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沒心沒肺的快樂

有了當母親的這句話，來來往往的人們都放下心來，各走各的路了。

唯有服務人員警惕性很高，不動聲色的往房間里張望，笑着附和道：「對了，您的千金很可愛呢，這幾天怎麼都沒看到她出去玩？」

暗罵對方的多事，言水柔着急去看雅兒的傷勢，臉色稍稍冷了幾分：「我女兒身體不好，連學校都特意請假休學，就是為了能多些時間安靜療養，怎麼可能像那些沒教養的瘋丫頭一樣到處亂跑？」

「是啊，您說得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察覺到言水柔的不滿，服務人員訕訕地轉身離開。

回手重重的關上房門，言水柔扭身朝着大床邊衝去，發現雅兒這一下撞得真夠狠的，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昏迷之中，雅兒的眼角還含着疼出來的淚花兒，白凈的額頭已經充血變紫，大大一片淤青再加上臉頰上紅腫的傷痕，看上去好像受盡了天底下的虐待和折磨。

心痛後悔的團團亂轉，言水柔跑去冰箱裏找了兩瓶礦泉水出來，浸濕毛巾后敷在雅兒的臉上。

冰涼的觸感把雅兒從昏迷中喚醒，一抬眼就看到靠近她的言水柔，當即嚇得再次尖叫起來：「壞女人，離我遠點，否則我叫爹地殺了你！」

一邊說着，她一邊頭也不回的向後退，結果錯誤的估計了床的大小，咕咚一下子從床的另一側掉了下去。

這下子，雅兒眼圈裏含着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倒在一點都不舒服的地毯上，她無比懷念自己的房間、廚師長做出的美味食物、漂亮精緻的小裙子，還有寵她疼她的爹地……

她發誓，假如爹地能立刻出現在她面前，二話不說的把她從這裏救走，她以後一定做個乖女兒，再也不讓爹地生氣心煩了。

「爹地……嗚嗚嗚……雅兒好想你……」

看着雅兒如此逃避自己，言水柔咬緊了唇瓣，眼裏也有了淚。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腳步很輕的走到雅兒對面，在孩子半米之外的距離停住，小心翼翼的哄她：「對不起，都是媽咪的錯，媽咪剛剛知道你外婆的事，心情不好才對你發火，求求你原諒媽咪這一次好不好？」

雅兒正揉着眼睛哭的專註，頭也不抬的拒絕和言水柔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聲嘶力竭的尖叫着哭喊：「我要去找爹地，爹地只是不喜歡你，他最喜歡的就是雅兒了，才不會不要雅兒呢！」

「好，就算真的像你說的這樣，你是我和厲北城共同的女兒，他如果討厭我，又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你？」

比起溫柔的勸慰，殘酷直白的方式反而更容易引起雅兒的注意。

果然，她抽抽噎噎的哭聲漸漸微小，眼睛通紅的瞪着言水柔，孩子氣的脫口而出：「我不認識你，你才不是我媽咪。」

「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你改變不了的事實。」

言水柔眉眼不動，眼神漠然的恐嚇孩子，儘力把雅兒拉進自己的陣營，「你應該知道你爹地喜歡言夏夜，假如他真能讓言夏夜回心轉意，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會有很多很多小孩子，灰姑娘的繼母是怎麼對待灰姑娘的，她就會怎麼對待你！」

灰姑娘的故事對於這個年紀的小朋友來說，完全稱得上刻骨銘心。

雅兒嚇得倒吸一口氣，又驚又怕之下打起嗝來。

雖說灰姑娘在經歷過若干不幸之後，最終成功嫁給了王子。

但她可比灰姑娘還要高貴多了，怎麼可以在壞繼母手底下受氣？

「如果你還想要過去的日子，只有一種情況下，言夏夜才會真的把你當厲家的大小姐看待，不敢把你怎麼樣。」

雅兒小小的心臟跳的很快，「……什麼？」

言水柔循循善誘，「笨啊，當然是要你爹地足夠寵你，寵到獨一無二的地步，她還能拿你怎麼辦？」

「那，那要怎麼做，才能讓爹地只寵我一個，不要其他的小孩？」

「很簡單，只要你爹地厭惡言夏夜，連見都不想見她，自然就不會和她生小寶寶，你就是永永遠遠的厲家大小姐咯。」

「嗯……聽上去不錯。」

再次上了言水柔的賊船，為了以後的幸福人生，雅兒決定暫時和對方講和，忍氣吞聲的接着問：「可是我要怎麼做，爹地才會討厭言夏夜呢？」

言水柔神情微妙的頓了頓，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傷痕纍纍的雅兒，一個新的主意逐漸在她腦海中成型。

