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競爭遊戲
果然,秦景一的臉色立刻黑了下去。
陰測測的瞪了言夏夜一眼,他忽然轉頭看向秦老,理直氣壯的問:「爸,這幾天家裏那些叔叔伯伯紛紛過來問你的意思,我覺得你還是早拿主意,免得有些人自視甚高,認不清自己的分量。」
話里話外,全都是針對言夏夜的明嘲暗諷。
秦老花白的眉頭皺了皺,頗為遲疑的看了看低頭喝粥的言夏夜,沉吟著開了口:「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可以給你和夏夜公平競爭的機會,你有意見嗎?」
「我能有什麼意見,雖說莫名其妙就丟了繼承人的位置,好歹還給我剩下了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我還得好好感激您老才是。」
說話間,秦景一特意在『公平競爭』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讀音,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怎麼看都特別的惹人討厭。
秦老對自家兒子爛泥扶不上牆的態度深惡痛絕,然而看在秦景一剛剛受了變故的份上,還是多少給了他幾分面子,忍氣吞聲地道:「夏夜前幾天到京城做了些什麼,你應該心中有數,接下來這段日子,徐家說不準什麼時候會派人來江海,到時候你們各自想辦法聯絡,不管用什麼辦法,我只看重最終的結果。」
目前,徐家撥了十位數的資金來江海投資一事,在江海範圍內已經是人盡皆知。
不少如秦家這類的豪門都暗中摩拳擦掌,爭相恐后的想要和徐家搭上關係,目的無非是想要多個靠山。
能成為合作關係自然最好,就算失敗,渾水摸魚的撈取一筆好處也並非不可能,無非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罷了。
「呵,這叫什麼公平競爭?」
秦景一心思一轉,頃刻間判斷出事情對他不利,拿着筷子直接指向冷眼旁觀的言夏夜,氣勢洶洶的質問:「她剛剛想方設法的在徐家面前露了臉,即便徐家要和咱們談合作,估計也會樂於賣她一個面子,這對我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秦老若有所思的閉口不言,等著看言夏夜如何化險為夷。
而言夏夜向來不讓他失望,順理成章的接過話茬,不卑不亢的道:「我是認識徐江川不假,但你和徐子旭的關係不是也很不錯?」
否則,又怎麼會有尹沫和徐子旭那混亂不堪的初夜,歪打正著的成就了那兩個人的姻緣?
聽出言夏夜話里隱藏的含義,秦景一心底發涼,恨恨的咬了咬牙。
要不是言夏夜提起,他幾乎忘了自己還有這個把柄握在她的手裏……就算她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這件事的另一個當事人畢竟是徐家二少,對方認真調查起來的話,他絕對會引火燒身。
為了避免那樣不妙的後果,秦景一不得不暫時退讓半步,眼神憤憤不平的盯緊了言夏夜,卻遲疑着沒有再次開口。
很意外的看着秦景一就此偃旗息鼓,秦老渾濁的眼眸閃過一抹詫異,視線在言夏夜身上多停留了那麼幾秒鐘。
以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除非言夏夜手上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把柄,否則秦景一絕對會錙銖必較,沒玩沒了的給他這個老子找麻煩,這回倒是省了他討價還價的時間。
「很好,既然你們兩個都沒有意見,這件事就這麼定下。」
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秦老接過女傭雙手奉上的拐杖,蒼老的面孔滿是威嚴,不苟言笑的宣佈遊戲開始:「這場競爭持續到任何一家集團接手徐家的合約為止,到時候勝負自有分曉。要是你們兩個人都做不到,接下來該怎麼辦,容后再議。」
說完,他也怕秦景一再胡攪蠻纏的犯渾,乾脆徑自離開了餐廳,把剩下的局面都交給言夏夜處理。
倒不能說是他不夠疼愛這個女兒,而是身為秦家家主日後要面對的艱難險阻絲毫不會比今天減少半分,如果言夏夜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他又怎麼能放心把這諾大的基業親手交給她去管理?
