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老爺爺
感受到這股氣息，眾多古老者，也都釋放出神念，仔細觀察著陳陽的變化。能夠親眼目睹一名武者，突破到天人層次，這等機緣，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
哪怕他們都是驚艷過一個時代的人物，也都放棄過天人級的誘惑，但這不代表，這等大事發生在眼前，他們都能夠保持無動於衷。
眼見着陳陽體表的光芒，越來越黯淡，但他的氣息卻是如同一道衝天而起的光柱，在眾多古老者的識海內，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陳陽的突破，已經成功了。
能量的蛻變，帶動着生命層次的進化，要不了多久，等他蘇醒過來，就已經是天人級的存在了。
陸離見此，一顆心也是漸漸放下。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實際上，陸離對此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畢竟，他自己的情況，只能夠算是孤例，不能當成一個能大範圍推廣開來的例子看待。所以他將神力交給陳陽，未必沒有測試一番，賭一賭的心思。
如果陳陽真的能夠突破境界，這就說明，以命運之力模仿神力性質變化，再由頂尖宗師參悟，吸收，確實可以塑造出一些天人級的強者。
而今，唯一的問題，就是陸離每給出一道神力，其實本質上還是從自己的身上剝離能量，如果只是一兩個人倒也罷了，若是十人，百人，哪怕給出的能量不多，他也會禁不住這樣的消耗。
命運之力，恆定特性，算得上是能量版的無漏之身了。每次給出一絲能量，都是在這完美無缺的狀態之下，強行撕開口子，自我打破永不湮滅的特殊能力。換而言之，這就是一種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道路，和陸離的本意可不符。
不過陳陽的成功，多少算是一條退路。若真的不行，陸離暫時犧牲自己的戰力，直接把燕王府眾女都強行送入天人境界，培養出一批天人級的戰力，分出幾道命運之力，虛弱期也不會太長。
嗡！嗡！嗡！
就在陸離思考着該怎麼好好運用這個新發現的時候，陳陽的身軀上，光芒已經徹底收斂到體內，卻是隨着他的呼吸節奏不斷明滅。
那種獨屬於天人級生命的氣息，愈發濃郁，一股威壓不可抑止地擴散出來，令得在場的古老者噤若寒蟬。
陸離打了個響指，淡淡的紫色光芒閃過，波紋震顫虛空，傳到了陳陽的面前。
「醒來吧，你已經睡得夠久了。」
此言一出，陳陽猛地掙開雙眼，恐怖的氣勢席捲八荒，一道耀眼至極的光芒，將整個遺跡的黑暗，盡數驅散！
他漂浮而起，眸子裏，全是白金色的光芒，良久過後，那些光芒隱藏起來，露出了一雙徹底變成了白金色的眸子。
「這就是天人級的力量嗎？」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聲音當中，全都是複雜的情緒。
哪怕之前的他，離這個境界再怎麼近，都無法真切的感受到天人級有多麼強大。
直到現在，真正邁過了門檻，看到了這種全新的風景，陳陽才懂得了陸離之前，為何會有那般淡定自若的神色。哪怕是面對數百名頂尖宗師，都未曾皺過眉頭。
因為，天人級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
那是與宗師級，完全不同的感受。而且，思維模式的蛻變，讓陳陽眼裏的世界都出現了不同的層次，就好像去偽存真，從此跳出了假象，看到了一切的本質。
『現在的我，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隨意擊殺幾十個還沒有突破境界的自己。』
稍微對比一下純粹力量的差距，陳陽的神色，更加複雜。
如果再算上手段，傳承的增幅，現在他全力出手，真的就是殺宗師如同殺狗。
當然，這也因為陳陽自身，就掌握著不少強大手段。如果是一個稀鬆平常的宗師，機緣巧合突破到了天人層次，他的實力也未必能有這般巨大的增幅。就好像宗師當中，也有強弱之分，無關於境界，真正的戰鬥，並不是比拼誰的紙面實力更高。
否則的話，大家動手以前，直接互相報一下境界，很多戰鬥也就沒有必要再打了。
但這並不代表天人級的轉變不大。
「原來到了這個層次，眼中的世界，是這副模樣。」感嘆完畢，陳陽稍微熟悉了自己體內澎湃的新力量，目光看向陸離，微笑着道：「你在我眼裏，就是一個散發着紫光的能量體，耀眼，強大，但卻不像人族。」
陸離聞言，無所謂地笑了笑：「實力突破到了天人層次，本來就已經超越了人族。你以為生命層次的蛻變，是小打小鬧的實力進階？這可是從根本意義上的進化，人族邁過了這一步，才能夠算是高級生物，擁有了在宇宙……咳，擁有了在諸天當中立足的本事。」
他差點說出了宇宙星空，雖然及時改口，不過陳陽還是露出了一絲疑惑。
好在陳陽仔細品了品陸離的話，微笑道：「你說得沒錯，到了這個層次，人族確實已經進化成了高級生物。其實……武者修鍊，正是一步一步進化的過程，打破常規，擁有非人手段，達到了極限，便是宗師，打破了極限，方是天人。」
「不過，你給予我的這種方式，確實比正常的武道之路更強幾分。」
突破了境界以後，陳陽對之前的修鍊方法有了更多明悟，也能更深刻的理解了，能量之道，和武道的區別，頗為認真地對陸離道：「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麼，我都必須要感謝你，傳道之恩，我記下了。」
陸離擺了擺手道：「你不必記我的恩情，你只需要記得，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我幫你提升到天人層次，並不是沒有任何代價，此後，在燕王府出現一名天人強者以前，你都必須要替我保護她……她們。」
注意到陸離語氣的變化，以及最後的改口，陳陽立刻就明白了許多事情，頗為揶揄道：「放心便是，你在乎的那些人，我不會讓她們受到任何危險。」
「但，我也有一句話要說在前面。」
打趣了一句以後，陳陽的話鋒一轉，「如果人間出現了你們無法抗衡的危險，我會以這個世界的安全為先，希望你能理解。」
「這是自然，如果世界毀滅了，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沒辦法保得住她們。當然，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有我的辦法。」
陸離倒是很滿意陳陽的坦誠，「還有就是，我和這些老木頭達成了協議，你離開以後，帶着一兩個人，去其他的遺跡，把那些老木頭都給挖出來。既然有這份能力，那就讓他們為人間繼續發光發熱吧。」
「嗯？」
陳陽沒明白陸離的意思。
先前他一心突破境界，神念都收斂到了識海深處。他可沒有陸離那麼高的神念修為，能夠一邊沉浸在內視狀態中，一邊還分出心神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但在陸離簡單的幾句解釋以後，陳陽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也是極其認同這個做法，「你的思路確實沒錯，古老者們，雖然因為自我封印，實力大打折扣，但他們的傳承，對於修鍊的理解，以及那些戰鬥經驗，都是極其寶貴的財富。若是有他們為人間的武者布武，傳道，在如此大世之下，確實能夠很快的培養出一批強者！」
「不錯，正所謂物盡其用，要這些老木頭去打架，怕是為難他們了。但要說起教人，誰還能比他們更適合呢？」
陸離的眼眸里，閃爍著光芒，看向那一口口石棺，這裏每一個，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老爺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