……

晚上五點，載着言夏夜和秦伊人的車子準時停在雲朵的學校外面，靜等著小傢伙下課。

「還有大約二十分鐘，你真的不抽空給楚昔年回個電話？哪怕發個信息也好啊。」

瞄了瞄秦伊人手中時不時震動起來的手機，言夏夜作為局外人悄悄旁觀，自然看得出來秦伊人複雜難言的心情。

「不，我不打算回他電話。」懷裏摟着打算一見面就送給雲朵的半人高小黃人，秦伊人神色懨懨的，心裏猜想着楚昔年有沒有發現關於那通電話的秘密。

由於那通電話當時並沒能撥通，所以大概會提示他未接來電？

發愁自己當時慌得竟然沒想到這一點，秦伊人回憶著自己攔住楚昔年踢開手機的那一幕，覺得自己簡直傻透了有木有。

這麼想來，她今晚還是回家裏住比較好，免得楚昔年鍥而不捨的去公寓騷擾她。

緊接着，車內一陣悠揚的鋼琴曲響起。

秦伊人宛如驚弓之鳥，警惕的瞧著言夏夜的口袋：「是誰？」

「安啦安啦，楚昔年又沒有我的號碼。」言夏夜拿出手機看了看，神色隨即變得有些複雜：「厲雲棠。」

大概是她遲疑的時間稍稍久了一點，秦伊人很納悶的瞧着她：「你不接？」

比起楚昔年那種幼稚又不成熟的男人，厲二爺完全是當之無愧的男神，成熟優雅又有風度。

她敢肯定，放眼江海任何一個處在適婚年紀的名媛，接到厲二爺的電話都會是欣喜若狂，絕對不會心不在焉。

所以，大概也正因為如此，有資格接到這通電話的，唯有在一眾名媛中特立獨行的言夏夜而已。

「我……」

猶猶豫豫的把手指懸在屏幕上方，言夏夜清美的小臉頗為糾結，半晌下不定決心。

她不想承認她還在介意昨夜，但她實際上就是在介意昨夜。

不過這種介意在厲雲棠看來肯定很幼稚可笑，令她最終還是咬咬牙接了電話：「幹嘛？」

「夏夜。」

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從話筒中傳出來，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有她一個人還在傻乎乎的計較。

心底掠過一瞬間的苦澀和自嘲，她很不爽的選了最簡單的方式回答：「嗯？」

厲雲棠彷彿仍是沒有聽出她的不對勁，言簡意賅的問：「秦小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言夏夜一把捂住手機，狐疑的朝着前面的司機看了看。

不對，這個司機是秦老的心腹，沒道理把她的行蹤一一彙報給厲雲棠知曉。

「怎麼啦？」困惑的看着一驚一乍的言夏夜，秦伊人慢動作的朝她做口型：「別吵架，有話好好說。」

不，現在重要的不是那個問題好不好。

言夏夜有口難言，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楚昔年和厲雲棠是舊識。

也就是說，厲雲棠之所以會打給她，是因為楚昔年採取了迂迴戰術，打算通過她找到秦伊人？

「夏夜，我和楚昔年有過幾年的交情，總的來說，他還算是個不錯的男人。」立刻領悟到言夏夜久久沉默所代表的含義，厲雲棠菲薄的唇角勾起笑意：「那就這樣，我會和楚昔年說聯繫不到你。」

言夏夜連忙點頭：「嗯！」

雖然她覺得楚昔年在這段感情中罪不至死，但情如飲水，冷暖自知。

即便身為摯友，她還是不能代替秦伊人做選擇，最多只能悄咪咪的從旁協助，那還要看楚昔年是否有足夠的誠意了。

說完，她正打算掛斷手機，話筒里又傳出了男人含笑的聲音，纏綿悱惻的十分惑人：「今晚，你會等我回去吃飯么？」

「不會，我還有事，就這樣。」

用拒絕三聯結束了這通電話，言夏夜心情大好，深藏在心底的鬱悶消散一空。

關於昨夜，都是因為她太過在意才會難受，有時候沒心沒肺反而容易快樂。

既然厲雲棠都不在乎，她有什麼好在乎的，反正都是得過且過，走一步看一步嘛。

「哎呦呦，厲二爺說了什麼好聽的，把你給高興成這樣？」還沒從言夏夜非常不給面子的告別語中回過神來，秦伊人暗中敬佩言夏夜的勇氣，怪不得能和厲二爺那樣的男人相匹配。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楚昔年把電話打到了厲雲棠那……」

言夏夜試探的頓了片刻，留出時間給秦伊人思考，緩緩繼續道：「這種小情侶吵架的事一般都屬於家醜的範圍，他敢去厲雲棠那自曝其短，難道不能證明他很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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