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這麼猛？

「這麼猛？能直接從物質層次湮滅一切嗎？」

君千光還在嘗試理解現在的情況，不過他畢竟是萬族滅后，那個短暫輝煌時代里誕生的頂尖武者，很快就明白了眼前這片血肉海的本質，忍不住道：「獸神之力還有這種本事，這些年來，我們的研究就沒有什麼突破性進展？」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問，神教這些年來對於獸神的能力，有沒有什麼克制的辦法。

虞風華搖了搖頭，「獸神畢竟和荒不同，荒是被上古強者直接湮滅了肉身生機，一身實力無法保持巔峰。但，獸神當初只是被重創，做為力量核心的心臟，流落在外，古庭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將這尊恐怖的存在給封印。想要研究出克制它能力的方法，僅憑古庭的遺產，還不足夠。」

「那就是說，只能來硬的了？」君千光嘆了口氣，然後道：「你這個說話啰唆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變啊。」

「你不也還是對我言聽計從的性子？」

虞風華看向了自己的這位老友，眼神里，掠過了一絲欣慰，隨即道：「你應該感受到了吧？體內那充沛的能量？」

這是在提醒君千光。

現在他的肉身已經完全被改造過，集合了神教最高的技術結晶，不光是實力比之當年強大了無數倍，就連肉身的一些特殊能力，也是當初未曾擁有的。

「嗯。」

君千光捏了捏拳頭，「雖然和武道打破天人界限不太一樣，但我能夠感受到，現在的自己，很強。」

和突然力量暴增，產生的幻覺不同。

君千光是實打實的天人級生命。

而且，在荒的配合下，神教已經破解了那具大道級肉身的秘密，君千光的這具軀體，從某些程度來說，已經突破了天人層次。在恢復了意識之後，現在的君千光，甚至可以面對多位頂尖天人的圍攻而不落下風。

「當然很強了，你這具身軀，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難得開了一句玩笑，緊接着，虞風華的眼神，卻是出現了幾分落寞神色，說道：「只可惜，君瀾神兵，已經失落了。」

身為君瀾國主，雖然當年的君千光不如虞風華這個『天下第一強者』那麼風光。卻也擁有一柄神兵傍身，並且還是以君瀾帝國為名，排行第十的強大神兵。

「無所謂，不過是外物，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只追求自身的強大。否則，當年也不會把肉身都練得比神兵還強。」

君千光只是無所謂的一笑。

虞風華也是深以為然。

當初的君千光，可是世間最頂尖的體修強者。哪怕是盛極一時的魔門至尊，純粹以肉身強度和他抗衡，都會被他單手碾壓着打。

換句話來說，那時候的君千光，都快要把自己的肉身練得自動突破生命層次了。

這也是他選擇主動湮滅意識，將身軀留給神教做研究的主要原因。

武者修鍊，說穿了就是能量與肉身的兩種不同蛻變。但因為上古傳承的失落，沒有人再去刻意鑽研體修的道路，肉身蛻變之道，到了不滅體后，幾乎就沒有路了。君千光再怎麼驚才絕艷，都不能純粹靠肉身強度來進化，能量的蛻變跟不上，他再強也就是『可戰天人』，卻永遠不能成為天人。

但現在有了神教的技術以後，這具肉身本質早就強橫至極，再加上體內近乎無窮無盡的神力，他不無敵誰不無敵？

「閑談結束了么？」

就在這時候，血肉海之中，傳出了一個如神祇般宏大且淡漠的聲音。

原來，滅界的意識下沉到了這片血肉海的深處，不光是憑着這股能夠吞噬一切的力量，毀滅虞風華與君千光兩人，更主要的還是躲藏在背後，默默消化掉獸神之力。

在他開口打斷兩人的敘舊時，血肉海已經托舉著這片廢墟，真正來到了地面。

方才在神罰的威力下，富麗堂皇的宮殿都已經變成了殘垣斷壁，血肉海根本就沒有費力，便將這片廢墟給吞噬吸收，每一絲氣血之力，都在瘋狂消化著能量，似乎是擁有變廢為寶，從物質中直接汲取能量的能力。

近乎無邊無際的血肉海一到了地面，就蠕動蔓延了數十萬里，還在向百萬里擴張著。

也幸虧是神教的宮殿建立在一處偏僻到難以想像的位置，周圍億萬里內，都沒有任何人煙，便是連生靈都極其罕見。

就只有一些比較倒霉，築巢在附近的凶獸族群，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便被這片血肉海給徹底吞噬了。

「還挺凶，看不出來，你瘋了以後居然是這副樣子。」

君千光腳踩着不斷蠕動的血肉海，將那些朝自己撲來的部分盡數湮滅，周身神光閃爍，如同一輪煌煌大日，諸邪辟易，顯得遊刃有餘的同時，還有心思調侃自己的好友。

虞風華搖了搖頭，槍尖一挑，就是幾萬里的血肉當場被絞殺，身形一動，速度快到震碎空間，剎那之間，就有幾百個同樣的身影出現在各處，拼盡全力阻止血肉海的蔓延。

儘管這對於瘋狂擴張的血肉海來說，損失的速度，遠遠跟不上它增殖的速度。不過，這種行為還是讓下沉到血肉海深處的滅界不厭其煩，「就算你們兩個力戰而死，獸神的擴張也絕不會停止。更何況，你難道忘記了，獸神真正的力量是什麼？」

「是什麼？」

君千光好奇問道。

滅界：「……」

被他這麼耿直的問了一句，滅界還真的有點噎住了。

解釋吧，似乎有些太蠢了。不解釋吧，自己方才那句話，就像是廢話，略一思考以後，滅界聲音冷了下來：「你這傢伙，還是像是當年一樣令人厭煩。」

「啊？」君千光楞了楞，然後道：「我不就是問了個問題？」

隨後，他看向了另一邊竭盡全力阻攔血肉海擴張的虞風華問道：「我說，你們兩個的意識同出一源，這傢伙說的，該不會就是你心中想的吧？」

「意識雖然同出一源，但是，一旦產生了其他的想法，他就已經是獨立的個體了。」

虞風華也有點無語，同時，說出了這句話，竟是承認了滅界當初的理論。

意識分裂這種技術，從一開始就註定失敗。

每一個意識在誕生最初，經歷了不一樣的人生，遭遇，所形成的，就應該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

除了真正接受『原初神華』饋贈，重拾了虞風華這個身份的自己，世界上就不應該再有第二個『虞風華』了。

「倒是有點道理。」君千光點了點頭，不再逗虞風華。

他腳步一踏，將大量的血肉湮滅，抬起頭看向了天頂那片被映照而出的虛空畫面，半是好奇道：「這個設想，應該是當初你跟我提到過的『諸天鏡』吧？它已經完善了？」

現在的君千光，意識蘇醒，卻有大量的空白，很多事情他都沒有經歷過，對一切都顯得十分好奇。

「確實是諸天鏡的設想，但是諸天境還是失敗了。這件物品，最多能夠映照提前設定好坐標的虛空，無法真的映照諸天，監控萬物。」

虞風華回答了一句，同時看了眼天頂的情況。

荒已經重新恢復了戰鬥的主導權，將陸離和梁無瑕壓制住。三名強大的天人級強者不斷交手，神光，劍光，以及陸離的紫色命運之力交織成了瀰漫整個畫面的霧氣，這場戰鬥已經不再像是先前那樣清晰，若不是在現場，誰也不知道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