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輸贏顛倒

美眸掠過一絲怨懟，季蔓蔓毫無預兆的開了口：「孫姐。」

「哎，小姑奶奶您說。」

坐在電腦前的孫姐戰戰兢兢的等候發落，她看上去比季蔓蔓大不了幾歲，不過顏值當然是天差地別，這也直接決定了她們兩個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

季蔓蔓微微一笑，笑容單純的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以至於忽略了她本身的惡劣性格。

「我現在身體不舒服，想去江寧路上的醫院看看，你能不能開車載我去？」

孫姐渾身一抖，面如土色。

感情這小姑奶奶分明把那兩個人的對話全都聽的一清二楚，還要故意難為她。

但她剛才避而不答的應對方法顯然已經惹惱了季蔓蔓，要是對方在接下來的工作里使什麼絆子，她這金牌經紀人的身份可就保不住了！

思來想去，比起楚總的私事，果然還是保住工作更加重要。

「當然要去，照顧好藝人的身體也是經紀人的分內之事。」琢磨著到時候要怎麼和楚昔年解釋這該死的偶遇，孫姐臉上的表情更勝苦瓜，拖拖拉拉的收拾起出門要用的東西。

畢竟楚昔年答應要先去其他地方接人，可以試着打個時間差，只要季蔓蔓別和楚總的未婚妻正面對上，那麼剩下的事情都好商量。

「孫姐，你動作這麼慢，我要是病的嚴重了，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冷眼瞧著孫姐慢悠悠的動作，季蔓蔓神色不悅的丟下她，自顧自的朝着門外走去：「算了，就算我沒有國內的駕照，打車過去總還是沒問題的。」

孫姐欲哭無淚，不情不願的追出去：「別，小姑奶奶，以你現在的知名度怎麼能隨便搭車，我知錯了，等我拿個錢包就來！」

……

江寧路兒童醫院裏，言水柔雙眼放空的靠在牆壁上，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幾天前她還和雅兒說的好好的，約定母女倆組成同盟對付該死的言夏夜，奪回屬於她們的一切。

卻不料雅兒只是表面服從，今天上午吵著鬧着要吃李記小籠包，她沒辦法的出去買，回來就見酒店門口圍了一堆人，地上正躺着跳窗而出，摔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雅兒。

大概在雅兒的判斷里，只要她受了很嚴重的傷，那麼言水柔就不得不求助厲北城，她也就能重新回到厲家去做大小姐，再也不用忍受這種平民百姓的人生。

她腦海里一片空白，憑着本能撲過去抱住了一動不動的雅兒，聲嘶力竭的哀求圍觀群眾幫忙打了120，一路上跟着救護車來了最近的醫院。

醫生秉著治病救人的原則，一邊把雅兒推進手術室，一邊拿了一長串的單子讓言水柔繳費。

這種時候，言水柔哪還能顧得上和厲北城置氣，當即拿了銀行卡想要繳費，卻發現她名下的卡全部凍結，而能做到這件事的人非厲北城莫屬。

顯然，她不辭而別帶走雅兒的舉動徹底惹怒了男人。

忍受着住院處繳費人員的白眼，言水柔默默的拿着單子離開窗口，打開通訊錄首先撥通了厲北城的號碼，得到的回應卻是無人接聽。

不能確定厲北城是不是故意無視她，言水柔飛快的發了條短訊過去，又一一找到過去的朋友，希望能借來五萬塊應急。

然而那些朋友大多數都視若不見，還有的人索性把她拉黑，問了所有人，也就只有一個願意借錢給她。

牢牢抓住這微小的希望，言水柔坐立不安的遙望着人來人往的樓梯口，努力回想着這位朋友的音容樣貌。

「水柔？」

很快，一個體型偏胖的少婦遠遠沖着她跑來，肩上的雙肩包隨着她的步伐一顫一顫。

言水柔恍然，連忙裝出一副久別重逢的表情迎了上去，握着她的手潸然淚下，哽咽著道：「許莉，多虧有你！」

說話間，她低頭垂淚，淚水一顆顆落在許莉的手背上。

於是錯過了許莉嫌棄的瞥她一眼，語氣卻還是慌慌張張的，「咱們這麼多年沒聯繫，你忽然說要借錢，還約在醫院見面，差點嚇死我了，幸虧你好端端的。」

這裏雖說是兒童醫院，卻也並不是把成人拒之門外，只是兒科特別有名罷了。

聽着許莉合情合理的懷疑，言水柔抬手抹了抹眼淚，目光掠過對方身後的背包，確定她需要的現金就在那裏。

一想到雅兒還孤零零的在手術里躺着，由於費用不足只能使用國產葯，她簡直恨不得立刻把錢搶過來，但眼下還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不是我，是我女兒雅兒，等她恢復健康，我一定帶她一起來好好謝謝你。」

