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我的面子很值錢

顧浩然苦着臉道：「現在咱們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就算我不跟你聯合起來，你真把這兩人殺了，老頭子難道還能放過我不成？」

「有理。」陸離點了點頭，然後取出了滄浪劍，一把塞到了顧浩然手裏，在顧浩然不解其意的表情下，隨意道：「那既然師兄在跟我表忠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幫我個忙，弄死他們。」

「師弟，你別開玩笑了，我這水平，怎麼可能弄死兩名天人啊？」

顧浩然幾乎被嚇呆了，無奈道：「就算你把神兵給我，這事我也做不到啊。」

「放心，他們兩個又不會還手，滄浪劍內的劍靈已經覺醒，就算是個凡人拿來殺兩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天人，都是易如反掌，更別說師兄你可是頂尖宗師。如果不是被啟聖那個老東西給陰了一把，你把底牌掀開，怕是能戰天人吧？」

陸離似笑非笑道：「而且你也知道，師弟我最討厭的就是牆頭草，兩面倒的那種人。既然你知道我們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那就該展現一點誠意出來，讓我真正能夠信任你才對。」

說着，陸離拍了拍顧浩然的肩膀，鼓勵道：「去吧師兄，就看你的了。」

顧浩然手裏攥著滄浪劍，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僵持在那裏了。

「顧浩然，你敢動我們試試看？」

那邊的徐明珠卻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怒視着顧浩然。

既然顧浩然承認了自己跟陸離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還對他客氣個什麼勁兒？

「大姐，你就別開玩笑了，都這種時候了，你若真把我這小師弟給激怒了，他親自動手殺你，你冤是不冤？」

顧浩然說完這句話，就看向了旁邊的陸離，嘆息道：「小師弟，我跟你說實話吧，這兩人不能殺，就算要殺，也不能現在殺。」

「哦？師兄看來是有事情瞞着我啊？」

陸離看了看顧浩然，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顧浩然無奈道：「不是瞞着你，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老頭子現在幾乎等於瘋了，我知道，你們兩個之間必有一戰，於情於理，其實我都該幫助老頭子。可是，現在真武域遭受大劫，人間若沒了你坐鎮，讓那些各懷鬼胎的天人來拯救人族嗎？我不信任他們，放眼整個真武域，我相信，並且真的能夠拯救人族的，就只有你一個。」

「師兄還真是高看我了，這麼抬舉我，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陸離故作誇張地說道。

而顧浩然則是搖了搖頭道：「師弟你放心，師兄我既然敢坦誠相見，那就不怕你懷疑我。其實說實話，老頭子暗中做的一些事情，真就沒有比神教好到哪裏去。這些年來，他始終在研究如何將天外異族的能量納為己用，因為他想培養一些通過能量之到晉陞的天人。所以，要說惡事，他做的多不勝數。不過他終究還是教導了我，在我年少時，傳我本事，給了我今日的一切。就算是收你為徒，實際上也是老頭子吩咐的。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你我的今天。所以我不求你放任此事，但是，不能在今天，不能是現在。」

說到最後，顧浩然的語氣近乎帶上了哀求的味道。

陸離聞言，深深看了顧浩然一眼，說道：「你既然知道內情，難道就沒有參與進去么？」

「而且，他想培養一批通過能量之道蛻變的天人，我算不算是他第一個成功的試驗品？」

「不算。」

顧浩然搖了搖頭，「你的事情，應該是他在偶然間發現的。他知道自己的天命在於引你入門，暗中給你提供幫助，好叫你最後能夠順理成章的通過能量之道晉陞為天人級的強者。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你的成長軌跡，除了有幾個關鍵點，是我故意出手，除此之外，幾乎都是你自己本該擁有的機遇。」

「至於我為何不參與，師弟，你摸著良心說，師兄我可有害過你？又可有害過這個世界？老頭子是對我有恩不錯，但他既然做了錯事，我不能出手阻攔已經於心難安，若還與他同流合污，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有道理，確實，沒有錯。」

陸離給予了肯定三連，倒是沒有質疑顧浩然。

因為他說得沒錯，他的為人，雖然弔兒郎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是陸離知道，這傢伙其實是很有操守跟底線的。說他不會跟吳老同流合污，陸離沒有什麼懷疑，至少他有一點說得沒錯，這麼長時間，顧浩然沒有害過自己，更沒有害過真武域。

僅憑這一點，顧浩然雖然不至於洗清嫌疑，不過陸離還是願意給他一點信任。

聽到陸離這麼說，顧浩然不由得鬆了口氣，苦笑道：「師弟，既然如此，那你就聽師兄一句勸吧。這兩個人不能殺，至少不能現在殺。如果真的惹得老頭子對你出手，因為你殺了這兩人，後來者中很多人都不會袖手旁觀，牽一髮而動全身，那些人如果真的圍攻你，就算你能跟啟聖斗得有來有回，結果又能如何呢？」

「你會被老頭子當成剷除異己的那把利刃，後來者中對他不滿的人不少，他都可以派來與你生死戰，不管雙方是誰死了，最後都沒有任何好處，只能讓老頭子漁翁得利。」

「聽師兄的吧，放了這兩人，事情到了這一步，沒必要再跟老頭子見面，反正你已經和啟聖達成了合作關係。只要有啟聖在的一天，老頭子那邊就不會是問題。」

隨着顧浩然的話，陸離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而那邊的徐明珠與孟臨淵兩人，幾乎都傻眼了。

他們聽到最後，幾乎不敢相信，顧浩然所形容的人，就是他們所尊敬的吳老。

孟臨淵倒還好，他雖然受了吳老的大恩，但並不是一個愚忠之人，聽了顧浩然的話，他也有所思考，覺得跟吳老曾經表現出來的一些關鍵之處，十分吻合。吳老的行為，確實有很多疑點存在，尤其是顧浩然說到吳老跟天外異族有些合作，是為了培養出通過能量之道蛻變的天人，這一點，幾乎在孟臨淵的腦海里劈出了一道閃電，讓他之前很多完全想不通的地方，豁然開朗。

但是，一旁的徐明珠，卻是根本不像他這樣願意沉下心來思考。

徐明珠隨着顧浩然的話，雙眼幾乎變得血紅，怒聲道：「顧浩然！你敢如此冤枉吳老，若今日我不死，必殺你！」

「明珠！」

孟臨淵被徐明珠的話給嚇了一跳。

要知道，顧浩然可是在替他們兩個求情，換而言之，目前只有顧浩然能夠救得了他們。徐明珠不光在那裏激怒陸離，反過頭來，還要激怒顧浩然，這就讓孟臨淵有點吃不消了，勸道：「不管他說得是真是假，至少他願意放了我們，你切勿激怒他！」

這句話，是傳音給徐明珠聽的。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聽了他的傳音，徐明珠反而更加憤怒，瞪着他道：「孟臨淵，吳老對你有多大的恩情，你心裏明白，難道你就要這樣眼睜睜看着別人冤枉吳老，你卻無動於衷？」

「我……」

沒等孟臨淵答話，陸離就是接過了顧浩然手中的滄浪劍，露出一絲笑容道：「看來師姐並不願意領你的情啊，那就沒辦法了，我這個人雖然算得上是好說話，但是別人三番五次不給我面子，我的面子也是很值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