老者的意見。
「首先，可以確定一件事。不管是我，還是諸位，還是他王二狗，都是有嫌疑的。否則，老闆不會把我們六個人關在這裏，既然關在這，那每個人都有背叛老闆的理由和動機。所以，剛剛的自我介紹，要麼不完整……要麼，就是有人在說謊。」
周抗美轉動核桃的聲音越來越響，這時候，整個倉庫里都寂靜的可怕，除了這核桃互相摩擦的聲音，便是牆上掛鐘一下一下跳動的聲音。
不管是哪個聲音，彷彿都抓住了大家心跳的節奏，讓每個人都空前的緊張。
「我可以實話告訴大家，我……做過對不起老闆的事情。」
周抗美猶豫了一小會，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說出了自己壓在心裏的秘密。
「我心裏其實是恨老闆的，因為我真正忠誠的人，是王先生。」
周抗美緩緩說道，「你們都年輕，也是後備，所以很多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個人叫王先生。」
「那你也太小瞧我了吧，王先生的大名……我們還是知道的。」
「就是，瞧不起誰呢！」
郭大栓跟雞哥都有些不太高興。
「但你們見過王先生嗎？」
周抗美很直接地問道，兩個人頓時不吭聲了。
「我一直都是跟着王先生的……對我來說，王先生才是我的恩人，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我。而我最後鬼迷心竅，竟然答應了老闆，和他一起……給王先生下了毒。」
「什麼？」
眾人都是一驚，而廖揚也是不滿地呵斥起來，「胡說八道，伯父他對王先生尊敬有加，怎麼可能會毒害王先生？」
「尊敬在利益面前，算得了什麼呢？」
周抗美自嘲地笑了笑，「我對王先生一樣尊敬，但還不是每天在他的食物里下毒，直到他病死在床上。」
他抬起手來，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我不是人啊……一把年紀，當真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你說的我不信……」
廖揚不斷搖頭。
「到了這份上，我騙你做什麼呢？」
周抗美直勾勾地看着廖揚，「老闆是個天生的梟雄，他身邊自然有很多人願意幫他。但比起王先生的個人魅力，老闆就不行了。當年王先生和老闆他們都是退伍的軍人，王先生是他們的班長。五個人退伍歸來，不知道做什麼，就在聖水市混日子。後來還是王先生帶着他們，在聖水市打出了一片天下。當年哪裏有什麼四大幫派，大家只知道聖水市的黑道教父，王文山王先生！」
周抗美繼續說道，「但王先生在一天，聖水市的主人就永遠不會改變。於是，那四個人就聯手，除掉了王先生。而我，就是老闆利用的工具。我身上有污點，雖然我日日夜夜懺悔，卻還是忍不住跟在老闆的身邊，和他一起賺錢。我恨老闆，我恨他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是個可怕的魔鬼，殺了王先生，還把我拖下了水……但是，我又害怕老闆，他手上也握着我所有作惡的證據。所以，我不敢出賣老闆，他如果被警察抓走了，我也逃不掉的。」
周抗美低下頭來，看着自己手裏的兩個核桃發獃，「王先生知道我喜歡玩核桃……這兩顆獅子頭，就是他送給我的……」
「那又如何，成王敗寇罷了！」
雞哥一撇嘴，「什麼王先生，再怎麼厲害，還不是死了？現在的聖水市，是咱們三才幫的天下！」
「三才幫還沒贏呢。」
艾芙琳一撇嘴，「還有幾隻老鼠礙著事呢！但只要打敗了他們，嘻嘻，咱們老闆可就真的是聖水市的教父……不不，是地下皇帝了呢。而我呢，說不定可以做個地下妃子什麼的……」
說着，她眼睛裏開始冒着小星星。
「你可拉倒吧，你還妃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雞哥又開始噴她，「把你臉上那粉擦了，都特么快老妖精了，老闆憑啥看上你？人家老婆不化妝氣質都秒殺你，要不是個精神病……」
他忽然面色一白，收回剩下的話，不再吭聲。
但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充滿了懷疑。
「夫人是精神病？」
周抗美吃驚地看着雞哥，「你是怎麼知道的，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這跟你們沒有關係，別JB瞎問！」
