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窺視的目光

『不好！』

僅僅只是一個剎那，陸離便驚醒過來，雖然能量化的狀態不會流汗，但他卻還是心有餘悸，彷彿流了一身的冷汗。

命運之力瞬間扭轉微塵，勉力擺脫了那一支羽箭的控制，同時宛如排出毒素一樣將那些黑暗物質給排出紫色霧化的微塵軀體。

直到此時，陸離才開始慶幸命運之力擁有恆定特性，否則的話，就算是根本法之力，又或是破元之力，即便擁有能量化的手段，剛才那一擊捲動的黑暗物質都足以把自己吞噬，瞬間抹殺了自己的意識，扭曲成某種畸形的怪物。

而且方才那種被某個虛無且不可名狀的意識所籠罩的感覺，讓陸離心有餘悸的同時，也明白了什麼叫生命層次的進化。

『如果還是不滅體的生命層次，我會感覺到痛苦，會畏懼，會揣測死亡。但現在的我已經蛻變成了更高級的生命，常規概念的傷害已經不能再讓我感覺到恐懼，所以方才那一瞬間，我似乎直面了死亡。』

『那種感覺……是幽冥嗎？』

能量化的陸離心念飛轉，紫色霧氣一卷，徹底擺脫了驚鴻一箭，再次凝聚形體時，手臂處已經變成了一片烏黑，在初次能量化后被自己同化的青袍也被腐蝕掉了一部分，半隻袍袖消失不見，徹底被黑暗能量所吞噬。

看着自己那半截烏黑的手臂，陸離知道那是被黑暗能量所污染的後遺症，即便是命運之力的恆定特性，也沒辦法立刻根除。

也就是說，方才那一箭，已經讓自己受了重創。

「未完之劍還沒有什麼頭緒，劍靈的記憶里雖然記載了不少劍尊對劍法的感悟，但是，未完之劍更像是一種無法具體描繪出的設想，是一種集天下劍道大成，提純，凝練出一種無上劍意的概念。」

越是思考未完之劍的構成，陸離就越是感覺頭疼。在諸多強大的招式之中，最讓人束手無策的其實就是類似於純粹意境的劍招，它不像劍意，有一個具體的方向，也不像單純的劍招，有既定的組成，這種純粹的意境更加隱晦，也更加不可名狀，甚至連劍尊自己都還在感悟的過程中，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有沒有完成這一劍，又何況是靠修改器作弊的自己？

『修改器……』

想到這裏，陸離腦海里彷彿閃過了一道靈光，照破黑暗，讓他想到了某個可能，眼睛微微一亮。

『既然修改器擁有融合推演的能力，那若是我用它來推演未完之劍……』

『不，沒這麼簡單，除了單純的融合推演，還需要加入更多同級別的劍招。比如八荒劍譜，甚至是斬神劍本身？』

『未完之劍被劍尊定義成超出斬神劍之上的最強劍招，雖然是在斬神劍內記錄着這一招，但這並不代表它就一定屬於斬神劍的範疇。如果我用斬神劍反向融合未完之劍，修改器能不能為我補足那一部分缺失的感悟？』

越是思考，陸離就覺得越有可能。

自己雖然是用修改器作弊才走到了今天，但是反過來思考的話，修改器其實也有它自己的一套基礎體系在支撐。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困擾所有武者的『感悟』。

