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一段故事
陸離無法判斷，吳老是不是被觸碰到利益的那一群人，甚至，他都無法判斷，自己的身邊究竟會不會出現反對的聲音。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件事情堅持下去，既然要做，那就義無反顧的做下去。
不過，別人陸離或許無法確定，但是眼前的啟聖，陸離能夠百分百確定，這個老東西絕對沒有安好心。
搞不好，他們兩人之間，之後還是會有一戰。
啟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看向陸離，笑吟吟道：「你的心裏，應該還在防備我，對吧？」
「其實這也正常，如果換成是我，也沒辦法立刻相信。不過，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你就會明白我今日所說所做的，全都是為了真武域的芸芸眾生着想。」
「雖然你的師尊與我為敵，但他清楚，我的立場，一半是站在天外天，但另外一半，卻是站在真武域的。」
「連他都不否認這一點，你沒必要懷疑我的立場。」
說完這番話，啟聖注意到陸離無動於衷的表情，忽然揮了揮手，說道：「幾位同道，我有幾句話要與陸小友私下交流，得罪了。」
話音一落，啟聖手中，便是流淌出了璀璨的光芒匹練，環繞着徐明珠，孟臨淵，任縱三人，將他們徹底封絕在這處空間之外，隨後，啟聖便是看着陸離與顧浩然，微笑道：「不如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
「不必了吧？」陸離遲疑道：「說真的，我最近聽到的故事實在太多了，前輩若是要追憶往昔，那還是免了吧。晚輩真的不想再聽那些古老的故事了，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句話，沒有什麼新意。」
「是嗎。」
啟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道：「你且放心，我這個故事，絕對有新意。」
就在陸離還打算再說什麼的時候，一旁被他攙扶著的顧浩然突然開口道：「師弟，你就行行好，當作是可憐師兄我吧。啟聖大人要說什麼，你就由他去說，不然我這副身子骨，真是禁不起折騰了。」
顧浩然倒不是在說假話，在強行施展了衍法，窺探了真武域的未來以後，他幾乎是去了半條命，現在更是連施展天賦神通的力氣都沒有了。如果啟聖真的發怒，只需要釋放出一點氣息來，就足以把現在的他給壓爆。
天人之怒，猶如天威。之前顧浩然就險些被陸離跟任縱的交手卷進去，現在如果讓他直面啟聖的威壓，那真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聽到這句話，陸離倒是有點無語，說道：「師兄，你就算對自己沒有信心，也該對師弟我有些信心吧。有我在這裏，誰能殺得了你？」
顧浩然一聽，你小子還挺狂？
但啟聖卻是認同道：「陸小友說得沒錯，有他在這裏，確實沒人能殺得了你。他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弱於我，甚至要強於吳，如果吳不動用衍法中的殺招，怕是連他這個弟子都不如了。」
顧浩然聞言，更是一臉驚駭，看着陸離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知道自己這位小師弟如今的實力已經非同凡響，不可同日而語了，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小王八蛋居然不聲不響就混成了頂尖天人中的頂尖天人。
他啞然了半晌，最後無奈道：「連啟聖大人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做晚輩的還能說什麼？」
見他儼然是一副認命的樣子，啟聖不禁失笑道：「顧浩然，你這副性子，還真是跟你的師父如出一轍。當初他入了天外天，便跟你一樣，明明無理的事情都要佔三分，動不動就要與我賭命，現在看來，你跟他不愧是師徒，這副誰都要害你們的嘴臉，當真是一模一樣啊。」
被啟聖這麼評價，顧浩然卻是梗著脖子道：「啟聖您是頂尖強者，自然不知道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悲哀啊。天人級強者別說是動手，就算是放個屁，我這副身板也是遭不住的啊。別的不說，您剛才逼迫我做卜算，明知道我有很大的概率會死，卻也沒管我的死活，而我呢，除了答應下來，去賭那點可憐的生還幾率，還能做什麼？」
「答應有可能會死，不答應，那就是十成十的幾率會死，我只能答應啊。」
就見顧浩然苦着一張臉，說完以後還不忘諷刺道：「還有我這位小師弟，現在是頂尖天人了，翅膀也跟着硬起來了。眼睛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師兄，明明有實力保我不死，結果呢？他不還是眼睜睜看着我去送死？」
「師兄，話要是這麼說，那就有點沒意思了啊。師弟我別的不說，保你性命還是能做到的，就算你剛才的卜算出了什麼問題，但你別忘了，我可是通過能量之道蛻變的天人，在某些程度來說，比那些武道蛻變的天人強了不止一星半點。有我護著，你就算是想死，那也很困難啊。」
陸離聽到顧浩然這麼說，自然是為自己叫屈。
「好了好了。」眼看着這對師兄弟就在自己面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啟聖卻是有些頭疼，無奈道：「我這尊化身不能維持太久，該說的事情都說完了，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被耽誤誰，誰也別找誰的麻煩。」
「你們兩個啊，也別在我這老頭子面前演戲了。放心便是，我答應的事情，那就絕對不會反悔，就算天塌下來了，該借給你的人，該放開的界壁，我都會一一完成。有這承諾，你們兩個應該放心了？」
見自己的戲碼被拆穿，陸離跟顧浩然也不尷尬，相視一笑以後，陸離就打了個響指，在這幾乎破碎了大半的亭子裏，重新塑造了桌椅，扶著顧浩然坐下。
而他這一手，更是讓啟聖眉頭一跳，看得出來，陸離這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要知道，天外天可是他的小世界，在這個小世界裏，他啟聖就跟真正的神靈沒有什麼區別。陸離這麼做，根本就是在給他一個下馬威。
不過，啟聖也沒有覺得難堪。反倒看出來陸離這一手，是在陣法一道有了極深的造詣，幾乎到了勘破世界本源的程度，不由得半是感嘆半是讚賞道：「有時候不服老是真的不行了，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要出頭，我們這些老傢伙，也確實是該給你們讓路了。」
「光是憑你這一手，我在天外天內的優勢便幾乎蕩然無存。哪怕今日我是本尊親至，都未必能夠戰勝得了你。」
啟聖搖了搖頭，頗為感嘆地說完，然後問道：「戲你也演了，下馬威也給了，能不能聽我這個老東西說幾句真心話了？」
「師伯這是哪裏的話？您想說，隨時都能說，何必問我這個晚輩呢？」
陸離卻像是聽不懂啟聖的話一樣，故作驚訝了起來。
啟聖倒也沒有糾結這個話題，嘆息了一聲以後，緩緩說道：「這個故事，還得從天外天尚未建立以前說起。」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充滿了智慧光芒的雙眼裏，也是閃過了幾分追憶般的神色，嘆息著道：「那時候，萬族時代尚未終結，人人如龍，強者如雲的時代，出了不知多少如你這般的天驕。你所熟知的戰尊，劍尊，以及斗尊，便是那個時代的佼佼者。哪怕有四海王庭為患，那個時候的人族，也不懼怕任何外敵，你要戰，那便戰，打到天昏地暗，打到四海王庭再也不敢遠離四海。那時候的真武域，可真是讓人懷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