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啟聖
第四重天是什麼概念？
七重以上，已是不可知的狀態，而七重以下，又分為六重『無光』，五重『滅世』，四重『摧山』。
能進入這三重天的強者，就已經算得上是真正的佼佼者了。
無光與滅世，顧名思義，便是實力強大到能夠熄滅光明，帶來永夜，以及毀滅眾生，顛覆世界的可怕天人。
至於摧山，雖然比起無光與滅世，確實是少了幾分格調，但這所謂的摧山，並不是摧毀凡間的大山。
三重天以前，每一重都有『定界山』的存在。那是啟聖與當年許多頂尖天人分化九重天時，為了穩固前三重的脆弱空間，而創造的無上神器。
它沒有什麼特別的功效，最大的作用，就是堅不可摧，可以撐住前三重的『天空』，用來穩定這三重天的存在。
所謂摧山，便是指有能力傷害到『定界山』的強者。
能夠進入四衝天的天人級強者，便具備這個能力。
換而言之，現在的任縱展現出的力量，已經是摧山級的程度。
徐明珠握著血刀的手掌，已經滲出了汗水。
對她來說，第四重天的強者，確實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陸離真的能夠戰勝這樣的存在嗎？」徐明珠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孟臨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對於孟臨淵來說，這個問題，也是沒有答案的。
在那座屍山血海降臨以前，誰也不能確定，陸離到底能否戰勝任縱。
就連已經躲到了數千里之外的顧浩然，一顆心也是不禁提了起來，盯着那邊的情況，低聲說道：「師弟啊師弟，你可千萬不能死了。你若是死了，師兄我就是任人魚肉了啊。」
「死！」
此時此刻，任縱已經將那座巨山，鎮到了陸離的頭頂，雙眼裏都是殺意。
雖然天人級的交手，一般來說幾乎不會傷及人命。但是，任縱很清楚，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他不殺了陸離，自己也很難過得去啟聖那一關。
畢竟陸離的目的，是為了分化守舊派，拉攏一批天人級強者轉而支持後來者，逼迫啟聖開啟天外天界壁。
從這一點上，雙方此前雖然沒有什麼仇恨，但卻是不死不休了。
屍山血海降臨，帶着必殺的決意，印證著雙方今日，必有一人將要倒下。
勁風呼嘯，吹動陸離的衣擺，陸離卻是不慌不忙，舉起滄浪劍，面對着頭頂降臨的屍山，身周包圍過來的血海，表情平靜，緩緩說道：「原本我還打算，只是給你們一個教訓，現在看來，確實是我有些想當然了啊。」
「像你們這種頑固不化的老東西，其實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不是嗎？」
說到這裏，陸離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隨即，一道紫光自劍鋒上顯現出來，一劍揮出，整個天地都隨之沉寂了。
屍山血海瞬間歸於平靜，勁風停歇，原本的呼嘯之聲，卻是半點都沒有了。
放眼望去，整個空間，都是被一道細細的線，斜斬開來，包括屍山血海在內，上下分開。
「不可！」
意識到陸離做了什麼，孟臨淵也是一臉驚恐，立刻就打算出手阻止。
可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斬神劍·眾生皆隕。」
陸離默念一聲，劍鋒之上，爆發出了璀璨耀眼的光華。
這一劍揮落，屍山崩裂，血海蒸發，整個空間都被打得塌陷，而在屍山血海後方的任縱，更是發出了一聲慘叫，半邊身體，直接就被這一劍的威力給斬開，當場爆成了一團血肉。
「你想毀了第二重天嗎！」孟臨淵又驚又怒，對着陸離吼道。
眾多天人，這時候也有些忍不住心底的震撼了。
陸離這一劍，竟然當場把第二重天的空間打成粉碎，僅憑空間的自愈性，很難在短時間內癒合，這也就是說，如果讓他繼續這樣下去的話，第二重天遲早會徹底崩塌，哪怕有定界山的存在，也沒辦法改變這一點了。
意識到陸離將要毀滅第二重天，即便是後來者的天人們，此刻都不能再繼續袖手旁觀了。
他們紛紛湧向陸離，試圖阻止他。
而徐明珠更是大聲道：「陸離，九重天不可毀，一旦破壞了天外天的平衡，很多人都會來殺你！」
「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再談，只要找到吳老……」
「夠了。」
陸離一揮手，數以萬計的紫色鎖鏈，封鎖了周圍的天地，令得那些天人級強者根本無法靠近。
同時，陸離帶着幾分戲謔之意，緩緩說道：「如果我那便宜師尊真的願意出面，早在剛才，他就應該站出來了。」
「你……」
徐明珠沒想到陸離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不過陸離說得確實沒有錯。
以吳老的本事，早在陸離抵達天外天以前，他就應該心有所感了。畢竟他真正拿手的東西，是衍法，那種能夠洞悉過去，看破未來的可怕傳承，預知到陸離的情況，並不是什麼難事。
更何況，陸離在來到了天外天以後，立刻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吳老至今都沒有出面，確實顯得有些詭異。
但徐明珠心裏雖說是有些疑問，可她卻不能夠真的斥責吳老，更不能夠眼睜睜看着陸離將第二重天斬落，破壞九重天的穩定性。
一眾天人，此刻都在賣力攻擊虛空鎮鎖鏈，試圖打破陸離的封鎖。
但打了一會兒，他們就發現，陸離居然將虛空鎮的鎖鏈和整個第二重天建立了某種聯繫。就算他們能夠打碎鎖鏈，同時也是在破壞第二重天的本質。
這種陰狠的手段，令眾人都有些心驚。
「師弟，你這是要做萬人敵啊。」顧浩然同樣也被陸離的莽夫行徑給嚇傻了，但他根本就不敢靠近過去，只能低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手掐印訣，準備向老頭子傳遞情報。
畢竟他不知道九重天的穩定對這些天人而言到底代表着什麼，但他光是看這些人的瘋狂模樣，大概就能夠猜到，如果陸離真的破壞了第二重天，這些傢伙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小師弟。
於是乎，顧浩然唯有趕緊通知老頭子出面，才能夠攔住『發瘋』的師弟。
但是，他的印訣剛剛掐好，天空之中，便是響起了一個滄桑的聲音，「到此為止吧，陸離。」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白衣，氣質出塵的老者，赤足走來。
每落下一步，第二重天被陸離毀壞的空間，都在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
看到這名老者，已經被斬去了半身的任縱好像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般，喜悅道：「啟聖！」
「是啟聖……」
「這怎麼可能？啟聖不是在七重天之上坐鎮嗎？」
「連啟聖都出現了，難道說……吳老出了什麼事？」
看到啟聖的瞬間，眾人立刻有些不安了。
因為啟聖此時應該坐鎮在七重天之上，而且還有吳老為首的後來者高層們制衡，哪怕是天塌了，吳老都不可能放啟聖離開才對。
結果現在，啟聖居然出現在第二重天。
眾人表情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啟聖會出現在這裏，很大概率，就是吳老出了什麼事。
「參見啟聖！」
除了任縱以外，其他的守舊派強者，更是連忙向啟聖見禮。
啟聖擺了擺手，眨眼之間，封鎖周遭的虛空鎮鎖鏈，立刻化為烏有，而被陸離所破壞的空間，也是同時恢復了原貌。
「諸位同道，不必多禮。」
展現出了平易近人的一面以後，啟聖淡淡道：「陸離，今日你大鬧天外天，難道這就是前來求援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