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我……是真的愛你
此言一出，瘋子福貴傻乎乎的愣在那裏，同時愣住的還有親耳聽到季蔓蔓都說了些什麼的圍觀群眾。
望着言水柔無比怨毒的眼睛，季蔓蔓立刻後悔自己說的太過直白。
附近已經有她的黑粉抓住時機，舉起手機瘋狂拍照，埋頭在各大娛樂網站上輸入寥寥數語，再配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樣聳人聽聞的標題，點擊發送出去。
「我，我的意思是說你過來也可以，但是必須先放了這位小姐。」絞盡腦汁的給自己圓場，季蔓蔓漂亮的眉眼間再次浮現出要哭不哭的神情，咬住下唇強行偽裝着堅強：「否則，你一步都不準靠過來，聽到了沒有？」
拿出籠絡人心的慣用招數，季蔓蔓的語氣十分嬌嗔，眼波撩人的在瘋子身上掃來掃去，下定決心要以身犯險來挽回形象。
倒不是她有多麼同情言水柔的遭遇，而是因為小花旦的位置無疑是最赤手可熱的，無數人盯她盯得眼睛都紅了！
倘若她大眾情人的人設在這時出了什麼岔子，一定有無數女星喜聞樂見，摩拳擦掌的想把她取而代之。
她已經不再是昔日輝煌的季家小姐，到了那個時候，她連大明星的身份和地位都保不住，又能靠什麼再度引起楚昔年的注意？
「蔓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保安隊長感動的淚眼迷濛，顧不得眼下是什麼場合，只管大聲說出他心中所想。
季蔓蔓此刻正需要這麼一位幫手，當即調轉目光施施然對他笑了一笑。
還沒等她說些什麼謙虛溫柔的話，原本還陶醉在她眼波中的瘋子再次變得暴躁起來，牙刷的尖頭在言水柔臉上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傷口，疼的言水柔身不由己瑟瑟發抖。
而瘋子本人卻完全沒有心慈手軟的意思，他只知道手裏按著的人對他的漂亮妹妹來說很重要，於是按著那牙刷一點點陷入言水柔的肌膚，任由鮮血沾了他滿手。
「漂亮妹妹，你馬上就是我的媳婦，怎麼能隨便對別的男人笑！」自覺受到冷落的瘋子毫無預兆的發了飆，非但沒有聽從季蔓蔓的要求放開言水柔或者向後退開，反倒咄咄逼人的朝她靠近，痛哭流涕間口沫紛飛：「我知道了，你也是不守婦道的壞女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現場的形勢自這一瞬起急轉直下，圍觀的群眾尖叫着紛紛閃避。
有熱鬧看固然很好，可是為了看熱鬧把命搭進去，那就很不值了。
「咱們走吧。」
意識到接下來的發展也許會很暴力，言夏夜拉住秦伊人的手，想要跟着其他人一起從另一側的走廊撤退。
「好……」秦伊人的性格也的確受不了這種場面，跟着言夏夜轉過身的同時，眼角的餘光突然望見另一側走廊內由遠及近的高大身影。
腳下彷彿生了根似得再難移動，她獃獃的站在逆流的人群中，看着那道身影二話不說的朝着季蔓蔓跑去。
察覺到摯友的反常，言夏夜不解的回頭看她：「伊人？」
與此同時，瘋子福貴已經徹底紅了眼睛，力大無窮的一把扔開礙事的言水柔，探手朝着嬌弱無力的季蔓蔓抓了過去。
「救命——」
驚叫着抱頭蹲下，季蔓蔓心中一片絕望。
在蹲下去之前的最後一眼，她滿含期待的望向了保鏢隊長，而後者大驚失色的退了一步，完全不打算為她負傷。
至於其他人則更不必說，那些剛剛還口口聲聲喊著女神偶像，找她要簽名合照的人們都如同躲瘟疫一樣躲着她。
誰都知道精神病人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可以不負任何法律責任，被他殺了也是白殺。
聽着瘋子的腳步聲頃刻間近在咫尺，季蔓蔓痛苦萬分的閉上了眼睛，神色間滿是無法言喻的不甘和委屈。
她感覺自己被這個世界拋棄，一顆心直直的落入深淵……
這不是她想要的，她還沒有挽回楚昔年的愛情，沒有改變她的命運，她怎麼可以不光彩的死在這種地方？死在一個瘋子手裏？
一切的一切，僅僅只發生在瞬間。
這個瞬間，秦伊人突然掙脫了言夏夜的手，拼盡全力的朝着季蔓蔓的方向跑去。
後者愕然的睜大眼睛，伸手卻只碰到她翻飛的衣角，只差一點點失之交臂。
這個瞬間，季蔓蔓沒能等來預料之中的疼痛，莫名其妙的仰起小臉看去。
在她身體上方，楚昔年間不容髮的用身體擋住了瘋子的襲擊，鋒利的牙刷柄刺穿了他的衣服，三分之二的長度全部扎進了他的肩膀，而他悶哼一聲咬牙抬腳踹開了還要再捅的瘋子。
保安隊長沒有錯過這個機會，趁著瘋子趔趄著站立不穩，和他的家人一擁而上把人按倒在地。
「楚昔年！」
「昔年！」
兩道音色各異的聲音同時響起。
楚昔年疼的微微皺眉，下意識想要回頭去看，卻被季蔓蔓突如其來的攬住脖頸，身不由己的停止了動作。