許莉掩口驚呼，焦急的樣子不似假裝：「怎麼會這樣，孩子病的嚴重嗎？」

「她不是生病，是一點小意外。」

沒辦法和任何人說起雅兒跳窗的真正原因，言水柔淚水漣漣的給出一個更溫馨的答案：「我替她去買喜歡吃的小籠包，結果排隊排的太久，手機又沒電聯繫不上，她擔心我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就跑去窗戶那等我回來，沒想到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假如故事中的小女孩不是雅兒的話，這理由無懈可擊，連言水柔自己都快相信了。

她一邊哭着一邊去看許莉的臉色，準備藉機說出關於手術費的事情。

卻不料許莉瞭然的點了點頭，忽然一把甩開她的手，轉身朝着走廊拐角喊道：「言小姐，你可以過來了。」

那前倨後恭的樣子，和對待她時判若兩人。

言水柔驀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牆壁處慢慢轉出來的那道身影。

「好久不見了，言水柔。」

言夏夜心情不錯的和她打了個招呼，手臂挽著一定要和她過來的秦伊人，結伴同遊的愜意和言水柔的狼狽落魄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你……」

言水柔一瞬間福至心靈，立刻明白了許莉願意借錢給她的真正原因。

「是我。」慢條斯理的笑了笑，言夏夜接過許莉遞給她的雙肩包，拎着它在言水柔面前晃了晃：「你很想要這個吧？」

言水柔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跟着那個背包移動，她直到現在還沒接到來自厲北城的電話，又經歷了醫生一遍又一遍的催款和雅兒悲慘可憐的現狀，心理承受能力早已到達了極限。

而言夏夜恰逢其時的出現，無疑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把它給我！」

伸手去抓那近在咫尺的背包，言水柔已經顧不上什麼顏面。

此時此刻，什麼都沒有雅兒的安危來的重要。

不僅僅因為雅兒是她唯一的女兒，更因為雅兒是鏈接她和厲北城之間最後的紐帶，她不能承受雅兒出現任何閃失。

抓住背包另一根背帶不放，言夏夜神色複雜的打量了她半晌，很難相信如此自私狠毒的女人，也會有為了別人奮不顧身的時候。

「夏夜，你的錢花不掉可以給我，憑什麼白白給她？」暫且還不清楚言水柔要錢的用意，秦伊人探手抓住了背包的另一邊，用足力氣要把它搶回來，「你忘了她是怎麼對待你的？要不是她，你和厲北城現在還……」

說到這，秦伊人飛快的咬了下唇，中途改口道：「起碼你不會蒙冤入獄，在監獄里度過你人生最好的五年時光！」

「言夏夜推了我是事實，怎麼算得上是蒙冤入獄？」雙拳難敵四手，言水柔沒辦法再維持她的自尊和高傲，不得已伸出兩隻手拚命搶奪，同時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把話挑明：「這是雅兒的救命錢，你言夏夜不是自認善良么？難道你要眼看着雅兒去死？」

秦伊人眼裏不揉沙子，上前一步想要把背包整個兒搶回來，「放屁！你少道德綁架，這醫院裏有錢的人的多了，難道誰不掏錢給你，誰就是害了你女兒的兇手？」

「別人可以，只有她言夏夜不行！」

言水柔死不鬆手，保養得當的指甲由於過度用力而出現裂紋，面孔猙獰的道：「要不是我父母收留她，她早就隨便餓死在哪了，哪輪得到在我面前囂張？」

「要不是夏夜把自己賣給了厲北城，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還有爬到厲北城床上的機會？」秦伊人氣的五內俱焚，咬緊牙關和言水柔周旋，「今天就算把這些錢全扔掉，也一分都不給你！怪只怪你女兒有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母親！」

而言夏夜來此之前就想過言水柔需要錢的原因是不是和雅兒有關，這會兒終於得到了證實。

「夏夜，你可千萬不能心軟……」像是看出言夏夜的猶豫，秦伊人把頭搖得飛快：「她和她的女兒沒一個對得起你的，大不了你給厲北城打個電話，讓他自己來處理這爛攤子。」

「或者……」

言夏夜歪頭想了想，鬆開手的同時拉着秦伊人施施然退了一步。

背包的帶子從秦伊人手中滑走。

言水柔收不住力道，裝着五萬元現金的背包狠狠砸入她懷裏，直接砸的她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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