它能自我分析這部分『感悟』，用更為淺顯易懂的方式直接使自己理解任何功法跟武技，換個角度去思考的話，它同樣也能讓自己補足劍尊所不能觸及到的意境感悟。

最初的武技和功法是如何誕生的？

本就是前人的感悟。

修改器可以簡化已經完成的功法感悟，而融合功法，便是將不同的思路糅合在一起，再用修改器的邏輯思維去補足它。

這麼說的話，未完之劍，同樣也可以通過修改器來補完！

『但是……』

念頭通達的一瞬間，陸離眼前閃出了修改器的面板，看到自己的點數餘額已經變成了0，嘴角不禁露出了苦笑。

就算自己有了思路，現在又要去哪兒弄到這麼多的點數？

想到這裏，陸離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了滄浪劍。

解開了最後一層限制以後，滄浪劍徹底變成了神器級別，在修改器的判定當中可是十分值錢的。

感受到陸離不懷好意的目光，滄浪劍不滿的嗡鳴一聲，全是警告的意思。

現在它跟陸離心意相通，自然能夠隱約感受到陸離的一些想法。雖然無法具體到想法的內容，但它還是知道陸離在做一些危險的打算。

「好吧，現在提取滄浪劍的點數並不明智。就算把這些點數換成了完整的未完之劍，沒了滄浪劍的加持，發揮出的威力也未必能夠把洛春秋和天神殖裝分離開來。」

陸離想到這裏，目光卻是在不斷四處觀察。

『我記得應該在這不遠處。』

他心裏想着，眼神遊離，也在暗暗戒備洛春秋。

洛春秋畸變成了一個扭曲的怪物，看起來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目前來說，他還沒有繼續發動攻擊的意思，就像是人性與天神殖裝的意識正在不斷抗爭，令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跑哪兒去了？』趁著這個功夫，陸離放出了一部分紫色微塵，開始尋找自己先前拿開阻擋洛春秋攻擊的金屬蛋。

那可是個好東西。

曾經吞噬吸收了大半個世界核心的能量，後來又先吞噬了許多駁雜的能量，雖然不知道它的孵化進度如何，但陸離卻能夠確定，以自己現在的生命層次，應該可以接觸到金屬蛋的一些秘密，這也就代表自己可以轉化金屬蛋的『靈性』為點數了。

「小屁孩，小屁孩，快放我出來！」

就在這時，陸離突然感覺到有一個熟悉的意識與自己進行了對接，聽到那個有些稚嫩的嗓音，陸離楞了楞：「你不是在燕州嗎？」

這個聲音正是小毛球，但讓陸離驚訝的是，現在的小毛球應該在燕州與靈兒在一起。

而且它居然能直接與自己的意識對話，難道是覺醒了什麼特殊能力？

「本大人自有辦法，別防備，我馬上就到！」

小毛球急促的說了一句。

陸離聞言，略一思考，便放開了心靈防備，與小毛球建立了短暫的意識對接。

幾乎是一個眨眼不到，面前的空間便被一股奇特的能量給撕裂，小毛球從那個突然形成的撕裂通道里跳了出來，抖了抖毛髮，不滿道：「早跟你說應該帶上本大人一起，現在倒好，事情鬧大啦！」

「嗯？」陸離看了看它，發現它的毛髮已經變成了純白色，隱約有充滿生命能量的光澤在流轉着，似乎進行了一次生命蛻變。

「你也蛻變了？」

根本不需要用探查之眼去觀察小毛球，陸離就知道這個小東西也進行了一次蛻變，而且生命層次高得可怕。

「本大人只是找回了一點記憶。」

小毛球哼唧了一聲，大眼睛發亮：「什麼鎮海大帝，都是摘星那個臭女人在騙我，大帝級連給本大人擦毛都不配！」

說完這句話，小毛球這才意識到了什麼，趕緊道：「哎呀，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外面有人用陣法在映照你們的戰鬥，到處都亂成了一團，而且還有很多你們所說的神教成員在四處殺人，小丫頭她們都去幫忙了！」

陸離挑了挑眉，語氣一變：「有人在映照我們的戰鬥？」

說話之間，陸離迅速將神念釋放出去，已經達到了『星游』級的神念幾乎瞬間掃過虛空每一處，立刻就發現了被窺視的感覺。

那是一雙淡漠無情的眼眸。

『是神華教宗？』

找到這雙窺探的眼，陸離立刻確定了此人的身份。