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章 無念，靈魂契約
陳陽被陸離給嘲諷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這次孤身前來尋找古老者的行為，確實有點犯蠢。更主要的是，他太過於想當然了。
在他看來，古老者數量不少，每個人都是強大的宗師，這股戰力，應當能夠在浩劫當中起到不小的作用。若是之前，他還會以為這個想法很明智，但在突破到了天人層次以後，陳陽才明白，這個想法真是再傻不過。
真正感受到了天人級的力量，陳陽才是懂得了陸離為何會輕蔑的稱呼古老者們為老木頭。
對天人級的強者來說，這些壽元和力量都差不多被消磨一空的古老者，確實就是一根根老木頭，放開手去殺，真是來多少就殺多少。
除此之外，他試圖用真陽功煉化這些古老者的想法，也是蠢到了極點。
因為當初他根本就沒有看出，這些古老者們真正的價值所在。
將他們當成打手，或是當成突破境界的養料，都算是暴殄天物了。
所以，面對陸離這句嘲諷，陳陽沒辦法反駁，只能沉默。
「算了算了，畢竟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我這般明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老木頭的真正價值。」
陸離擺了擺手，隨後道：「總之，找這些老木頭的事情，就靠你去辦了。」
「那你要去找哪一家的晦氣？」
陳陽有些好奇問道。
他很好奇，陸離若要拿六大聖地開刀立威，第一個找上的，會是哪一家？
或者說，到底是哪一家，會這麼倒霉，惹得他這位魔王，第一個登門拜訪！
「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什麼叫找晦氣？談談，只是先談談。」陸離不悅道。
「好吧。」
陳陽無奈道：「那你到底想要先找哪一家談談？」
陸離手指輕彈，漫不經心道：「白玉樓素有天下第一情報組織的名號，第一個，自然要找他們的樓主聊聊，看能否從他們手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當然了，這種強大的情報組織，若是能夠握在手中，自然是最好不過。」
「你也知道，情報訊息，有多麼重要。當初天部被神教滲透，整個吞天聖國都像是瞎子，聾子，造成了多麼大的損失？」
「越是在這種混亂時刻，情報工作，就愈發的重要。」
情報工作的重要性，陳陽自然明白。
不過，他對於陸離要找上白玉樓的行為，還是抱着幾分保留的態度。
但他也沒有多勸，只是點頭道：「白玉樓確實是天下第一情報組織，而比起其他五家聖地來說，白玉樓也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地方。當然了，這只是相對來說。你若是好好跟他們談生意，無論是氣竅境，還是宗師境，白玉樓都會一視同仁。若你是去找茬的……」
說到這裏，陳陽沒有繼續說，只是道：「總而言之，你且小心吧，不要還沒有遇到真正的敵人，就把自己折損進去了。」
「安心，畢竟，我又不是什麼魔頭？」
陸離大笑一聲，向前踏出一步，整個人頓時消失。
陳陽頗為無語了半晌，低聲道：「你還不是魔頭？我看你就是魔門被滅以後，最大的一個魔頭！」
……
與此同時。
在一片無人的荒野上，一道紅光從天空墜落，當場震碎了數百萬里的荒原大地。
血紅色的雲煙升起，直徑數十萬里的巨坑裏，身披紅袍的滅界，臉色陰沉，氣息萎靡，死死盯着前方攔路的女子。
正是清心祖師。
「賤人！」
滅界低喝一聲，「憑你，也敢攔我？」
他的意識，雖然已經轉化，但卻擁有着虞風華的全部記憶，自然認得眼前的女子是誰。
「人間出了你這樣一尊大魔，本座既然發現了，自不能讓你再逍遙下去。」
清心祖師，抬起了纖細的手腕，那裏有一串黑色念珠，正是清心聖教的另一件神兵。
神兵排行第二十六，無念！
無欲無念，斬妖除魔！
她清冷美麗的臉龐，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將那串黑色念珠摘下，捏在指尖，輕輕撥弄了一顆。
只一瞬間，荒原之上，大放光明！
種種讓人心緒寧靜的梵唱，響徹四方，帶着無上神威，將滅界當場鎮壓！
滅界先是被虞風華、君千光兩人追殺千萬里，好不容易拉開了一段距離，還沒等放鬆心神，就被清心祖師攔住。
此時此刻，他的狀態差到了極點，雖然還能發揮出天人級的戰力，但比起清心祖師這種老牌天人來說，仍然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最主要的是，清心祖師手持神兵無念，對他這一身血煞之力，有着極強的剋制之能。
甚至比起神罰來說，更讓他畏懼！
『這個賤人，哪怕知道自己動手以後，要折損至少百年壽命，還要與我死戰？』
『清心聖教的女人，果然都是瘋子！』
感受着胸腔間，醞釀着的那一股煩躁之意，滅界嘴角流下鮮血，瞬間被聖潔的力量蒸發。
他的眼神陰沉至極，冷聲道：「既然你這個賤人存心找死，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說罷，他燃燒着體內為數不多的獸神之力，伸手在虛空一抓。
一柄血色的長槍，就是被他凝聚在手中。
看造型，與絕代風華相差不多，但是槍頭上，卻是宛如凶獸爪牙一般猙獰鋒利，比之絕代風華，卻是多出了一絲兇惡的氣息。
他放棄了『神華教宗』這個身份，同時也等於是放棄了那一身神力，神術。
所以，在面對這等生死之戰，他只能夠使用自己最為熟悉的槍法。
長槍破空，直接震碎了虛空，將無念的壓力轟開，滅界猶如一抹血色流光，直接沖向了清心祖師！
「死！」
他一槍刺出，裹挾著磅礴的力量，將虛空攪動，暗物質不斷湧出，瞬間就使周圍變成了猶如人間煉獄般的混沌。
清心祖師面不改色，再次撥動一顆念珠，細密的光束，從四面八方湧來，叮叮噹噹，阻攔滅界前進的勢頭。
「雕蟲小技，給我破！」滅界輕蔑一笑，這種能量手段，在他面前，的確可謂是雕蟲小技一般的小道。他將那血色長槍翻轉，橫抽而出，無數光束宛如琉璃破碎，化成了斑駁的碎光，灑落在兩人之間！
「魔頭，還不快束手就擒？」
就在這時，清心祖師，一連撥動了三顆念珠，口中發出清喝。
無數玄妙的符文，從她指尖流淌出來，形成了一個個符文光環，匯聚在她身周，令她在這一刻宛如九天之上的神女，威嚴萬分。
「清心秘法，九萬九千九百界？」
滅界認出了這一招，獰笑道：「可惜，你遇到的，是滅界之神！」
「獸吞！」
話音未落，他便狂吼了一聲，張開嘴巴，如鯨吞般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就只見那些由符文組成的光環，在這股力量之下接連破碎，化成了粉塵流光，以不可阻擋之勢，向滅界飛去。
清心祖師微微皺住眉頭，下一刻，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帶着幾分薄怒道：「孽畜，你竟敢與獸神締結靈魂契約？」
她先前就覺得很古怪，為何堂堂獸神，會和一個人族融合。直到這時，滅界施展了獸神一族的天賦秘法，她才明白了，眼前這個人族，已經和獸神締結了靈魂契約，必然是答應了獸神某些條件。若不完成的話，他的靈魂就將徹底湮滅，連前往幽冥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締結靈魂契約時，滅界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
看他這副彷彿要毀滅一切的樣子，答案，便是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