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村頭有棵樹
0010村頭有棵樹
她走了過去，輕輕從架子上拿下了這架小提琴。
黃花梨的琴身，羊腸弦，上面印着一串奧地利的文字，似乎是製作者的名字。
「拉諾·奧拉夫……」
楊雪莉有些吃驚，這是奧拉夫大師親手打造的小提琴嗎？那這架琴價值不菲，不像是廖揚這種窮酸家庭能買得起的。
不過，楊雪莉又看到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黑髮女子的背影，她穿着一襲白裙，落落大方，站在舞台上，抱着小提琴，陶醉在自己的演奏當中。
「這是誰？」
楊雪莉嘀咕了一句，她下意識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拿起琴弓，幾乎是本能驅使，開始演奏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小夜曲。
在這城鄉結合部的夜晚，悠揚的小夜曲傳了出去，回蕩在夜空之中。似乎感受到而來音樂的力量，周圍的狗兒也都不叫了。
楊雪莉也沉醉在自己的音樂里，她好像來到了威尼斯的夜晚，站在一艘行走於河道的小舟上。周圍是典雅的水城建築，偶爾有聽到音樂的人，推開閣樓的門，站在陽台上，放聲歌唱，與自己合奏。
這才是生活……
楊雪莉的嘴角，掛起一抹笑容。
可惜好景不長！
下一秒鐘，卧室的房門突然被推開，打斷了楊雪莉的演奏。她驚訝地看着這個平日裏淡定的男子，此時卻帶着一臉怒氣，大步走到自己面前，一把奪下了她手中的小提琴。
「啊，你幹什麼……」
楊雪莉嚇了一跳，有些吃驚地看着廖揚。
而廖揚小心翼翼地，把小提琴放回到架子上，接着回過頭來，瞪着少女，好像要把她吃掉一般。
「你幹嘛呀？嚇着我了！」
「我囑咐過你什麼？」
「我就是好奇嘛……」
楊雪莉一撇嘴，「不就是一把小提琴么，有什麼了不起的，碰一下怎麼了？」
「你走吧。」
廖揚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說什麼?」
楊雪莉瞪大了眼睛，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今天的薪水，我不要了，你走吧。」
廖揚冷冰冰地說道，「你這種僱主，我不伺候了。」
「你有病吧！」
楊雪莉氣壞了，就為了一把琴，至於嗎？
「滾蛋！」
廖揚伸手一指大門。
「走就走！誰稀罕你嗎？」
楊雪莉抬起腳來，踢在廖揚的小腿上，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小氣鬼，白痴！混蛋！」
罵完之後，她扭頭衝出房間，很快，樓下傳來重重地砸門聲，廖揚並不在意，他只是輕輕撫摸著那把小提琴，嘴裏喃喃自語。
「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的琴的……」
他目光中，彷彿有一個白裙少女在沖着他微笑。
「小氣鬼！誰稀罕！簡直就是個大白痴！」
楊雪莉此時裹緊了衣服，從廖揚的家裏走了出來。她邊走邊罵，狠狠地罵完發泄一通之後，已經走到了村頭。站在夜幕下的村口，楊雪莉感覺到了一絲微涼。
耳邊不再是狗叫，遠處黑漆漆的山上，竟然還傳來了一聲狼嚎。天上的月兒掛的正圓，但月色下的村莊顯得無比陌生。家家戶戶都關着燈，鎖著門，她一個人蹲在村頭，被夜晚的寒氣凍得瑟瑟發抖。
村口也同樣種著一棵大槐樹，風吹樹動，樹枝搖曳，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彷彿是誰在耳邊低語。
「可惡……這到底是哪啊……」
少女從兜里掏出一顆香煙，想要點燃，但打火機遇到夜風，微弱的火苗立刻熄滅了，化作一縷青煙。
嘗試了幾次之後，打火機燙手的要命，少女氣的要哭出來。
「可惡！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她把打火機狠狠地砸在了樹上，打火機彈飛出去，掉進旁邊的草從里。
「對對！都滾，都滾吧！」
少女氣的抬起腳來，一腳踹在樹上。
樹榦微微晃動一下，一道黑影突然掉下來，帶着腥臭的氣息，砸在了少女的肩頭。
對着月光，少女看到了一對米粒大小的綠眼睛，還有那腥臭的紅色的信子。
「媽呀！」
少女發出了一聲尖叫，她胡亂揮舞，蛇立刻滑下去，掉在地上。但少女卻感覺大腿一痛，而那條蛇竟然纏着她的腿，揚著頭，準備發動第二輪攻擊！
少女快崩潰了，就在這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有點像是天使的聲音……不對，分明是惡魔的低語！
「別動！」
廖揚站在旁邊，閃電般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蛇的七寸，接着另一隻手也抓上來，雙手用力一沉，這條蛇被生生扯下來。隨後，廖揚抓住蛇尾，狠狠一抽，把蛇頭抽在旁邊的樹榦上。
啪！
一聲清脆的爆鳴聲，這條蛇軟綿綿地掉了下去，摔在地上，像根繩子一樣不動了。
「沒事了。」
廖揚輕輕拍了拍少女的後背。
「我，我中毒了……是不是要死了……」
少女感覺渾身發冷。
「只是條普通的小草蛇，沒毒的。」
廖揚噗嗤一笑。
「你，你還笑！你這個喪心病狂，冷血無情的混蛋！」
「消消毒就好了，你也太嬌貴了，千金大小姐嗎？」
「很疼好嗎？你被咬一下試試！」
「這種草蛇很溫順的，你不惹它，它是不會主動攻擊你的。」
廖揚歪著頭，看着少女，「你不會找它出氣來了吧？」
「鬼才知道它住在樹上啊！」
少女氣哭了，「還有你，你不說不管我了嗎？還出來幹什麼？回去啊，我才不要你管！」
「哦……我剛想起來，解約的話，我得賠償十倍的違約金。」
廖揚拉開自己褲子的口袋，空空如也。
「你看……我賠不起。」
「你這……惡魔！」
少女肺都要氣炸了！
「不不，我只是個遵守協議的保鏢。」
廖揚強調自己的身份。
「我不走！死在這算了！」
「哦，那好吧。」
廖揚轉身就走，少女急了，一把拉住他，「你幹嘛，你不說你沒錢賠償嗎？」
「你不配合安全協議，那就是你解約啊。」
廖揚笑起來，這笑容，在月光下看着特別邪惡，「這樣我就不用賠償了。」
「誰要解約了！」
少女咬碎了銀牙，「我只是腿疼，走不動而已！」
「哦……」
「哦什麼，你背我！」
「好吧，希望你別太重。」
少女殺人的心都有了，廖揚，你個混蛋，這個仇，本小姐早晚有一天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