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出價

這時候，白玉樓老祖才是恢復了那副高傲的嘴臉，哼了一聲道：「知道你自己讓老祖失望了就好。」

說罷，他又瞥了陸離一眼，有點晦氣道：「現在倒好，惹得外人出手，以後白玉樓到底是誰的，都說不好了！」

陸離撓了撓鼻尖，微笑道：「老祖不必暗示我，就算你真的把白玉樓給我，這麼大的勢力，我也沒有接手的興趣。今日登門拜訪，確實是為了談正事，若能從白玉樓這裏獲得一些幫助，那就再好不過了。」

「呵呵。」

白玉樓老祖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聲，至於陸離說的話，他卻是半句都沒有當真。

當然，他相信陸離沒有真正掌握白玉樓的打算跟想法。畢竟經營這樣的勢力，需要付出太多的精力和時間，根據白玉樓對陸離的評估當中，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小子就是個極其怕麻煩的性格。很多時候，他辦事都是以合作為主，掌握為輔，如果能夠溝通，達到他想要的目的，他確實沒有完全掌控某個勢力的意圖。

就算是如今已經姓陸的地部，當初陸離也只是因為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最後莫名就把地部給握在了手裏。如今連陳陽都是聽從他的吩咐，地部明面上還是四位首領，可真正說話管用的人，大概就只有他這位四首領了。

白玉樓的情況，和地部不同。

要說掌控白玉樓，陸離沒那個閑心，也沒有那個時間。

但是，要說陸離沒打算利用白玉樓做什麼，那是打死他都不信的。

「還杵在那做什麼？貴客登門，還不帶路？」白玉樓老祖橫了陸離一眼以後，再看到寧樂，便是把火氣全都往寧樂身上使。

寧樂聞言，唯有苦笑，也不敢說什麼，便是走在前方，為兩人引路，回到了那間靜室。

這一次，白玉樓老祖揮了揮手，整個靜室的場景就是再次轉換，變成了悠然的林間，泉水流淌，一張石桌擺在溪旁，在樹蔭的籠罩下，看上去都極其愜意。

「哼，雲樓交到你手裏，就知道變那些小家子氣的東西，浪費至極！」

露了這一手以後，白玉樓老祖再次藉機找茬，瞪了寧樂一眼，然後就走到那石桌旁，伸手一拂，擺了一桌酒菜。

原本還想誇讚幾句好品位的陸離，看到這一幕，那幾乎都到了嘴邊的話，也是咽了回去，似笑非笑道：「真想不到，老祖還有酒桌上談事情的習慣？」

「像我們這種存在，可以不吃不喝，但來到這世間一遭，不享受人間至極的美味，又何談快活？」

「老祖我最瞧不上清心聖教與天門那種清心寡欲的宗旨，不把自己當人看，誰會把他們當人看？」

冷笑兩聲，又順勢黑了一次清心聖教與天門，白玉樓老祖施施然入座，手中凝聚出了一雙筷子，夾了口肉食，遞到嘴裏細細品嘗了片刻，對陸離道：「說吧，你這次到底想談什麼生意。別拿應付小王八蛋那套來應付老祖，老祖我做生意的時候，哼哼……」

陸離瞥了跟鵪鶉一樣的寧樂一眼，頗為無語。真沒想到，這堂堂白玉樓的樓主，在這位老祖面前，竟是如此乖巧。

不過想想倒也正常，白玉樓這種勢力結構，就註定了他們兩個的關係，像長輩對待晚輩，更多過於師徒關係。

而且，白玉樓確實是生意場，很多東西都是要言傳身教，手把手的去教才行。所以，寧樂必定是自小就跟隨白玉樓老祖學習，恐怕也是如師如父的關係。

『早知如此，一開始就該直接找這老王八……』

心裏有點後悔先找到寧樂，現在被這老王八佔住了道理，接下來的談判，怕是要橫生波折了。

但陸離也是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不再指望寧樂這個靠不住的，直接走到白玉樓老祖面前坐下，笑着道：「談生意歸談生意，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先做朋友再合作，是我一貫的宗旨，老祖何必心急在這一時半刻呢。」

「你給我滾吧，小混蛋。真以為老祖不知道你以前那些破事？你那些『朋友』，有多少是被你親手給送進幽冥的，你心裏沒數嗎？」

白玉樓老祖斜眼看了看陸離，語氣極其不屑。

陸離那點情報，還真算不得什麼秘密，白玉樓想查，就連他祖宗八輩都能查出來，甚至是一些陸離自己都不知道，不記得的細節，只要白玉樓放開手腳去查，一天內就能夠齊齊整整擺到白玉樓老祖的面前。

聽得這話，陸離也不覺得尷尬，都是同一個層次的髒心爛肺，誰都沒必要瞧不起誰，論臉皮厚，陸離還真的不怕白玉樓這位老祖。

於是乎，就見陸離笑着道：「老祖這話就有點過分了，我那些朋友，有幾個是我親手殺的？哎，我這個人一向都是以誠待人，奈何別人不肯誠心待我，那你叫我如何做？一邊是原則，一邊又是朋友，我不大義滅親，那叫其他人怎麼看我陸離？我以後還怎麼跟人合作？」

聽到陸離這番歪理邪說，白玉樓老祖也不氣惱，而是指着陸離，對那邊好像罰站一樣的寧樂道：「小王八蛋，學學他，你若是能像他三分不要臉，今日的白玉樓，早就是你的天下了！」

寧樂對此，也只能苦笑。

陸離卻是諷刺道：「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老祖現在如此貶低寧樓主，難道不記得，他是誰的學生了？」

「滾蛋！老祖我的學生有多少？何止千人萬人？這天下從商之人，都要稱老祖一聲祖師！要不是他勉強還算聽話，白玉樓樓主的位置，輪得到他這個小王八蛋？」

白玉樓老祖不屑地擺了擺手后，盯着陸離道：「還有你，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老祖也不跟你繞圈子。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想要白玉樓的情報網，可以！別說是白玉樓的情報網，就算是白玉樓的錢財，以及遍佈整個真武域的商號，你都可以調用，既然合作，那老祖就大方一點，給你最高規格的待遇。但是，你能給老祖帶來什麼？」

「或者換一種說法，你，能給白玉樓帶來什麼？」

白玉樓老祖眼神灼灼，盯着陸離看個不停。

此言一出，就連那邊罰站的寧樂，也都看向了陸離。

說實話，他也對陸離的答案很感興趣。

白玉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什麼都不缺了。陸離想要白玉樓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支持他，總要拿出能夠讓白玉樓心動的籌碼才行。

可他除了一身兇橫的實力，還有什麼籌碼能讓白玉樓這般大動干戈？

武力？白玉樓不缺。

上到天人，下到宗師，不滅，這種常規戰力，白玉樓都有。就算是通玄聽雷氣竅，白玉樓也培養了千萬級的『軍團』。陸離一個人再能打，面對這麼多的武力儲備，也是束手無策。

至於別的。

白玉樓的財富、權勢，都是人間頂尖了，沒有什麼能夠讓白玉樓動心。

除非……陸離能夠把自己賣給白玉樓。

一尊天人級的強者，對於白玉樓來說，還是很珍貴的。

「買賣生意，從來都是雙方談價。既然老祖很清楚我想要什麼，那不妨就列出一些價碼，讓我聽聽，你的開價是多少。」

陸離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石桌，笑而不語了半晌后，才是緩緩說道。

「聰明，也很蠢。」白玉樓老祖撇了撇嘴，「讓老祖我開口，你就不怕我提出一個你沒辦法接受的價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