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誰是壞女人
次日一早，她沒等來言水柔的身影。
把護士請進房內，言夏夜離開病房，在走廊上撥通了言水柔的號碼。
許久，無人接聽。
她莫名其妙的皺了下眉頭，在手機儲存着的聯繫人里找了半天，找到一位女傭的私人號碼。
本着試試看的心情打過去，對方倒是很痛快的回答了她的疑問：「聽說昨夜雅兒小姐有了新情況，現在有可能清醒過來了，包括老夫人在內，所有人都去醫院探望，現在還沒回來呢。」
雅兒醒了？
拿着手機的手指緊了緊，言夏夜呼吸一窒。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不知道這對她而言，算不算一個好消息。
……
另一邊，雅兒所在的病房裏。
言水柔跪坐在病床下，一副虔誠祈禱女兒快點醒來的做派，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孩子安靜的小臉看。
厲北城一言不發的站在她身邊，注視着女兒的目光同樣緊張，一家三口的形象相當完美。
老夫人年事已高，跟着熬了一夜，看上去陡然衰弱了幾分，這會兒慈愛的握著雅兒細嫩的小手，喃喃道：「乖孩子，快點睜開眼睛，大家都在等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無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在老夫人身後，厲彥澤連忙示意沈愛莉上前，連哄帶勸的請老夫人回去休息：「媽，我們知道您疼愛小輩，可您身體又不好，雅兒看樣子還不一定能不能醒過來，您忍心讓她醒過來再去別的病房見您么。」
「彥澤就是太愛操心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就是在這陪了一夜，沒什麼大不了的。」老夫人說是這麼說，但臉色卻不大好看，顯然是在靠着意志力強撐。
「媽，彥澤也是關心您。」沈愛莉生怕老夫人有個好歹，不顧她的意見強行帶着女傭把她攙出了病房，「算我求您，您先回去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再過來不遲。」
老夫人一走，病房裏除了言水柔以外，其他人都跟着送出門去。
這倒不是老夫人有多麼偏愛言水柔，反倒正因為她得不到老夫人青眼，才會連跟出去的資格都沒有。
恨恨咬緊了牙關，言水柔滿目焦急的看着毫無反應的雅兒，忍不住動手推了推孩子小小的身體，遍佈紅血絲的眼睛看上去有幾分猙獰，著魔似得呢喃道：「寶寶，你快點醒過來，再不醒過來的話，厲家可沒有咱們母女的安身之處了。」
這幾天，厲北城除了工作以外，一直停留在醫院裏看護雅兒，任誰看來，都是難得一見的好父親。
可是對言水柔來說，厲北城是個好父親固然不錯，但她更需要一個疼她愛她的好丈夫。
偏偏，厲北城最近完全沒有碰過她，甚至連說話都很少有，開口閉口都是有關雅兒的病情，不給她任何溝通感情的機會。
這樣一來，假如雅兒睜開眼睛，直接說出她是把雅兒推下去的罪魁禍首……
就在言水柔抑制不住地胡思亂想時，或許是她那麼粗暴的碰觸歪打正著起了作用，雅兒緊閉的眼帘顫了顫，眼看着馬上就要醒過來。
「雅兒？雅兒！」言水柔猛地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立刻抱着女兒親上兩口。
趁著其他人還沒回來，她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孩子：「快點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媽咪！」
「唔……」小小的唇瓣泄露出難受的輕哼，雅兒不堪其擾的嘟起嘴巴，好不容易睜開眼睛。
然而，在看到言水柔的一瞬間，她的眼睛立馬瞪得滾圓，驚聲尖叫起來：「不要，水柔阿姨，不要推雅兒下去……」
言水柔表情一冷，以最快速度抬起手，掩住了雅兒那張招災惹禍的小嘴兒。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本來還期待着雅兒年紀小，掉下去的時候又摔傷了額頭，會迫於壓力忘記誰才是把她推下去的真正兇手。
「唔唔……唔！」
雅兒一旦醒過來，剛剛那種可憐小女孩的形象立刻煙消雲散，拿出厲家大小姐的氣勢可著勁兒的折騰起來，要不是躺了這麼多天沒有力氣，也許還真能把言水柔給推開。
「聽話，你給我聽話！」言水柔提防著房門忽然被人打開，情急之下顧不得別的，一巴掌拍在雅兒肩頭，怒不可遏的道：「你聽好了，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把你推下去是為了有理由把言夏夜從你爹地身邊趕走，你也很討厭她的對吧？這下子，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你再也不會在家裏見到她，她也再沒有資格出現在你的世界裏了，怎麼樣？明白了就眨眨眼睛。」
以最快速度說完前因後果，言水柔心如擂鼓的盯着房門，生怕下一秒聽到厲北城的怒喝。
而雅兒平日裏表現的早熟又任性，可終究只是個小孩子，面對大是大非，比起無論何時何地都鎮靜自若的小雲朵差之千里。
她流着淚想了半天，也只明白了推她掉下去的壞人，對方的身份不只是水柔阿姨，還是她親生媽咪的這件事。
至於其他的，她都半懂不懂，連眨眼也只是下意識的行為，根本和明白與否沒有關係。
言水柔見孩子可憐巴巴的眨着眼睛，還以為她明白了，鬆開手放柔了語氣：「對不起雅兒，媽咪也是太着急了，你明白吧，你爹地很喜歡那個壞女人，媽咪也是沒辦法才這麼做的，你仔細想想，這都是為了你呀。」
雅兒回憶起墜樓前最後的記憶，小臉上一片驚恐萬狀，怯怯的縮著身子，儘可能離言水柔遠一點。
幾分鐘過後，她的聲音還帶着顫意：「你……真的是我媽咪？」
言水柔第一次發現她的女兒實在不太機靈，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按捺著不安焦慮的心情，她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溫柔可親：「沒錯，否則你爹地怎麼會同意我把你帶回外婆家？只要你乖乖聽媽咪的，就說是言夏夜那個壞女人突然把你推下樓，咱們很快就能一家團聚，那個壞女人再也傷害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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