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雪中送炭，錦上添花

這話一出，當場就把顧浩然給問住了。

顧浩然之前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他卻是下意識把這個問題給忽略了。

六大聖地，白玉樓算是真心實意跟陸離合作，雖然白玉樓的實力不算最強大的，但是比資源，比財力，甚至是比影響力，其他五大聖地都不如白玉樓許多。更別說，現在白玉樓摻和到了助學計劃當中，影響力與日俱增，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五大聖地。

所以白玉樓的立場，基本是不用懷疑的。至於其他的幾大聖地，顧浩然知道，他們曾經聯合起來對助學計劃下過手，不過最後卻被眾多武者和凡人聯手逼退，從那以後，五大聖地也明白了助學計劃已經成了氣候，現在想去阻止，基本是來不及了。

既然如此，五大聖地也沒有理由觸了助學計劃的霉頭，尤其是陸離明裏暗力，已經成了人間最強大的存在。哪怕五大聖地不服他，對於燭火內的那些天人級強者，仍然需要保持忌憚。

別的不說，虞風華，君千光這兩人就已經足以讓五大聖地頭疼一陣，何況暗中還有陳陽協助，加上燭火當中，還在不斷增加天人級的強者，算上陸離本人在內，助學計劃擺在枱面上的天人，已經超過了六人，再加上白玉樓的幫助，頂端戰力不如陸離這邊多，人心與大勢也完全不站在五大聖地那邊。五大聖地就算再怎麼不甘，現在都得承認，他們哪怕聯合起來，都不可能再撼動陸離的勢力了。

所以，顧浩然早從一開始，其實就沒有把五大聖地放在心上。

認為他們就算再怎麼鬧騰，最終也得乖乖跟助學計劃合作，甚至是加入進去。

而五大聖地目前的行為，確實是按照他這個設想去做的。

他們不光跟白玉樓一起，對助學計劃多有資助，而且還派出了不少人，加入燭火，對助學計劃的推動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這樣一來，顧浩然就更沒有理由懷疑他們了。

可是今日被陸離提醒，顧浩然也是驟然驚醒過來，想到了五大聖地的本質，他們統治了真武域這麼多年，難道真的甘心未來的真武域，是一個武者漸漸衰敗的時代么？

哪怕此後人族當興，陸離也要打造一個人人如龍的世界，但是對於聖地這樣的存在來說，所謂的人人如龍，對他們而言根本就沒有半點好處，有的只有壞處。

統治地位被打破，聖地將從神壇跌落，從此地位一落千丈。搞不好，千年之後，這世間除了白玉樓的特殊性，還能夠保持着崇高的地位以外，其他的五大聖地都要變成歷史里的一顆塵埃。

設身處地的思考，顧浩然覺得如果自己站在五大聖地的立場上，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如此，那他們就絕對不會放過跟陸離敵對。

只不過，目前他們收斂起了敵意，並沒有對陸離出手的意思。

可是誰也無法保證，之後他們不會再次出手。

「師弟，既然你早就發現了這一點，為何不先下手為強？」顧浩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向了陸離，忍不住問道。

陸離搖頭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我先下手為強，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殺了五大聖地的宗主掌門？還是追殺他們的五位老祖？」

「且不說天門老祖正在追殺荒神，清心祖師獨自一人鎮守滅界，這兩位都是實打實在為真武域出力的。而古龍庭的老祖，本身又是德高望重，輕易不能動。除此之外，珍瓏聖地的老祖，如今也有動一動，前去追殺荒神的跡象。算來算去，我只有殺觀瀾山那位老祖了。但是那位老祖可是天下間最厲害的煉藥師，戰力不顯，我去殺他，丟不丟人？」

「這麼說的話，這五大聖地還都不能動啊。」

顧浩然一拍手，苦惱道：「想不到，咱們現在的局勢居然這麼困難。我還以為，師弟你已經平定了真武域的內憂，咱們接下來只需要對付外患就足夠了，但我確實想不到，外患都快到了，內憂竟是還沒解決啊。」

「行了，師兄，咱們倆誰不知道誰？你那一肚子壞水，只要用出來一點半點，就足夠讓五大聖地歇菜了。說說看，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陸離瞥了顧浩然一眼，直接就揭穿了他的偽裝。

顧浩然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笑呵呵道：「想法說不上，就是覺得，師弟你有時候心地還是太善良了。你覺得，想要對付五大聖地，用得着這麼麻煩嗎？你仔細想想，白玉樓為何會有恃無恐？除了他們白玉樓的特殊性之外，說穿了就是他們能夠在助學計劃里撈到足夠的好處。未來的真武域人人如龍，白玉樓仗着自己有錢，提前投資助學計劃，讓那些武者和凡人念著白玉樓的好處，既得了名聲，又得了人心。這樣的好事，白玉樓巴不得你能再給他們找一點。」

陸離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沒說錯，白玉樓能夠有恃無恐，就是因為助學計劃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白玉樓那位老祖就看得很通透，錢這種東西，沒了還能再賺，但是這麼好的機會，一旦錯過了，就再也遇不到了。」

「可你還是沒說到點子上，我知道你的意思，無非就是向其他五大聖地也許以好處，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加入到助學計劃當中來，只要五大聖地不會認為自己的地位會被動搖，那真武域的內憂也就不攻自破了。可是話雖如此，真正操作起來，卻是難如登天啊。師兄你想想看，白玉樓能夠這麼肆無忌憚的投資，那是因為他們確實有錢，而且掌握著天下第一的情報網，真武域內很多動靜，都瞞不過白玉樓的耳目。有這樣的底氣，白玉樓當然可以肆無忌憚，可以有恃無恐，甚至就算是助學計劃失敗了，白玉樓無非就是損失一些資源跟錢財，實際說起來，其實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損失。因為他們藉助這次的助學計劃，真正將白玉樓的影響力提升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只要真武域不毀滅，那些武者跟凡人們就會感念白玉樓的恩情，這對於白玉樓來說，好處可謂是無窮無盡的。但是，真武域只有一個白玉樓，人們想要記住，也只能記住第一個伸出手來幫助他們的人。要是這麼說的話，你覺得，就算我給五大聖地許諾好處，他們會相信么？即便他們信了，我又有什麼好處可以給他們？」

陸離一口氣提出了許多問題，這些問題都是他最近最為苦惱的。

其實顧浩然說的話，雖然有些想當然，卻是目前解決五大聖地隱患的最好辦法。陸離自然是從這方面考慮了很多，想要從五大聖地當中找出第二個白玉樓來，在助學計劃當中給他賺夠足夠的好處，那麼他們當然會替助學計劃開口。

可是，除了觀瀾山以外，五大聖地里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跟白玉樓比比財力的聖地了。

沒錢，就等於不敢向助學計劃投資，哪怕支援助學計劃，那也就是毛毛雨，別說是無法真正幫到什麼，就連燭火內部恐怕都會有不同的聲音，認為五大聖地真的是腐朽了，在關鍵時刻，居然不如白玉樓有魄力。

雖然這很現實，可這就是人心。

雪中送炭，自然能夠被人們記住，若是錦上添花，不光得不到什麼好臉色，反而會讓人覺得，這就是來蹭吃蹭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