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冰釋前嫌

第519章 冰釋前嫌

得到手的線索再次中斷,言夏夜一顆心猛地下沉。

宛如突然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她默不作聲的收好了那張素描,很艱難的輕聲說:「沒關係,我想按照這個畫像找一找,如果你下次還會夢到他的話,可不可以再給我送一張正面的畫像?」

雖說根據側顏大概可以推測出全貌,但萬一畫像上的男人另一半臉上存在疤痕或者刺青之類,則大大增加了尋找的難度。

「好,我拿這個過來只是想讓你看看認不認識,準備找人的話,錢的方面我會幫你想辦法。」

不等言夏夜婉拒,秦伊人很堅決的搖了搖頭:「夏夜,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

「……謝謝你。」

「別和我說謝謝,一直以來都是我對不起你。」

小聲的哽咽了一下,秦伊人匆匆轉移話題:「聽說你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真的很替你高興,他是個好人嗎?還是真的和外界傳言的那麼壞?」

「是啊。」提起秦老,言夏夜難以形容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只能簡簡單單地說:「他對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端起桌子上的果汁抿了一口,秦伊人神色複雜的頓了頓,「你和厲北城之間怎麼樣?他好像往這邊看了好幾次,也許馬上要走過來了。」

這麼就過去,她還是很怕見到厲北城。

即便現在明白了這份害怕和她曾經身為黃倩的過去有關,可那種畏懼像是深入骨髓,每每都令她很不自在。

言夏夜順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視線在觸及男人的瞬間收回,淡而無味地道:「還是老樣子,好在有沈夫人攔著,他是不會輕易過來的。」

「那……你和厲二爺?」

言夏夜平靜如水的眸光掀起漣漪,眸里斂著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

她不知道如何界定自己和厲雲棠的關係。

說是朋友,似乎她太看得起自己。

說是情人,又似乎永遠少了那麼點勢均力敵的親密。

「好了,不提我的事,你和楚先生還在鬧彆扭嗎?我本來以為很快就會收到你和他的結婚請柬,還仔細想過要送什麼禮物給你,結果等來等去都沒等到。」

秦伊人眸中帶淚的噗嗤一笑,心裏清楚言夏夜是故意逗她,順從的回答道:「早知道你這麼期待,就算他不怎麼願意娶我,我也應該硬是嫁過去才對。」

「楚先生不願意?」意識到好友話語中隱含的委屈,言夏夜不由的蹙起眉頭:「他還在和那個什麼蔓蔓糾纏不清?」

「誰知道呢,或許是她糾纏他也說不定。」

苦笑着攤了攤手,秦伊人精緻的眉眼染上幾許苦澀,「季蔓蔓前前後後來找過我幾次,撒潑打滾,哀求怒罵種種招數都用過了,有時候我真的懷疑,大概我並沒有季蔓蔓那麼愛他,因為就算季蔓蔓把他搶走,我再怎麼痛苦嫉恨,都做不出一樣的事情來。」

言夏夜不許她自暴自棄,很認真的反駁她:「這和愛不愛沒什麼關係,你只不過是自尊心比較強,做不出那些勾心鬥角的事罷了。」

「但是,比起我這種沒有趣味的女人,果然還是季蔓蔓那樣的更好……」

秦伊人話說到一半,一道沙啞沉悶的男聲突然從二人身後響起:「言小姐,節哀。」

言夏夜聞聲回頭,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楚先生?」

敷衍的和言夏夜打了個招呼,男人一改過去整潔乾淨的紳士形象,下巴上冒着淡淡的胡茬,眼睛下方是濃濃的黑眼圈,看上去好像足有十幾天都沒怎麼睡好。

他目標明確的捉住還想逃跑的秦伊人,硬是把她抗上肩頭帶走。

「混蛋,你放開我!」

用力敲打着男人的後背,隔着一層沒什麼脂肪的肌肉,男人的骨頭咯到了她的手。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瘦了?