他和她的戀情早在多年前已經終止，但他們仍然是青梅竹馬的身份。
作為男人，他不能看着她受傷卻無動於衷。
「季蔓蔓……」
他想問問她有沒有事，結果話未說完，季蔓蔓秀氣的手指捧住了男人的俊臉，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眼眸含淚的吻了上去。
楚昔年呆如木雞的接受了這個親吻，她的淚沾濕了他的面頰，舊日的回憶在腦海中紛飛而起。
約莫過了兩三秒的時間，他回過神狼狽匆忙的推開她，聽到身後朝他跑過來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伊人……」
言夏夜緊隨其後的跑過來，一眼看到楚昔年和季蔓蔓的擁吻，以及秦伊人眸中逐漸暗淡的色彩和感情。
楚昔年為了季蔓蔓挺身而出，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秦伊人就在不遠處。
在剛剛那樣的情況下，這或許還算說得過去，但季蔓蔓畢竟是他刻骨銘心的前女友。
最重要也是最讓人不可接受的，莫過於季蔓蔓主動獻吻，而他足足用了兩秒才將其推開。
「我們走吧，夏夜。」
難掩失望的垂下眼眸，秦伊人這次主動拉起言夏夜的手，心灰意冷的想要離開。
言夏夜順從的任她拉着，目光還望着兩米外的楚昔年和季蔓蔓，低聲問：「你不去看看他傷的怎麼樣？」
「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人照顧他的。」秦伊人的聲音很輕，「畢竟他是為她受的傷，由她照顧，合情合理。」
楚昔年臉色倏地蒼白，他咬牙自己拔去了肩上的牙刷，轉過身朝秦伊人走去，心慌意亂的解釋道：「伊人，你別走，我真的不是……」
「不是什麼？」季蔓蔓淚盈餘睫的打斷了他的話，像個牛皮糖一樣黏着他不肯放開，嗓音柔柔的感動道：「你明知道剛剛有多麼危險，還奮不顧身的衝過來保護我，難道不足以證明你還愛着我？」
每個人的性命都只有一次，如果不是真愛，實在很難想像一個人會為了不相干的人捨生赴死。
季蔓蔓這話說的極有水平，再加上她和楚昔年眾所周知的過去，令楚昔年啞口無言的怔了一怔，隨即才皺眉道：「你誤會了，季蔓蔓。」
「我誤會了什麼，誤會你還愛我？」
季蔓蔓眼中儘是細碎的淚花兒，宛如墜落了漫天的星斗，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她固執的拉着楚昔年不肯放手，渾然忘了她的身份和公眾場合，楚楚可憐剖白心意道：「我愛你，昔年，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愛你，當年我離開你是迫不得已，我不辭而別也只是不想被你忘記，你曾經原諒我做了那麼多蠢事，為什麼就不肯再原諒我最後一次，給我也給你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
言夏夜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背對着她的秦伊人，明白季蔓蔓這個情敵遠比她想像中要可怕的多了。
憑季蔓蔓的樣貌和情商，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引誘這世上大多數的男人，更何況楚昔年還曾經和她有過舊情。
「不行。」楚昔年強迫自己狠下心腸，態度平靜的近乎冷淡：「今非昔比，我已經有了未婚妻。」
季蔓蔓想也不想的迅速反駁：「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你的未婚妻不過是建立在商業聯姻之上的感情，倘若她有一點點真的愛你，難道就捨得用未婚夫妻的身份束縛你，不讓你和你真正愛的人在一起？」
楚昔年肩膀受傷，一隻手臂使不出力氣，沒法優雅得體的推開季蔓蔓。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拖着季蔓蔓往秦伊人的方向走去，「我說了，我不再愛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季蔓蔓重重的搖了搖頭，目光熾熱的盯着楚昔年不放，口口聲聲都是她的情意：「我明白你還為了當年的事情怨恨我，我也知道自己應該受到懲罰，你可以選擇任何方式懲罰我，唯獨不要在懲罰我的同時懲罰你自己，我……是真的愛你。」
「夠了！」
秦伊人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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