雞哥罵罵咧咧的，「一個個真夠八婆的！」
「但這肯定跟你有關。」
廖揚又開口了，他盯着雞哥，逼問，「你若是不說，所有人肯定會懷疑你。」
「草擬嗎，小爺看你是老闆的女婿，給你點面子，你他嗎別給臉不要臉！」
雞哥眼珠子一瞪，拔起桌子上的蝴蝶刀，「再他嗎的瞎問，小爺捅了你的腸子。」
「哦。」
廖揚很隨意地撩起衣擺，露出掛在上面的一把手槍。
雞哥又把蝴蝶刀插了回去。
「但我看你英武不凡，頗有英雄之氣，有些惺惺相惜，告訴你也無妨。」
所有人在心驚肉跳的同時，忍不住給了雞哥一個白眼。
「我當年……就是個小混混。成天無所事事，就知道混吃等死。每天泡在遊戲廳里，搶搶周圍的學生，賺點零花錢什麼的。突然有一天，有個人找到我，讓我辦一件事。」
雞哥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後來才知道，他是老闆的人……但當時只曉得他是個黑道上的大哥……他找到我，給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價錢，讓我去強J一個女人……」
「垃圾！你這垃圾！」
聽到雞哥的陳述，第一個憤怒的就是同樣身為女人的艾芙琳。之前還裝作嬌滴滴的樣子，現在卻破口大罵。
「草擬嗎的臭逼！竟然干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怎麼不回家去干你老媽？」
「閉嘴，瘋女人！」
雞哥臉上掛不住，跟着破口大罵，「你自己就是個臭逼，草你嗎的！」
「都別吵了！」
周抗美趕忙阻攔，「艾芙琳，你讓雞哥把話說完。」
「哼！」
艾芙琳喘著氣，忍住自己的火氣。
「瘋婆子。」
雞哥啐了一口，繼續說道，「小爺也不樂意，但一方面人家是黑道大哥，另一面，這個價錢我無法拒絕……於是，當對方給了我位置之後，我就動身去了那裏，也見到了那個女人……當時我不知道，老闆的女人也在那，就在旁邊。我把她們都捆了起來，擋着老闆女人的面強了目標……」
「夫人呢？你動沒動夫人？」
郭大栓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立刻問道。
「沒，沒有……」
雞哥趕忙搖頭，「我弄了一個，就沒什麼力氣了，哪還有功夫弄另一個……不過，夫人似乎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當時就被嚇出精神病了……我打聽過，夫人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裏接受治療……我在外地躲了一陣，老闆派人找到了我。他說夫人的事情與我無關，同時很欣賞我的辦事能力，於是我就回來替老闆做事了。」
廖揚心頭一跳，按照張三才的性格，他怎麼可能容忍一個把自己妻子嚇瘋的傢伙為自己做事？
要麼，張三才並不愛自己的妻子……要麼，他留着這個黃毛，是另有用意。
「所以，我這種強J犯，怎麼可能是警察的卧底？」
雞哥也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表達心中對眾人的不屑，「你們動腦子想想，一群傻逼……當然，王老弟，我可沒說你。」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的確可以排除你的嫌疑。」
周抗美點點頭，又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呢，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難道都沒想說的嗎？」
「我的話，剛跟老闆也就個把月吧。」
廖揚不等其他人說話，先開口了，「按道理說，我應該是最有嫌疑的。但我就是個鄉下小混混，到城裏來打拚的。之所以坐到今天的位置，就是大小姐賞識，還救過幾次大小姐和老闆。我若是想對付老闆，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廖揚摸了下腰間的配槍，「這把槍，就是老闆看重我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