秦伊人一下子咬緊了唇,欲言又止的望了言夏夜一眼,不情不願的垂頭假裝屍體,任由男人把她帶離了厲家。

目送著這對別彆扭扭的情人消失不見,言夏夜剛想回去找小雲朵,就見大廳內的客人們漸漸停止了交談,三三兩兩的往外面走。

拉住一個有點眼熟的小姐姐,言夏夜壓低了聲音問:「請問,你們要去做什麼?」

「沈夫人說弔唁的會場準備好了,我們現在準備往那邊去。」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言夏夜道了聲謝,抬眸看了眼安安靜靜的二樓,動身去把小雲朵從兒童房裏接了出來。

再次來到大廳的時候,厲彥澤臉色極其難看的從她身邊經過,似乎專心想着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言言,爹地在哪?」

小雲朵同樣對這位伯父親近不起來,小小的身子往言夏夜懷裏躲了躲,探出小腦袋悄悄觀望:「誰惹得伯父這麼生氣?」

「大概是我。」

說話間,厲雲棠邁開長腿走到言夏夜身邊,習以為常的從她懷裏接過分量不輕的小雲朵。

不經意中,他幽深的視線觸及到她殘餘淚痕的小臉,漆黑的瞳孔陡然收縮。

低沉磁性的嗓音如羽毛劃過她的耳膜,寵溺和溫柔不言而喻:「夏夜,發生什麼事了?」

「對啊,言言說好馬上回去陪我,結果我都打了三盤遊戲還沒見你過來。」小雲朵一直認為厲北城不安好心,生怕他會對言夏夜不利,留在房間里團團亂轉,急的連遊戲都沒心思玩,這會兒抓緊時間委屈道:「你的手機還關機啦,我連電話都打不過去,都要擔心死了呢。」

面對這一大一小的關心,言夏夜心頭一暖,默默地搖了搖頭,心底壓抑的絕望一掃而空。

就算不是現在,只要她一直不要放棄希望,總會有找到孩子下落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比起絕望和頹廢,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有在乎她的人圍在身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個冷漠無情的世界上,她終於不再是孤單一人了。

……

當晚,厲老夫人不幸逝世的訃告登上了江海的新聞頭條。

短短几個小時內,追悼會現場佈置得隆重優雅,每一處細節都是老夫人生前喜歡的,令前來弔唁的客人或多或少真的體會到了幾分感傷和悲涼。

一切結束后,諾大的會場內只剩下厲家的人,還有今夜即將為老夫人守靈的言夏夜。

「大家都辛苦了。」

整個弔唁的過程中,厲彥澤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好似對老夫人的離世極其沉痛,倒是順便打消了一些小道消息和流言蜚語。

「北城,你還傻站在那做什麼?」

沈愛莉忙了一整天,累的連裝腔作勢都顧不上了。

她沒轍的瞅了眼距離言夏夜不遠不近的兒子,刻意提醒他:「我知道你捨不得你奶奶,但守靈只能是一個人,時間不早,快點跟我們回去。」

厲北城遲疑的皺了下眉頭,看了看不遠處純白色的棺槨,又看了看言夏夜單薄的身影,忍不住低聲道:「我今晚不會睡,你要是害怕,就發視頻給我。」

言夏夜抬起眼眸很漠然的瞥了瞥他,僵硬的回了一句:「我不怕。」

「隨便你!」

見言夏夜這麼不知好歹,厲北城心底一股惡氣湧上來,當即跟着父母離開。

這下子,房間里除了不能離開的言夏夜,就只剩下厲雲棠和小雲朵這一大一小了。

俯身在小傢伙雪白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言夏夜心疼的捏了下他的臉頰:「累了吧,讓厲雲棠帶你回去好好休息,睡前最好喝點薑湯,驅驅寒氣。」

「言言,我真的不能留下來?」小雲朵精神不濟,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再加上不久前還在見到老夫人的遺體時狠狠哭過一場,兩隻大眼睛腫的跟桃子似得,奶聲奶氣的賴著不走:「他們說男人不能留下來,又沒說男孩子不能留下來,我要在這陪着言言。」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扭頭看了看燈光下反射著冷光的棺槨。

雖然明知道裏面躺着的人是平時很寵他的奶奶,可是他小小年紀還理解不了什麼是陰陽兩隔,只是下意識的認為不能把言夏夜一個人留在這裏。

「沒事的,你乖乖回去睡覺,就算是幫了我大忙啦。」

言夏夜抱住軟綿綿的小傢伙揉了揉,起身把他遞給厲雲棠,仰著小臉看向俊美沉默的男人,溫軟無害的輕聲道:「晚安。」

「嗯。」

厲雲棠單手把小雲朵接了過來,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略顯冰涼的臉頰,深沉的眸子靜靜地注視着她,言簡意賅地道:「等我回來。」

說完,他看了眼手上的腕錶,邁開長腿離開了這裏。

望着男人頎長的身影漸漸遠去,言夏夜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

她忙了一天也很累了,這會兒不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厲雲棠臨走前的話語。

一個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她眼神放空的注視着幾米外的棺槨,後知後覺的感到了一絲髮自內心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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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萌寶:吻安,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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