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送上門去

「這倒是好說。」

君千光擺了擺手，顯得胸有成竹。

不過他也沒有解釋太多，畢竟，有一些計劃，還是不能對外人道之的。

尤其是提前喚醒世界意志，這幾乎就是主動滅了『世界』本身，徹底斷絕靈氣之道。哪怕這樣能夠極大程度的保存人族完整，但是，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不能保證，清心祖師也懷着同樣的想法，願意為了人族的延續，犧牲現在的身份地位，迎接一個沒有靈氣的世界。

當然了，身為天人級的強者，等到世界末日到來，他們完全可以提前打破壁壘，離開這個即將自我封閉的世界

可是背井離鄉的滋味，並沒有那麼好受，君千光深知這個道理，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對清心祖師說了。

察覺到君千光有未盡之言，清心祖師倒也不介意，只是點頭道：「既然你們有解決的辦法，那本座也就不多問了。接下來這幾年內，本座將會在此看守這尊大魔，希望兩位能夠遵守諾言，力挽狂瀾，解救這座世界。」

這正是虞風華拉攏清心祖師的條件之一。

力挽狂瀾，解救這座即將毀滅的世界，便是最重要的條件。

不然的話，清心祖師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與他們聯手，六大聖地雖然算不上同氣連枝，至少他們互相知根知底，聯起手來，也能出動多名天人級的戰力。

但就是因為知根知底，清心祖師才沒有選擇和六大聖地合作。

六大聖地的人，心思複雜，未必肯全力以赴。到時候聯手對敵，還要提防同伴，這就有些舍本求末了。

雖然對於虞風華和君千光，清心祖師也談不上有多信任，至少她明白，雙方沒有純粹的利益衝突，又擁有相同的目標，這樣一來，聯手就是很有必要的。

「請閣下放心，這件事情，算是因我們而起，自當因我們而終。」

虞風華則是苦笑了一聲，對清心祖師致謝：「閣下捨身救世，我們自然不會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行徑。」

不得不說，拋棄了教宗身份的虞風華，少了一絲陰鬱，多了一分坦蕩，再加上他那誠摯的語氣，很容易就能夠取信於人。

而且，天人級的強者，都是高級生命，有種種莫測的手段。別說是心懷惡意，就算是起了什麼別的想法，都很容易被對方察覺。

清心祖師願意相信虞風華，也是因為他心思純凈，確實沒有暗藏什麼鬼祟。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以後，直到清心祖師的臉上浮現了倦色，虞風華才是帶着恭敬的態度，拉着君千光告辭離去。

直到他們兩個人離開很遠后，君千光才是用神念傳音道：「你怎麼對她那麼客氣？你不要糊弄我，滅界那個怪物一口一個賤人叫着，證明你的記憶里，有關於清心祖師的記憶絕對不算好吧？」

他看着虞風華的側臉，像是明悟了什麼，低聲笑了笑，繼續神念傳音道：「讓我猜猜，在我沉睡的那段時間裏，你該不會是和這個女人發生了什麼吧？」

虞風華看了自己的摯友一眼，忍不住苦笑道：「你就不能正經一點？非要說的我，你我的年紀，比她還大了上千歲。最初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流月宗』的一個外門弟子，只負責給師姐們洗衣做飯，算是萬族時代後期的宗門苦役。」

「哦？」

「原來還是個小丫頭，是我眼拙了，光看那一身駭人的氣勢，我還以為這婆娘要比我們年長許多。」

君千光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催促虞風華繼續往下說。

虞風華猶豫了一下，然後道：「後來，她展露天資，成為了流月宗一名長老的弟子，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更是『清』字輩的大師姐。那是我第二次見她，她已經有了一個名字。」

「清心，就是她的名字吧？」

沒等虞風華開口，君千光就猜到了。

「沒錯。」虞風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那時候我隱藏身份，接近流月宗，是為了一個實驗。後來實驗成功后，我就離開了流月宗，再也沒見過她。等到十幾年後，聽聞流月宗被人所滅，宗門上下被屠殺了八成弟子，高層全部戰死，其中就包括了她的師父。」

「我本想去支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救下了一些流月宗的弟子，讓她們免受逃亡之苦。再後來，就已是百年以後，她已是頂尖宗師，出手屠了仇敵滿門，以此為根基，同她當年那些師姐妹們，創立了清心聖教。」

「待她成為天人級，清心聖教一躍變成了真武域聖地。我與她，便再無任何交際。」

「至於……滅界的話，大概是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被同門師姐欺辱，但那雙眼神里卻沒有任何仇恨，唯有清澈純凈，以及一絲對於未來的嚮往。」

「那個眼神，便是我如今回想起來，都有些自慚形穢，更別說是滅界這等陷入扭曲的瘋狂傢伙。」

聽完了虞風華的講述，君千光有點無語道：「所以這就是你們的故事？我還以為會有什麼風花雪月，結果就是兩次偶遇？那你為何要對她這般客氣？」

「因為尊重。」虞風華嘆息道：「她以一己之力，重塑宗門榮光，如今更是願意捨去此身，為人間鎮壓滅界。這等心胸，古往今來，都是罕見。」

「唯有上古時代那些人傑，方才有這般純凈無暇的赤子之心吧。」

「過了，過了啊。」君千光揉了揉眉心，感覺又要被說教，趕緊打斷了虞風華的話，繼而問道：「先不談你這位故人了，說說我們倆吧，滅界暫時被鎮壓了，咱們該去哪兒？難道跟梁無瑕一起，去追殺荒神？」

對於天人級的強者來說，荒神那等異族的氣息波動，就好像清水裏點了一滴墨跡般顯眼。哪怕不用刻意感知，他們都能夠察覺到荒神的動向，正像一條喪家之犬般，被梁無瑕追着到處逃命。

主要是因為真武域的天地法則，對他壓制太強，梁無瑕卻是初入宗師，捨得一身剮，哪怕搏命也要弄死他。此消彼長，饒是荒神的實力強於梁無瑕，都被他追得萬分狼狽，好幾次險象環生，差點就吃了大虧。

對此，君千光倒是一直在分神關注，如今滅界被鎮壓，他立刻就有點按捺不住，想去找荒神打一架。

然而，虞風華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去找荒神。」

「不去找荒神？為何？」君千光微微一楞。

「因為，我們該去和那位小友見上一面了。他都已經在人間佈局，準備大規模製造天人級強者，咱們若再不和他見一面，很快就要跟不上他的節奏了。」虞風華含笑說道。

君千光畢竟剛剛蘇醒，很多能力，都不太適應，不像虞風華，早就把天人級的本事給參透了。當陳陽突破境界的時候，哪怕陳陽已經做到了非常低調，但虞風華還是心有所感，一下就感受到了這股能量波動，其中還有幾分神力的味道。

他馬上就聯想到，陸離的突破之法。

能量之道，參悟能量變化，再由能量的蛻變，帶動生命層次的提升。

這種辦法，其實十分簡單，但有許多條件都要滿足，才能水到渠成的突破。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高級能量的來源。

陸離可以用命運之力模仿神力，可他畢竟沒有真正的神力之源。

但是……陸離沒有，他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