……
餐廳里,隨着秦老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氣氛逐漸開始變得劍拔弩張。
蘇洛洛坐立不安的左右張望,討好的給秦景一倒了杯葡萄酒,柔聲軟語的勸著:「景一,你說了那麼多話口渴了吧,喝點水好不好?」
秦景一冷冰冰的睨了睨她,端起高腳杯一飲而盡,砰的一下砸回桌面上。
「秦景一,你的小學老師沒教過你要輕拿輕放?還是說你的腦容量只適合用在和女人調情上?」
慢條斯理的對上男人張狂挑釁的眼神,言夏夜端起葡萄酒淺抿了一口,姿態優雅的放回面前,餐桌禮儀完美的無可挑剔。
畢竟,她這整套動作都是照抄厲雲棠的。
只是比起男人的冷靜淡然,她的做法更多了些屬於女子的溫柔嫻靜,看上去非常賞心悅目,完全不愧對秦家大小姐的身份。
「我不是學不會你那套虛情假意的做派,只是沒必要在你一個私生女面前演練。」嗤之以鼻的撇了撇嘴,秦景一心情不爽的把餐巾揉成團,隔着餐桌朝言夏夜扔了過去,氣焰囂張的冷笑道:「換句話說,你還不值得我裝模作樣,明白了么,言夏夜?」
稍稍側身避開了迎面飛來的餐巾,言夏夜胃口不佳的放下刀叉,沒興趣和他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隨你的便,我只是想提醒你,倘若我成了秦家的繼承人,在你學會和小雲朵一樣禮貌之前,不允許你來餐廳吃飯。」
「好啊,等我成了這個家的繼承人,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你死!」
惡狠狠的吐出威脅,秦景一動作誇張的起身,帶翻了身後沉重的椅子,拉着蘇洛洛頭也不回的離開。
侍立在餐廳中的幾個女傭面面相覷,都從各自的眼神中讀出了驚恐萬狀,沒有任何人笑得出來。
換做別人,她們或許還能認為這只是一句盛怒之下的氣話。
可是對於秦景一來說,這世上大多數的法律和道德都被他視若不見,踐踏而過。
此刻,唯一能笑得出來的,只剩下生命受到威脅的言夏夜本人。
不僅如此,她還若無其事的安慰起其他人,「他只是開玩笑的,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大小姐,依我看,您還是找老先生商量商量比較好。」
其中一位女傭猶豫片刻,捨不得看這麼好的大小姐死於非命,拚命暗示她道:「老先生那麼疼愛您,即便大少爺只是說說而已,他也會給您身邊再添幾個保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與此同時,秦景一抓着蘇洛洛一陣風似的卷回房間,一腳踹開了擋住他去路的房門。
蘇洛洛提心弔膽的跟着他,十分自覺的開口:「景一,你要我說的那些話,我已經和言夏夜說了,她當時的反應很平淡,卻又特意問了我東西的放置地點,應該還是很在乎的。」
「廢話,換做是你有言水柔這麼個姐姐,你估計早就下藥毒死她了,還能任由她活蹦亂跳的惹你討厭?」
丟開蘇洛洛纖細柔嫩的手腕,秦景一走到角落的跑步機上,化怒火為力量,幻想着每一步都是把言夏夜踩在腳下,一鼓作氣跑出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
俯身撿起秦景一隨意丟在地上的外套,蘇洛洛很有眼色的去房間內自帶的小吧枱上調了杯檸檬酒。
打開冰箱挑了兩塊冰塊放進去,她捧在手裏等著秦景一取用,臉上的笑容不禁有些訕訕的:「景一,我知道你還在怪我那天晚上打電話給你,可是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是有意害你,我只是想過幾天上流社會的日子,絕對沒想過要害任何一個人,尤其是你!」
這番情真意切的辯解沒能得到任何回應,更別說什麼諒解了。
事實上,秦景一不過冷笑一聲,抽空從她手裏奪過那杯檸檬酒,一點不浪費的從她頭頂澆了下去,末了還把杯子丟在了她的身上。
濕冷的液體沿着發梢滴落,蘇洛洛神色慌張地打了個冷顫,一動都不敢動。
比起言夏夜,她曾經做過秦景一足足半年的地下情人,更加知道這個男人心狠手辣的可怕之處。
她這落湯雞的樣子令秦景一的心情有所好轉,大開天恩的揮了揮手:「去洗乾淨,二十分鐘後到床上等我。」
長達幾小時的折磨由這一句話拉開序幕。
蘇洛洛抖了一下,深深地埋下頭去,免得泄露眼底最為真實的怨恨和恐懼。
「景一,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可不可以改天……」
男人的嗓音還帶着笑意,「你說什麼?」
蘇洛洛吞了下口水,無意識的後退一步,腳尖碰到了摔落在她腳下的酒杯。
這小小的意外嚇得她臉色發白,「我,我這就去!」
挑眉看着蘇洛洛奪路而逃的消失在浴室,秦景一抬手關掉了跑步機,獨自一人去了他的專屬領域。
站在一面看似牢固的牆壁面前,秦景一伸出食指在某處按了一下。
隨即,整面牆從中間打開,露出了深藏其中的玄機。
這是一間佈置簡單的書房,面積只有十平方米左右,卻是這幢別墅中唯二的密室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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